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幽閉:懷疑連連
簫初念得意的雙眸之中湧現出陰沉,視線越過我看向北璟容,手指蜷起緊握成拳,「御花園就這麼大,毫無綠意遮擋,我的夫君在哪呢?」
她陰沉的眼中是帶著一絲害怕,和不確定,眼睛餘光迅速的掃過目及所及之處的御花園。
北璟容黝黑的眸子死寂一般看著她,面色冷漠而又平靜,四輪椅轉到我的座位旁,「你不是不在乎不愛他了嗎?你管他在哪裡做什麼?只要他聽到你說話就可以了!」
簫初念眸子中漸漸的蒙了一層血霧,殘酷而又血腥:「本宮當然不在乎他,他在本宮心目中就是死人一個,倒是你,從北疆的容賢王變成了攝政王,你得謝謝我啊,謝謝我讓你擁有現在至高無上的權力!」
我心中閃過一抹苦澀,側目獃獃的看著北璟容側顏,短短的時日里,他消瘦了很多,臉上的輪廓更加堅毅,周身的氣息,越發的淡漠。
北璟容交握的雙手,食指敲在手背上,一本正經的點頭:「的確要多謝你,若是沒有你,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多的事情,你說本王該如何謝謝你呢?」
言語輕描淡寫,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彷彿隨時隨地,都能把她給撕了。
簫初念手橫在肚子上,所表現的並不是像她口中所說,對她肚子里的孩子毫不在意。
「放我離開,我們井水不換河水!」簫初念微抬的下巴居傲涼涼的說道:「你放我離開北疆,將來你所到之處,我退避三舍,絕對不出現在你的面前晃悠!」
「你的威脅,你的得意都不作數了嗎?」北璟容淡淡的問道:「本王放你離開,你的夫君跟你一起離開,你回去就有好日子過了嗎?」
簫初念眼珠子一轉,不是靈動,而是算計:「我的夫君不是拆散了你們嗎?你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呢?所以……」
「借刀殺人?」北璟容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算計一遍叫本事,算計兩遍,你憑什麼認為別人就會按照你的算計來,你憑什麼認為本王就能讓你在本王頭上撒野?」
「按照本王放在隴南的探子來報,隴南王妃和隴南王在隴南恩愛有加,成為隴南一帶的傳說!」
「如此恩愛有加,你現在捨棄他,本王是不是該懷疑現在的攏南王也許是他人?」
北璟容話讓我的心咯噔的往下沉了一下,他的懷疑和擔憂並無道理,齊歡兒都能頂著別人的臉,過來破壞我,過來把北疆攪得天翻地覆。
齊慕宣也皆有可能讓別人頂著他一張臉,保全自己,讓別人來攪活一池水。
北璟容說完,交握的手慢慢的鬆了下來,手微微往後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看見禁衛軍押著狼狽的齊慕宣出現在御花園的牆上,牆體的位置,正好可以把御花園一覽無遺,也可以把御花園的人說話,盡收耳中。
至於他們在那裡呆多久了,是不是把我和簫初念所有的對話聽了去,不得而知。
簫初念拳握成拳的雙手鬆開抓在自己的衣裙上,把自己的衣裙抓出褶皺來,強制自己平靜,諷刺道:「原來攝政王大人也有不自信的時候,你自己不是蠱術了得,你怎會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北璟容揮起來的落在自己的唇角劃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擅長的東西,比如你,比如阿九姑娘擅長把一個人的臉變成另外一個人!」
「扣除人皮/面具一說,阿九姑娘還能在一個人的臉上動刀子,為了確保一模一樣,連人的眼睛,她都能琢磨得一模一樣!」
「那本王的懷疑情有可原,情愛讓人喪失理性,阿九姑娘搞出一模一樣的隴南王,也在情理之中!」
我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霎那間布滿鮮紅的血絲,表情有些猙獰的看著簫初念,若是北璟容口中所說的是真的,他們環環相扣以假亂真保全自己,那就找不出真正的他們來。
他們就會像一個點燃的火折,藏在暗處,等待的機會,隨時隨地都能燃燒著我。
簫初念愣了一下:「攝政王大人技不如人,開始草木皆兵了,很好,害怕的滋味多嘗一嘗,就知道自己對別人傷害多大!」
簫初念模稜兩可,認與不認,她的界限給人很模糊。
我此時開口,聲音陡然轉變十分凌厲:「簫初念,無論真假,只要把死亡詔告天下,這個人就算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你也可以一樣,本宮絕對不會受你的威脅,簫初筵本宮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
簫初念猙獰可怖的笑了,笑著沉聲道:「吉人自有天相不假,事在人為也是真,所有的一切,經不過算計!」
「都說人定勝天,這話不假,一切事物只要算計得到,就沒有什麼過不去,攝政王大人,你是不是深有體會?」
她在戳我們的心,在得意洋洋的告訴我們,最聰明的人,也有算漏的時候,只要算漏了,別人就會趁機而入,就會鑽了空子。
牆頭上的齊慕宣被禁衛軍扔了下來,砰一聲摔在了地上,禁衛軍解了拴住他的繩子。
他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理了理凌亂的發,慢慢的走過來。
北璟容眉頭微挑,對簫初念道:「你說的沒錯,不是人玩不過天,是人心沒有好好策劃!」
伴隨著齊慕宣越走越近,我的身體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在我旁邊的北璟容自然而然察覺到我的不對。
他伸手要來扣住我的手,我卻一反應直接抓住茶煙的手臂,緊緊的抓住茶煙,彷彿把茶煙當成我最後的救命稻草。
北璟容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隨即慢慢的把手放在腿上,若無其事的看著走近過來齊慕宣道:「聽見你的王妃說了什麼嗎?你該如何?」
齊慕宣停下腳步,伸手直接扣住簫初念脖子,手臂上青筋爆出,把她提了起來。
簫初念雙腿懸空掙扎,使勁的摳著他的手:「我肚子里懷了你的孩子,你要殺了你的孩子嗎?」
齊慕宣雙眼泛著絕情冷漠的光,「自己都不能活命,要他做什麼?」
簫初念呼吸不暢,窒息般艱難的說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親!你的所作所為,都撇過我和我的孩子!」
「我為我的孩子著想,有什麼錯?齊慕宣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你別忘了,我頂著誰的面容而活!」
現在南齊郡主的面容比簫國公主的身份好用多了?
齊慕宣身體略僵,手一松,簫初念懸空的身體往地上掉去,她雙手托著肚子,緩衝了一下,沒有讓肚子落在地上,繼而護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確定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她趴在地上狠狠的喘了兩口氣,才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警惕的看著齊慕宣。
齊慕宣對著她沒有一絲溫情,茶煙半蹲在我的身側,給了我極大的安全感。
我壓了壓自己的厲然,緩慢的張口:「生容易,死容易,我想讓你們生死不容易!」
簫初念彷彿只要齊慕宣不找她麻煩,她就篤定自己沒事,不怕死的對我說道:「小姐姐,生死不容易有人陪著,妹妹我也是無恙的!」
「倒是小姐姐自己,曾經答應柳絮兒,要好好的照顧她唯一的孩子,簫國大皇子簫初筵,你自己榮華富貴,尊貴萬丈,你卻忘記了自己的誓言,你就不怕……」
「她不怕!」北璟容冷幽幽的截斷了她的話,側目凝視著我問道:「在皇宮裡有一個酷刑,不知你們簫國有沒有?」
我睫毛微垂,嘴角微顫,問道:「什麼酷刑?」
「閉幽!」
我瞳孔一緊,張了張嘴,「簫國有,觸之之人極少!」
閉幽又稱為宮刑,與男子進宮閹割之術相似。
曾經在民間廣為流傳,男人打仗,或者走商遠去,害怕家中妻子耐不住寂寞與他人偷/情,就拿針線把女子的下/身縫起來,或者用鎖鎖起來,待丈夫歸來,再打開,確保妻子只有丈夫一人,不會與他人苟且。
而後流傳到宮中,又稱為宮刑,不過不是拿針線把女子的下身縫起來,而是直接拿重鎚,狠狠的敲擊在女子的肚子上,把女子的胞宮敲出來,來警示宮女,就算得到聖寵,生不下孩子。
再加上女子體內的胞宮落下,容顏比常人更加老的快,帝王喜新厭舊,很快就會忘記。
在皇宮裡這是一個極其殘忍的刑法,一般極少人用這樣的宮刑,女子用了這樣的宮刑,敲掉體內最重要的東西,在皇宮裡這樣的女子,就不能稱為真正的女子了,所以很少人去觸犯這個宮中刑法。
北璟容冷長鳳眸目光極寒的落在簫初念身上,風輕雲淡的說道:「觸及的人極少,殿下就沒看過了,那殿下看她的肚子,至少有四月到五月,也就是說,她已經嘗過當母親的喜悅了!」
「既然嘗過,那就讓她嘗嘗絕望,嘗一嘗孩子從她肚子里一點一點的流逝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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