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刀上的血
秦紛繁心裡一沉,比之前更大的不安感迅速湧上來。
她轉身就往隔壁跑,看見護士一臉震驚的看著地上的血,還有面前揮舞著刀的人。
「江月。」秦紛繁喊出聲,那瘦弱到一陣風就會被吹走的身影轉過來,除了江月還能有誰?
她比之前更瘦了,若不是她所做過的那些事,秦紛繁還真會心疼她幾分。
她手中拿著一把染血的刀,秦紛繁下意識的用目光搜尋了病房一圈,在沒有看見孩子的身影時,腦袋嗡的一聲。
秦紛繁強撐著沒有表現出情緒:「你把刀放下。」
「那你先跟我走!」
秦紛繁抿了抿唇:「你刀上的血是從哪兒來的?」
「我說你跟我走!」
聽到江月尖銳的喊叫,秦紛繁往後稍稍退開一步,免得被她刺傷,邊嘆了口氣:「就算我現在跟你走出病房,你也離不開這家醫院。」
「為什麼?」江月抓著刀的手在顫抖。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進來的,但你進來的時候,就沒看見外面守著的保鏢嗎?」秦紛繁冷笑,「你以為給燕澤陽下了東西以後,你還出的去嗎?」
江月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不用你管!」
「辦法,是讓林修遠把你弄出去嗎?」秦紛繁冷笑一聲,「不過他現在和爺爺在一起,怕是自身難保。」
「林修遠,他,他也來了?」
江月突然間面露恐懼,抓著刀的手一顫,差點沒把刀扔在地上。
秦紛繁看著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皺了皺眉。難不成是她誤會林修遠,這件事並不是他指使江月做的?
她瞥了一眼驚恐的護士,沖著護士擠擠眼希望護士能趕緊去通風報信。然而護士一直盯著她匕首上滴落的血,完全沒有注意到秦紛繁的眼色,還顫顫巍巍的說:「孩子呢?」
這是秦紛繁想問的話,但怕刺激到江月,更怕聽到不好的回答,讓自己失去理智。
好在江月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得意或者威脅的表情,聽到護士的問話眼裡也閃過一絲茫然。
「孩子關我什麼事,秦紛繁,你跟我走,既然林修遠在這裡,正好,你和我去見他!」
江月來這裡,又是給燕澤陽下東西,又是拿把刀的,就是為了讓她去見林修遠嗎?
秦紛繁怔了一下:「林修遠他怎麼了?」
「怎麼了?這還不是要問你!」江月衝過來,一把抓住秦紛繁的手腕,「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生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手腕上一陣粘膩。
秦紛繁低下頭,這才發現江月的手上也全是血,而且這血是順著她的袖管流下來的。
「你受傷了?」
那這麼說來,刀上的血,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
秦紛繁不自覺鬆了口氣。
不是孩子的就好。
江月沒有回答她的話,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她:「你現在就跟我去他!」
「他就在隔壁,想見隨時都能見到,但你必須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江月眼裡閃過一絲痛楚,剛要回答,卻被一個溫柔卻不失凌厲的聲音打斷:「夠了。」
江月霍然轉身,看見林修遠時,鬆開了抓住秦紛繁胳膊的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緊張的垂下眼皮。
林修遠走過來,秦紛繁這才發現他臉色有些白。之前她一時氣惱,完全忽略了林修遠和平素不太一樣的臉色。
「修遠,你為什麼不告訴她?」江月攥著衣角,「你明明就是因為幫她鑒定那個玉佩才染病的,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還一直傷害你!」
「玉佩?這話是什麼意思?」
「行了。」林修遠看向江月,眼裡全是冷漠,「你刺傷了警察,逃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甘心,我不甘心!」
江月的聲音里竟然帶了幾分哽咽:「就算你怪我我也要說。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會幫你實現的。可你怎麼能自己先放棄?」
她說完,轉而看向秦紛繁:「我告訴你,當初你把玉佩交給他去鑒定,當時那個鑒定機構剛被封,我不讓他去,可他還是去了,說是你拜託他的。後來才知道,那個鑒定機構里有病毒,他就被染上了。」江月的聲音里能聽到很濃的鼻腔,「我一直勸他去國外休養,他卻說你還需要他,後來他終於願意了,但一個療程還沒有做完,聽說你出事了,他又趕了回來。可你呢,你又為他做了什麼?」
秦紛繁皺了皺眉,視線移向林修遠:「她說的是真的嗎?」
林修遠臉上仍是一派溫柔,只是看她的眼裡多了一抹疼惜和極力想隱藏的痛楚:「我希望你可以當做是假的。」
這話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秦紛繁的心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將我給你的玉佩給江月,還一次又一次的指使江月來害我們?」
林修遠淡淡一笑:「原來在你心裡,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秦紛繁咬了咬唇。
其實林修遠並沒有當面承認過他做了什麼,永遠是一副模稜兩可的態度,若不是她推斷出他和江月認識,大概這輩子都猜測不到他的頭上。
她以為覺得他是個很溫柔卻也做事很果決的人,但現在她才覺得,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江月卻咯咯笑出聲:「他做的?他確實做了,他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就是相信我。」她的臉色漸漸變得平和,「其實玉佩是我偷得,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他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沒把我供出來。」
她聳聳肩:「或許我做的,也是他想做的,只不過他礙於你全都放棄了而已。」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秦紛繁半信半疑。
「因為他沒有多少日子了。」江月眼裡寫滿了痛楚,「我希望以後這段日子,你可以陪著他。」
這般動情的話,完全不像是江月能說出來的。
秦紛繁還沒從這麼巨大的反轉中回過神,就聽見門外傳來孩童的啼哭聲。
她當即顧不得再和他們探討這個問題,猛然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