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泡在消毒水裡的屍體

我和顧琛一人選了個沙發睡覺，我蜷縮著身子，靠在床上，只一會兒的功夫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做夢了。

我夢到自己穿過一條又長又陰森的小巷，小巷黑漆漆的，只有一盞昏暗的路燈，在路燈下面放著一個紅色的舊書包。我之前扔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書包，它曾陪伴我走過五六年的歲月，陪著我一起上學放學，直到再也不能用了……

我猶豫著，朝它走近。

一聲貓叫，從書包里傳了出來，又細又尖。

我嚇得連連後退，周圍場景突然一變，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地的黃色紙錢，它們在風中飄舞著揚起，打在我的身上、臉上！

慌亂地把紙錢沖臉上摘了下來，我竟然置身於一片水域當中。

不過水混沌不清，上面漂浮著動物的屍骸，水下還有一隻又一隻虎頭虎腦、長著獠牙的水猴子！

我深呼吸了口氣，這裡是水鬼域？

也就是水鬼成群結隊生活的地方。我是在水下遭遇顧琛的，換句話說，他……他是只水鬼？

我深呼吸了口氣，竟然一下坐了起來！

所以，剛才只是我做個夢？

顧琛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外面的路燈剛好打在他的臉上，照著某隻的側顏帥到不行，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長成他這樣的，舔屏肯定沒得說。只想想某隻厲鬼的屬性，我恢復了作為顏控的，最後一絲理智。

我出了口濁氣，腦袋上竟然起了一層薄汗。

下意識地，進了洗手間。

…………

裡面，消毒水味更重，我被嗆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一般人的家裡，需要用這麼多的消毒水？我猶豫不決，遲疑著將目光落在了浴缸里。

那裡……

那裡趟了具屍體，一具被消毒水完全覆蓋的屍體。原來房間的惡臭不只是王婆婆拾荒撿回來的垃圾，更是因為這個……

我怔怔地看著，洗手間里一盞昏昏暗暗的壁燈，和我一起見證了這幕。

燈被完全打開，廁所完全亮了起來！

一個冰涼還藏著憤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夾雜著無奈和冷嘲，「我不是不許你進洗手間嗎？怎麼不聽話呢？」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頭，就看到了王婆婆一張白的不能再白的臉，還有她藏在眼裡的憤怒！

同樣的一張臉，就這麼躺在浴缸里，消毒水浸泡著她的全身，廁所里的溫度低得可怕……雖然用消毒水泡著，但天氣實在太大，隱約顯現出了破敗。

顧琛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身子隨便地靠在廁所的牆上，遺憾地通知王婆婆。

「你，已經死了。」

我腦袋嗡得一聲，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婆婆的臉變得更難看了，她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撲到我面前，雙眼瞪得通紅通紅地挾持著我，「我知道我死了，不用你提醒！」

我苦笑，冤有頭債有主，提醒她的明明是顧琛，要算賬找他好吧？

不過轉瞬換了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顧琛。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