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封印
沈教授的情緒再度激動起來,他的臉色變得也有些猙獰。
甄珊皺著眉頭,有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了沈教授的身旁,扶住沈教授的胳膊,輕聲對我說道:「朱俊,你不是不知道這字條對老師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就別再刺激他了。」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向她解釋什麼。
沈教授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望著我的眼神帶著些敵意:「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接著他又對甄珊說道:「你也走,走,全都趕緊走!」
他用力地推開了甄珊,師母聽到屋裡的吵鬧聲跑進了房裡:「怎麼了?」
沈教授用手指著我和甄珊:「你讓他們走,讓他們走,我不想見到他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師母向我們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們先回去吧,等他氣消了我再好好勸勸他。」
「那好吧,師母,老師你就多費心了。」甄珊說完拉著我離開了。
上了車,甄珊冷冷地說道:「朱俊,你是不是誠心的,你明明知道老師根本就不能再受到刺激,你為什麼還要故意氣他?」
「師姐,我只是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我覺得那張字條有問題。」我解釋道。
甄珊冷哼一聲:「那字條有什麼問題?你為什麼非得要拿走那張字條呢?」
我說道:「我覺得那字條應該不是夏楠寫的,無論是紙張的成色還是墨跡都不像是三十幾年前的,太新了。」
「老師對那字條很是珍視,保存得好也是很正常的。」甄珊說。
「老師說過,那字條他一直隨身帶著,經常會拿出來緬懷,你覺得一張小字條而且還隨身帶著,又經常掏出來裝進去的,可能保存得像新的一樣么?還有那墨跡,雖然我沒有學過痕迹學,但也看過不少相關的案件,就那墨跡看來我相信那字條應該就是最近才寫的。」
甄珊這下愣住了:「怎麼可能?我也看了那張字條,確實應該是夏楠的筆跡啊,真要像你說的這樣,除非夏楠真的活過來了!」
我卻沒有這麼想,夏楠已經死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我不相信一個死了三十幾年的人真能夠復活。
不過那筆跡確實像是夏楠的,這也是為什麼我想把那字條帶去鑒定的原因,我的心裡有一個假設,那就是這字條根本就是沈教授自己寫的,或許它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存在過。
我咳了一聲:「老師與夏楠曾經是戀人,對於夏楠的筆跡他應該最熟悉不過,他自己要模仿夏楠的筆跡寫一張這樣的字條應該並不是什麼難事。」
甄珊沉默了片刻:「你是說其實夏楠並沒有留給他這麼一張字條?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字條也是他自己偽造的。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沒有正面回答甄珊的這個問題:「我現在有些相信蘇晗與洛老的話了,對於夏楠,老師應該是心懷內疚的,這種內疚一直深深折磨著他,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自我的靈魂救贖,在他看來,他現在對夏楠用情越深,內心的痛苦就會少一些。你不是說了么,夏楠在老師的心裡復活了,師母也常常聽到他偷偷地給某個人打電話,有時候還自言自語,你剛才不也說他交流的對象應該就是在他心裡復活的夏楠么?」
甄珊沒有再說什麼,看來她也認同了我的看法。
我抿了抿嘴唇,又說道:「師姐,我突然有一個想法,雖然可能聽起來有些荒誕,但我覺得也不是沒有那樣的可能。」
「哦?什麼想法?」甄珊有些好奇。
我嘆了口氣:「老師的問題並不是在他本身。」
甄珊聽懂了我的意思:「你是說是有人故意針對老師做的這一切?」
我正色地說道:「沒錯,其實也是你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你說夏楠復活了!或許真有這麼一個夏楠走進了老師的內心世界,老師目前的精神狀況你也看到了,他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
「你的意思是……」甄珊挑眉望著我。
我苦笑:「如果老師現在患有嚴重的關係妄想的話,那麼某一個能夠讓他聯想到特定關係的人出現在他的身邊,而那特定關係又與他所熟知的夏楠相符的話,他絕對有可能會把那人當成夏楠,而且他會在內心裡認定那個人就是夏楠!」
甄珊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微張著,看來是我的假設把她給嚇著了。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認為老師的問題並不是在他自己的身上,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甄珊問我。
「他自己當然也有問題,他虧欠夏楠,夏楠在他的心底是一個不能輕易去觸碰的禁區,就彷彿是一個可以吞噬他的惡魔被封印了一般,如今這個封印讓人給解開了,夏楠便活過來了,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個夏楠的意思。」
「可那個夏楠到底又是誰呢?」甄珊問道。
我的腦子裡浮現出了蘇晗的影子,在我看來蘇晗的嫌疑最大,她與夏楠的感情很深,夏楠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她甚至要比沈沉還要了解夏楠。而蘇晗也是從事心理學專業的,她有能力這麼做。
更重要的,她很同情夏楠,而且也因為夏楠的緣故他對沈沉十分的憎恨。
「會不會是蘇晗?」甄珊望著我輕聲又問了一句。
她竟然也懷疑蘇晗。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好說,就目前來看她確實嫌疑最大,不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假如她是想要為夏楠對沈沉進行報復的話應該不用等到現在的。你想想,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很多的人或事都已經淡了,很多的恩恩怨怨也已經淡掉了。況且,當初夏楠是心甘情願地為老師做這些事兒,雖說老師或許在情感上對不起她,卻也談不上有什麼仇什麼恨,至少夏楠並沒有後悔這麼做,蘇晗的怨恨就更不應該持續至今了。」
「可是蘇晗在談及夏楠的時候還是那麼義憤填膺,那樣子好像恨不得老師真有什麼事似的。」甄珊說。
我笑了:「我倒是覺得她越是這樣表態她的義憤就越說明她的心裡沒鬼,假如她的心裡有鬼,反而不會有這樣的情緒,而會刻意地去壓制這樣的情緒。」
「她也是從事心理學研究的,自然能夠考慮到這一點。」甄珊還是覺得蘇晗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