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竭川初見
「沒呢……」我張了張嘴，極淺回了兩個字。雖然比葉閬大上幾歲，不過心智上他遠比我成熟，甚至一言一行還會照顧我內心的感受。
又尷尬了一會兒，葉閬費力地從床上爬了下來，一點點挪動腳步到了我跟前。
他那艱難的模樣我看得心疼，又擔心會觸碰到葉閬敏感的神經，只能強裝鎮定，努力擠出笑容見他朝我走來。
「姐，你做什麼好吃的了？」葉閬費力將身子挪到我的身旁，坐在沙發上。只是這麼一小段距離，他走了好久，走到我身邊時，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見我盯著他的獨自看，下意識地抬手躲了躲。
「我很好，我沒事的。」他再次申明。可惜說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亦是連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卻還得配合地點了點頭，輕輕應了聲。
我替葉閬轉移話題，指著桌上已經完全涼掉的菜介紹說，「我昨晚沒有吃飯，隨便做了些墊吧墊吧了下肚子。小閬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再做些好吃的。」
「麻煩姐姐了。」葉閬眼睛微眯成一條線，笑容燦爛，乾脆答應。
雖然是演戲，不過只要他高興，我便陪他演了吧。
收起心裡的失落，去到廚房一邊熱飯，一邊準備了兩個小菜。我廚藝相當湊合，擔心虧欠葉閬，尋思著可以外賣加菜，不過被葉閬拒絕了。
「我們就兩人，吃這些挺好的。」
葉閬心滿意足，一邊大快朵頤地吃著，一邊問我這裡的安排。
「我還沒有想好。」
我如實回答，順帶將一塊雞翅送到葉閬的碗里。他應該沒有什麼胃口，只是為了讓我高興，努力強迫自己多吃些。
他演技很拙劣，這麼點小心思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只我還須得配合他，繼續演戲。
又把一塊土豆送到葉閬的碗里，他低垂著頭，盯著碗里發愣。我被他這幅模樣直接唬住，埋怨嘀咕了句。「不好吃你就說，我們不勉強，不勉強的。」
他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眼神，陌生可怕。
我了解葉閬，在過去的十多年裡，他和我朝夕相處，我們都很了解彼此，一舉一動都牢牢記在心上。
只是，他從未這樣看著我。
也不只是剛剛，直至現在，葉閬還在用那樣的眼神盯著我看。
我被看得起了層雞皮疙瘩，眉頭緊緊皺成一團。
「你不是葉閬！」我站了起來，指著坐在沙發上的葉閬吼到，順帶將一直隨身攜帶的符咒拿了出來，緊緊拽在手裡。「你不是葉閬，你是誰！」
葉閬是什麼樣，我最清楚了。
「還真是姐弟情深。我不過剛剛露面，便被你發現了。」那雙眼睛還意味不明地盯著我看，嘴裡一張一合，不過聲音卻冷冰冰的。他用著葉閬的身子，不過從頭到尾都是另外一個人，就算模樣還是溫柔乖順，但卻藏不住周身的殺戮和戾氣。
我腦袋嗡地一下炸開，瞬時有了答案。
「竭川，是吧？」
我應該猜得不錯，卻沒想到他已經能近乎完美的利用葉閬的身子，倒吸了口涼氣。
他沒有遮掩，痛痛快快點頭認了，順帶誇了我句。
「真是聰明的妙人兒。」他淺淺感慨了句，嘖嘖搖頭。「我這還什麼話都沒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你要什麼？」
我目光兇狠地瞪著他，就算他曾經是水鬼域叱吒風雲的戰將，仍未有一絲一毫的怯弱。努力故作鎮定，盡量從氣勢上和他保持一致，不會輸得太多。
「我不做什麼。」
竭川將手攤開，特別無辜地看著我。「我只是知道葉閬有個厲害的姐姐，深得顧琛的喜歡。便想出來見見，沒有其他的打算。」
我大抵是傻，不然竭川怎麼可能以為用這樣的混賬話便能把我對付過去。
「那你現在，已經見過我了，便可以回去了吧？」
「真是無趣的丫頭。」我的直接引得竭川不滿，他淺淺抱怨了句。不過拖著葉閬的身子，到了我的跟前。「真漂亮呀。」
他的誇獎，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他淺淺笑了笑，唇瓣再往上揚了揚，「我之前便和河魈鬼說了，你這身子用來盛裝厲鬼的殘魄才是最好最完美的。可惜他不同意，我這才勉為其難，用了葉閬的身子。如果可以，你是第一順位，是不二之選。」
他說得痛心疾首，彷彿沒能把我的身子做成容器甚為遺憾。
我沒有說話，皺眉望了眼葉閬。
我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已經做好了和他殊死相抗的準備。
可惜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打算，竭川沒打算配合。
他再挪了挪身子，湊到我跟前，以手將我的下顎抬起，嘲諷地勾了勾唇。「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可不想這幅身子受到一丁點的損傷，你也這麼想吧？」
他提到葉閬，我瞬時偃旗息鼓。
我如果強行收拾了竭川，一定會傷害到葉閬。不敢用葉閬的身子冒險，只能暫時由著他了。
竭川見我上道，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很有淵源，河魈鬼找到我最後的殘魄，你和顧琛又關係曖昧，這些都是命，可愛又可悲的命。
竭川勾了勾唇，滿意我現在的這幅表情，淺淺感慨。
我不喜歡他，更不喜歡這種任由他擺布的感覺。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更想好好和你聊聊。」相較於我的不善，竭川竟朝我扔出橄欖枝，邀請我好好和他聊聊。
我對他沒興趣。
竭川卻絲毫不在乎我的感受，自言自語地說，「我們來聊聊誰好呢？不如聊聊那隻主動找上顧琛的河魈鬼好了，他和我亦是舊友。對了，他穿上人皮大衣后，有了另外一個名字。葉晗，是吧？」
他要和我聊爺爺？
舊友？故交？
這些詞敲打在我的身上，彆扭、難受。
提醒著我，那個我一直不敢面對的陰謀。
「他雖然不隸屬於水鬼域，不過常年在水鬼域的河邊遊盪，又經常接到各部落首領的邀請。潛意識裡，水鬼域上上下下都把它當成連自己人，甚至因為他生前學過一些術法，又深諳為人處世的道理，不少部落還想將他收編，甚至不惜為此耗費人力物力。」
我不想聽，但竭川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