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上台表演

「年年過來。」李洋看童年不動，又沖著童年招了招手，「怎麼了，不聽爸爸的話嗎？這麼不乖？」

「我……」

「過來，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我……」

「年年，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小學嗎？」李洋溫和地笑著，「爸爸明天送你過去啊。」

上學。

童年嚇得哆嗦了一下，慢慢地挪步到了李洋的面前。

「這樣乖啊。」李洋給童年理了理濕潤的長發，「這才是爸爸乖乖的洋娃娃。」

縱容魔鬼的結果，是只能共沉淪。

從那以後，童年幾乎沒有正常的衣服，全是洛麗塔的小洋裙，繁複又精緻。

李洋給童年挑的，是貴族小學，裡面不規定一定要穿校服，李洋把童年領回來的校服全部都收了起來，從那以後，童年只能穿小洋裙去上學。

「年年，你的小裙子都是在哪裡買的呀，我上次和爸爸媽媽去商場都沒有看到這樣的小裙子，好好看哦！」

「我麻麻說這樣的蓬蓬裙就是小公主耶！」

「我爸爸說等我這次考一百分就可以給我買像年年這樣的小裙子！」

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去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一群小女孩用羨慕的眼神看著童年的一切，圍著她團團轉，都說年年你的衣服真好看，像個小公主一樣。

童年，卻一天比一天沉默。

「年年，起床了。」李洋提前了半個小時叫醒了童年，今天是童年第一次上台表演，也是第一次，李洋把自己精心收藏的洋娃娃推出櫥窗。

「爸爸，我有點不舒服。」

童年不想要上台表演，那些觀眾的眼神看著自己，像動物園裡的遊客看猴子一樣，所以昨天她特意用冷水洗了半個小時的澡，今天果然暈乎乎的，說話也奶聲奶氣了起來。

「不舒服？」李洋下意識地摸了摸童年的額頭，熱得燙手，可是李洋怎麼會容許這樣的小意外破壞自己的計劃呢？

李洋先拿一塊濕毛巾搭在童年的額頭上，然後出去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家庭醫生來了。

「李總，我來了。」家庭醫生來的時候，先是跟李洋打了招呼，然後很自覺地到了童年的床邊看童年的情況。

「有點燒，小朋友，喉嚨有痛嗎？」

童年燒得糊塗了，乖巧地點了點頭。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童年的狀況，「應該是著涼了，我開幾天葯？幸好現在是周末，趁著周末好好調理一下就可以，不會影響學習的。」

「是這樣的醫生，年年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演出，她不想要耽誤了，所以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好得快一點？不然年年要是錯過了這次比賽，可是要哭鼻子了。」李洋像一個稱職的父親，說起童年的病的時候，還忍不住用手颳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打個針？」家庭醫生有些猶豫，「其實小朋友打太多針不好，吃點葯就可以了。」醫生看著李洋的表情有些不對，嘆了口氣拐了個彎，「不過如果打個針，的確會快一些……」

「那就麻煩醫生了。」

「醫生叔叔，我不想打針。」童年燒得迷迷糊糊的，可聽到打針還是會害怕，整個人在床上掙扎著。

「年年乖。」李洋把小姑娘重新按回床上，看似輕鬆的力度，卻是使了勁兒的，「醫生叔叔給你打針，你好一點就可以上台表演節目了哦，你不是想要唱歌嗎？」

「李總……令媛喉嚨痛，估計不能唱歌了。」醫生本來想說的是，既然小朋友不舒服就不要勉強了，這種表演機會多得是，小朋友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不能唱歌了嗎？」李洋掀起童年的劉海，「怎麼辦呢，年年。」

「年年，你想要去表演嗎？你不想要的話，爸爸就跟老師說取消，這樣的話，你就沒有漂亮裙子作為獎勵了哦。」李洋著重了漂亮裙子四個字，成功地看到女孩子害怕的眼神，但是李洋不在意，洋娃娃，只要聽話就可以了。「如果年年還想要去的話，爸爸可以跟老師說改一個表演節目哦，這樣年年就可以上台，嗓子又不用難受了呢。」

「你看看你，不聽爸爸的話，就感冒了吧，是不是寶貝昨天洗澡玩水了？嗯？」

「我沒……」

「小朋友可不能隨便撒謊哦，爸爸可都看到了哦，你們老師有教過你千里眼順風耳的故事嗎？」

童年一想到自己周圍藏著攝像頭，藏著爸爸的眼睛，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醫生，很抱歉，我女兒太調皮了。」李洋看童年不說話，寵溺地搖了搖頭，又看向家庭醫生，眼神無奈，像極了把女兒寵得嬌慣卻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父親。

家庭醫生看這父親這表情，為剛剛懷疑父親強迫女兒上台表演愧疚了，家庭醫生半蹲下身子，摸了摸童年的腦袋，溫柔問，「小朋友，你想上台表演嗎？」

「我……」童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屈服了，「我想上台表演。」

小姑娘說完話，就閉上了眼睛，連醫生扎針，怕疼的她都沒有皺過眉頭。

童年開始學會妥協，她連穿什麼衣服都不能做主，她吃李洋的喝李洋的住在李洋的房子里，除了身體和靈魂，沒有一樣是屬於自己的。

李洋給什麼，她收著就是，李洋想要一個乖巧的女兒，那她努力扮演好這個角色就好。

是的，是這樣的，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一點點，都不可以有。

李洋不是沒有看到童年的變化，只是他需要的，從來都是一個活的人偶娃娃，至於人偶娃娃的情緒，又有誰會去在意呢？

「cut！」周潯的一聲cut，所有演員都朝著各方工作人員雙手合十微微點頭表示感謝，而蘇宜卻好像真的變成了童年，那個僵硬的洋娃娃，她被應微微帶到了一旁，和昨天一樣，一個人坐在角落，垂著腦袋慢慢齣戲。

「蘇宜？」

「嗯？」小姑娘茫然地抬眸，空空洞洞的眼神，莫名地讓人有些慌。

「走，回家了。」

「好。」蘇宜把手放進周潯的手心裡，男人的手很暖，很大，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以為這樣就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