第9章 死胡同

第9章 死胡同

傅華一隻手裡提了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一隻手提了一件啤酒,臉上有一絲狡黠的笑:「我們哥三個有些日子沒有這樣聚了。」

蕭然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朱俊好容易才把煙戒掉,你又把他拉下水了?」

傅華一臉的無辜:「你可不能怪我,他若是真有那恆心和毅力肯定是拒腐蝕永不沾的。」

到了屋裡,傅華從塑料袋裡抓出幾包零食,撕開胡亂地倒在了茶几上,然後打開啤酒,遞給我和蕭然一人一罐。

大家碰了一個,傅華才說道:「大作家,是不是這個案子讓你有了靈感?」

蕭然看了他一眼:「我確實有些好奇,我覺得這個案子很有意思。」

傅華從口袋裡摸出兩包煙扔在了茶几上,又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個壓癟的煙盒,取出兩支已經變了形的香煙,給我一支,自己點上一支,噴出一個渾圓的煙圈。

「少抽一點吧,這玩意對身體沒什麼好處。」蕭然說。

我和傅華訕訕一笑,並不接他的茬,否則他可以為這件事情說教整個晚上。

蕭然是單親家庭長大,從小他的母親對他的要求就很嚴格,所以他養成了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的習慣。

不抽煙,不喝酒,不賭錢。

偶爾喝一點啤酒還是被我和傅華給帶壞的。

不過蕭然的母親兩年前也去世了,他的母親一直都有抑鬱症,好像是因為當年他父親的離世而落下的。

蕭然曾經和我們提起過他的父母,說他們的感情很深。

他父親病故沒多久,母親就患上了抑鬱症,如果不是因為他,恐怕他母親早就隨他父親去了。

他母親一個人把他給帶大,教育成人。

兩年前的一天,這個一直活在悲傷中的女人吞了大量的安眠藥自殺了。

或許是看到蕭然已經長大,並有了自己的成就,心裡就再沒有掛礙的緣故吧。

為此蕭然難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說早就知道母親有抑鬱症的,如果他能夠多關心一點母親的話,母親也不會死了。

其實他不該為此內疚的,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平日除了跟我和傅華小聚,大多時候他都呆在家裡陪著母親。

母親的死,讓他至少消沉了大半年的時間,那段時間我們經常陪著他,可更多的時候他都拒絕我們的安慰,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舔傷口。

那時候他還認識梅舒月,也就是他現在的妻子。

他和梅舒月是去年下半年偶然相識的,認識不到三個月他便結婚了。

梅舒月是個很平凡也很普通的女人,在市一醫的護士。

後來我和傅華分析,蕭然之所以會那麼快和梅舒月走到一起,是因為梅舒月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和他母親有幾分相像。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蕭然對母親也是有些依賴的。

我們仨是鐵哥們,也經常出入蕭然家,對他的母親我們也十分的熟悉。

他母親對我和傅華也很好,雖然話不多,但我們能夠感覺到她的那種慈愛。

她經常對我和傅華說,蕭然沒有別的什麼親人,希望無論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會把蕭然當成自己的親兄弟般對待。

在他母親走了以後,我和傅華才明白她說這話的目的。

原來她的心裡從來沒有放下過去。

「大作家,如果我猜得沒錯一定是你拉著朱俊去四方灘的吧?」

蕭然沒有否認,點點頭:「沒錯,從邏輯上來說,四方灘怎麼都不可能是第一兇案現場。」

說到正事,傅華換成了一臉的嚴肅:「那麼哪裡才是第一兇案現場呢?」

蕭然搖搖頭:「這個就得你們警方自己去查了。」

「蕭然,你怎麼會想到兇手在四方灘是用車燈來照明的?開頭大燈他就不怕被人看見嗎?」傅華問。

蕭然想了想說:「很簡單,四方灘那兒兇手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說明他把現場處理得很乾凈。就算那晚半夜下了一場大雨,按照或然性邏輯,兇手肯定會在現場留下點什麼,可他沒有。」

蕭然放下了啤酒,一副認真的模樣:「之前我們提出了無數個假設來說明四方灘不可能是真正的兇案現場,首先,那地方沒有隱蔽性,兇手作案大多會考慮選擇相對安全的地點。」

「其次,以梁仕超對危險的應對,他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跑到那去,明明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對方或許會對自己不利,再加上寺廟裡求了下下籤,受到了嚴重的心理暗示,而他的恐懼與害怕說明他很怕死,很惜命,這樣的一個人會輕易涉險么?」

既然是這樣就不難得出結論,四方灘只是一個拋屍地。

兇手在其他地方殺了人,然後把屍體轉移到了四方灘。

之所以他會用車燈照明,是為了更好的處理現場。

由於兇手原本就很小心,他需要用來清理現場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雖然就在距離公路不遠的地方,只要那個時間段沒有人經過他就不會被發現。

「可是他就能夠斷定那個時間段沒有人經過嗎?還有,你說他需要的時間不會長,那又是多長呢?要知道他不只要清理河岸上可能留下的痕迹,還要清理車上的痕迹。」傅華皺著眉頭。

我腦子裡電光一閃:「或許還有另一輛車呢?把屍體遠來的是另一輛車,拋了屍之後,兇手再回去把梁仕超的車開過來,就是為了麻痹警方,讓你們誤入歧途。」

兩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目光望向我,我吐了吐舌頭:「行,當我沒說。」

確實,我想得有些多了,哪個兇手會閑得無聊把事情給複雜化?

他大可以開著我說的另一輛車拋了屍走人,犯得著再把梁仕超的車開過來嗎?

四方灘離城裡的距離並不近,這樣反覆折騰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原本傅華是很激動的,以為可以抓住一條有用的線索,可是現在看來根本還是在做無用功。

「這個案子的壓力大吧?」

傅華雖然看上去還是很精神,可那張臉上卻帶著幾分憔悴。

他點點頭:「梁仕超不是普通人,在市裡甚至在省里都有著一定的影響,所以局裡限我必須在十天內破案,壓力山大啊!偏偏我這邊就像是鑽進了死胡同,根本就沒有一絲的進展。」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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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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