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牆壁的秘密
地上的陣法亮起紅光，像是一道閃電從邊緣遊走到中央。
托閃電的符，一路點亮陣法以後，沅靈棲終於可以看清這裡的全貌了。
她起初跟祁言進來的時候，以為這就是個小房間，五尊佛像的邊緣相連的話，那麼就有一個共同的空間，外面的佛像那麼大，但是有五尊，還是圍攏起來的空間，裡面的範圍也大不到哪去，所以她才在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頭蓋骨。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裡雖然直徑範圍不大，但是高度……還是相當高的。
也不知道底下是什麼光，連上方也照亮了一些，她抬頭一望，本來以為可以輕易就看見天花板，結果一望看不到盡頭。
她又去看側面，壁畫倒是沒有也跟這裡的天花板一樣看不到邊際，事實上壁畫就只有底下靠近地板這一層，上邊牆壁都是空蕩蕩的。
不過這裡畢竟是她看見的幻覺，真實的房間里，不一定有那麼高。
地板上對她的吸力越來越大了，那幫骨頭也從地上竄出來，好像在歡迎遠方到來的客人一般，朝她揮舞白花花的骨頭。
沅靈棲頭疼地捂頭，這要是掉下去，估計自己真的就要交代在這了吧？
一隻死人骨就夠她凍僵一條腿的，下邊那麼多骨頭，她掉下去只能凍成梆硬的肉乾了吧。
但是她現在也不能抽出絲線去把下面的骨頭都清掉，她現在靈力不足，撐住她不掉下去都有些勉強，要是真去清了，她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掉下去。
沅靈棲一邊敲自己額頭，一邊摸著壁畫，還有心力哀嘆：「我這都是攤上了什麼事啊，不都該是沖著祁言來的嗎？為什麼這次還會有針對我的東西啊？這麼大手筆，他們也真虧得布置得下啊」。
不過她還沒有到絕路的那一步，目前還不用特別慌張，她靈力用完了還有別的法子，就是比較讓她嫌惡而已，以及會損傷她作為靈的根基，但是命都要交代了她也沒轍。
只能趁她還有靈力不掉去的時候，找到出口了。
「咚咚咚……」沅靈棲敲著冰涼的石板，裡面毫無生氣，像是一塊新出來的冷石頭，完全沒有過歷史，也沒有沾染上任何氣息。
但沅靈棲清清楚楚看見了那群東西從這裡鑽出來，這裡的裂縫甚至都還在，她剝下一點碎石，碾碎了查看。
「新生兒的……骨粉？」
手心裡白得跟牆灰一樣的粉末，只是單純去看的話完全看不出這曾經是嬰兒的骨頭。
難怪沒有任何氣息也沒有別的累及下來的東西，嬰兒剛生下來什麼都不懂，不曾有過別的記憶也不會存留下任何東西，在這裡建築完成後，畢竟是曾經的生靈，也擠不進存不下別的痕迹。
那些有靈智的殘魂，就算擠進來了，出去也還是會擠碎這些堆砌起來的骨粉。
頭蓋骨的封條帶她進入到幻覺里不假，但是起初她一直以為是被催眠，潛意識被一步步帶進去了而已。
所以她才出不去，畢竟潛意識要破幻境還是有些難度。
她以為自己還在真實的空間里，只不過感官被蒙蔽了，而且被引著往陷阱走。
但如果，她其實本人的身體，都不在原處了呢？
她是被施了幻術，看見了虛假的東西，遇上了針對靈的陷阱，但是她本人，恐怕是脫離了原處了。
看不見頭蓋骨不是因為視覺被阻礙了，找不到祁言也不是感知力受阻，而是她是真的進到了另一個地方，跟之前所呆的地方類似但卻完全不同的地方。
所以出了這麼大動靜祁言還沒發覺，也沒問她信的原因，大概就是在此了。
沅靈棲又摸上自己的脖頸，那裡依然空蕩蕩。
還可能，她不僅被帶著來到另一個地方，而且還被扯離出身體了，現在可能就是一個半實體的狀態，一些真正的實體她是握不住帶不走的。
手心的蠟燭還是盡職盡責地燃燒著，她瞥了眼燭台的油，那是供靈的血，供靈也是介於生死之間，不是完全的活體但也沒死透，所以她才能拿，這麼一看，祁言倒是歪打正著給了她一個唯一能拿的東西……雖然並沒有太大作用。
這裡有虛有實有真有假，殘魂是虛，但是石板估計是實，外邊的殭屍人大概是假的，藤蔓十有八九是虛的，但是死人骨是真的。
陣法……沅靈棲瞥了眼腳下宛如岩漿流動一般的地板，心裡默默肯定了這玩意是真的。
所以她被一堆沒有實體的藤蔓騙到這來，看見了幻覺里的殭屍人，被拖了足夠久的時間，又是打散了壁畫里的殘魂，這樣一步步誤導，她就落入了人家布置好的陷阱。
而她對於人類設下的幻境，還沒轍。
要是別的東西創的幻境就算了，她靠靈力就能破出去，但是人類的東西，從來都不單單看力量，他們靠腦子，符咒陣法這種東西得找到陣眼才能徹底解決，不然就源源不斷，你跟他斗，只會被耗死，他們不用自己的靈力創設，都是藉以外界天地，一隻靈單體對抗當然沒問題，但是沒法跟天地扛。
「所以我是真的很討厭道師啊……」沅靈棲手放在壁畫上，深吸一口氣，「要出去還得把自己的靈力耗光……真不是一般的惡毒」。
看見骨粉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這牆壁的骨粉也是半實體，可以容納殘魂進去，但是不太能允許出來，殘魂出來破壞了牆壁，但是它們因此也得到了一點實體，就是那石膏一樣的身體，雖然也是一捻就碎，但是好歹能夠出來。
牆壁給予了條件，殘魂存儲在實體里的條件，跟殘魂擁有實體的條件，嬰兒骨粉就是虛實轉化的關鍵。
她現在是虛，要變為實，脫離這裡的幻境，就得穿過牆壁，但是骨粉太脆弱了，她就這麼進去，不僅過不去還會毀掉所有牆壁，所以只能先把靈力用完。
淺金色的絲線宛如瀑布一般湧出來，瞬間就擠滿了房間，將那些藤蔓都絞碎，下一瞬，像煙花炸開一樣，淺金色的光粒爆開，瞬間掀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