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嫁衣？

「爹，您叫女兒到底有何事？若是沒有女兒下去了。」何素懶得想了。

大長老聽她的語氣，有些不悅地皺眉，很快又做出慈父的模樣，「素兒，再怎麼說你也起爹的女兒，爹自然不會希望你過得不幸福，所以雲鈺那裡，無論如何爹都會替你爭取，你只需安心養胎吧。」

這一番話，真真是聽得何素惡寒。希望她幸福？若是真心為她好，會親手將自己女兒送給別人？

何素也懶得做面子了，她的神色清冷，「女兒身體不適，就先下去了。」

說罷，不待大長老說話，直接轉身離去。

大長老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陰霾。果然不是親身的，怎麼養都是個白眼狼，既然她如此不識趣，就別怪他狠心了。

何素剛走到外面，猛得靠在門楣處嘔吐起來，片刻后，她無力地靠在門檔上，臉色及其蒼白。

「何長使。」

何素循聲望去，瞥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他的屬下吧。

隨即輕嗯一聲，也算應了。

「我叫人來扶您過去休息？」那人試探著問道。

此時何素對有關大長老的一切，都生不起好感，於是冷聲拒絕道：「不用！」

那人愣了愣，連忙道：「我叫影逸，上次成了您手下敗將的那個。」

何素懶懶抬眸，突的想來了，緊接著聽影逸道。

「常臻大人是我的前輩，他臨走時交代我要保護您的安全。」

鈺殺樓裡面先行進來，有一定能力和經驗的人，都會被後面進來的人稱作前輩，以表達尊敬之意。

許久沒能聽到那個名字，突然一聽，何素愣了愣神，心裡有一種怪異，可就是莫名止不住想。

看眼前這人的樣子，想必他信賴的人吧？否則也不會叫他來保護自己，那這人會知道他的消息嗎？

想到這裡，何素來了精神，「那你知道常臻如今人在哪裡？」

影逸聽她詢問自家王的消息，頓時心裡一喜，何長使總會看到他家王的好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於是他道：「屬下不知常臻大人身在何處，不過他說只要您開心，他願意付出一切。」

對不起，王！影逸心裡補了幾句，屬下不是故意瞎編啊，只是為您說幾句好話，望王莫怪啊！

何素僵硬住了，心裡一陣陣的酸疼，她苦笑著說：「他就是走，也讓我愧疚是嗎？」

說著，何素步伐虛弱離去。

影逸瞬間愣住了，按道理何長使聽見這番話，不該是欣喜若狂，然後要找王回來嗎？怎麼會是這般反應？

影逸哪裡知道，如今的何素有多害怕面對常臻。細細說來，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然而常臻卻因為怕她為難，離開了這裡……

不知不覺，何素漫步回了寢閣，看著這待了許久的住處。她腦中卻全是常臻的影子，常臻說：主子，你這屋子太陰暗了，對身體不好。

他說：主子，沒有人值得你難受。若是誰讓你痛苦了，我拼盡一切也會讓那人碎屍萬段。

……

「常臻…」何素閉眸喃喃著，你是怪我嗎？否則怎麼會臨走都還關心我，甚至讓我習慣你的存在。

突然想找你回來了，怎麼辦？

風雨俱來，大風夾雜著傾盆的大雨，砸在地上、砸在屋檐上，雨水很快積滿地上。

悶熱的空氣早就變成徹骨的冰冷，然而屋內卻是一片溫馨。

沈妍他們早就睡飽了醒來，待吃了膳食后，兩人便一同斜靠在榻上。

沈妍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耳邊是沈雲鈺好聽的嗓音念書，她享受地往毯子里裹了裹，嘴裡享受地哼了幾下。

雨，突然沒這麼討厭了。以前她一度不喜歡雨，聽著那雨聲都會覺得煩躁。然如今這般享受，她突然很喜歡雨了，大概這就是享受人生吧。

「雲鈺。」沈妍輕輕喚了一聲。

沈雲鈺停下念書，垂眸看著她。

沈妍笑著道：「如果我說我有異能，能看到別人心中的想法，你信嗎？」

沈雲鈺面色不動，認真道：「信，我之前就有些感覺到了，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之前李鐵頭差點被殺，睡夢中的她驚醒來便去救人，結果還真有這回事，還有之後的刺殺等等，讓他不願猜想都不行了。

聽到沈雲鈺的話，沈妍抿了抿唇道：「果然什麼都沒能瞞過你，我的確還真有異能，只是不能隨意用罷了。」

沈雲鈺有些差異，原來還真有這般神奇的存在，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她會很危險。

「妍兒，這事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沈雲鈺面色嚴肅道。

沈妍無奈，「我又不是小孩，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想想你以後的日子裡，都會被我窺視到內心，是什麼感覺？」

沈雲鈺頓時間僵硬住了，不由自主想起那次春夢。她、她知道了嗎？

一向穩重、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閣主竟然心虛起來，臉上有些發燙。

沈妍當然感受到他的異樣，但沒猜到

怪異的原因。只是覺得眼神的沈雲鈺太可愛，太好騙了。

想著，她忍不住嗤笑出聲，帶著笑意道：「別怕別怕，其實我看不見你內心的想法。」

沈妍不正經的模樣，沈雲鈺怎麼可能相信，只是一個勁兒地僵著，臉愈發燙了，甚至不好意思看沈妍。

見沈雲鈺不肯相信，沈妍嚴肅起來，「我是說認真的，我曾經試過，卻發現任何人的想法都能探知，卻唯獨你不可以，真是奇怪。」

不知怎的，沈雲鈺心裡鬆了一口氣。探不到好，現在他覺得這所謂的異能，也沒什麼好。

「那你身體虛弱是因為試用異能的原因了？」沈雲鈺突然聯想到問道，他記得沈妍說異能不能隨意用。

沈妍點了點頭，「還不是因為你，我著急沒辦法，只能用異能了。」

不待沈雲鈺說話，沈妍接著道：「其實我看不見你的想法挺好的，要不然就沒意思了。」

以後他們會生活一起，要是自己什麼都知道，豈不是沒意思了？

沈雲鈺雖然沒表態，手心裡的汗意已經出賣他了。

「咳――」沈雲鈺乾咳了一下，試圖轉移自己的尷尬。

沈妍奇怪地瞥了一眼，「對了，都忘記問了。你覺得考試下來的感覺如何？」

沈雲鈺微微頷首，淡定道了一句，「還行。」

沈妍了解沈雲鈺的性子，向來說話都不會太滿，這麼說來，他定然是考得不錯了。等榜單一下，他該去京城了，那他們、也該分離一段時間了。

其實她倒不至於這點分離都忍受不了，只是去了京城，他該會碰上他的嫡母。雖然她不知道那人，但光是他們碰上的刺殺看來，那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氣氛沉澱了片刻，沈雲鈺摸了摸沈妍的墨發，以示安慰。

然而沈妍不用他安慰，自個兒便開心起來，「待你中榜之日，便是我娶你之時。」

沈雲鈺：……

「隨便幾台嫁妝就換來一個有權有勢的美人，真好。」沈妍感嘆道。

罷了，她開心便好。

.

回到沈家，已是次日的早晨。

沈父母盼來盼去，總算是見一雙兒女回來了。

「妍兒，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去找雲鈺也不知道告訴爹娘一聲，讓我們好找。」沈母時常帶著微笑，這一次板下了臉，可想而知有多生氣。

沈妍自知理虧，連忙主動認錯，「讓你們兩老擔心了，是女兒不對。下次我一定記得，一定！」

沈母瞥了她一眼，冷幽幽道：「還有下次？」

這時沈父轉頭看向沈雲鈺問道：「雲鈺那裡可是發生了什麼，若是有什麼爹能幫的，你告訴爹。」

沈雲鈺歉意回道：「讓您擔憂了，是雲鈺考慮不周，不過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您放心吧。」

沈父應了一聲，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次，不知想些什麼。

大概午時的時候，沈妍睡意來了便準備去休息，卻被沈母勒令不準睡。

「快，娘盯著你！」沈母說著，將手中的紅綢布放入沈妍懷裡。

沈妍本來睡意朦朧，一個勁兒拒絕刺繡，但看到這鮮艷亮麗的紅色時，她猛得來了精神。

試著問面前的沈母，「現在太早了吧？」

一來雲鈺還有科舉考，二來京城那邊的事一日不處理，他們怎麼可能，能名正言順在一起？

「不早，你都快及笄。」沈母淡定道。

沈妍嘴角抽出，她及笄就綉嫁衣了？能不能穿恐怕還得能得幾年呢。

也罷，綉就綉吧。沈妍想著，安靜下來刺繡，沈母就坐在旁邊指導她。

看著女兒的側顏，沈母心裡暗暗感嘆。雲鈺那孩子是真心對妍兒好，就怕他們兩老多想，所以與他們商量先提婚。

由於兩個孩子名頭上還是姐弟，也只能暗地裡。而雲鈺生怕委屈了妍兒，拿出一堆寫滿了妍兒名字的房契商鋪等等，著實讓他們驚嘆之餘也是欣慰。

妍兒不知道的是，待她過了及笄，他們便會暗地裡替他們操辦一場婚事。

就這樣，沈妍被沈母關在屋裡了幾天嫁衣，而沈雲鈺則被沈父帶出去談生意。

沈妍雖覺得奇怪，卻沒怎麼深想，只是覺得生意太過興隆了。她哪裡能猜想到，沈雲鈺就是有意迴避她了！

而被全家人隱瞞這件事，她直到穿上嫁衣送進洞房才反應過來。那時的她，簡直是後悔自己沒用異能，結果導致稀里糊塗就嫁作人婦了。

幾天沒見到沈雲鈺，沈妍突然有些念叨他了，時不時問上春華一句。

春華看著被蒙在鼓裡的小掌柜，無奈地搖頭，想她們的掌柜啊，平時聰明得緊，一遇上關於鈺少爺的事就變傻了。

哦，應該叫姑爺。春華她們已經知道沈雲鈺不是沈家的孩子了，也清楚沈雲鈺與沈妍相互歡喜。

「這樣綉下去得綉到猴年馬月。」沈妍將手中的東西扔下。

春華連忙道：「小掌柜慢慢來，不急。」

嘴上說著不急，春華已經將沈妍扔下的嫁衣塞回沈妍手中。她不勸說怎麼行，這可是夫人交代她的任務。

沈妍無語，「我娘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收買了，都來監視我。」

春華正想說話，卻聽見獃獃從外面喊著進來。

「沈姑娘沈姑娘，嫁衣來了！」

沈妍看向跑進來的獃獃，疑問道：「什麼嫁衣？」

獃獃紅潤臉蛋揚起笑意，解釋道：「主子送嫁衣來了。」

話音剛落，沈妍又聽見整齊的腳步聲。只見夏漾和然兒各自端著東西進來，夏漾手中的是嫁衣，然兒手中的是佩戴首飾。

沈妍邊看邊起身，往她們兩人面前走去，伸手摸了摸那精緻的嫁衣。

然兒笑著道：「主子知道沈姑娘不喜歡刺繡，捨不得您受委屈，於是早就提前備好了。」

說著，然兒將疊好的嫁妝輕輕散開，嫁衣的樣式入了沈妍的眼帘。

嫁衣分為兩層，裡面一層由上好的絲綢所制，裙擺和袖口綉著整齊好看的花紋。

而外層則由紅色紗所做，上面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竟被刺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與裡層的花紋一致，並且上面還鑲著一些極為細微金絲、瑪瑙等等。

沈妍眼中閃現驚艷，這是她喜歡的款式，就是外面那層太招眼了，肯定花費不少錢吧？

然兒將她的神色變化收在眼底，笑著道：「這可是主子請有名的黃婆子為您做的，而且上面的金絲還是主子親手一點點鑲嵌上去的。」

沈妍伸手接住嫁衣，輕輕抱在懷裡，這是雲鈺親手給她做的，既而夏漾又將那堆首飾送到沈妍面前，首飾與嫁衣構成一套。

「小掌柜好福氣呢，聽說黃婆子做的衣裙千金難求。」春華一邊眼花繚亂看著這嫁衣，一邊驚喜道。

夏漾她們都認同春華的話，畢竟她們的主子（未來姑爺）可是親手為沈姑娘（小掌柜）做嫁衣。

沈妍微笑著，在她們的催促下，往屏風後面試嫁衣去了。

沈雲鈺考慮得很周全，知道她不會複雜的款式，便讓人設計一套方便沈妍穿著的衣裙，所以她不用人教，很快就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