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想回去，也回不去！

「你坐吧。」我們要說的，到底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只能招呼王坤坐下。他唯唯諾諾地點頭，在沙發上坐下，抬手撓了撓有些禿頂的腦袋，深深嘆了口氣。

「我是出生在一個小村子里，父親跟別的女人跑了，母親帶著我來到山城討生活。我們最窮的時候，身上比臉蛋還要乾淨，睡過火車站、睡過公園，母親掃過大街，洗過廁所，做過世上最下賤的活……」

他痛苦地用手捂住臉，帶著哭腔地繼續說，「我被人欺負，受盡白眼。我也不懂為什麼山城這麼大，卻連一個給我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

我無從回來，更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不過這些事情已經成為過去，你現在住的，可是好幾萬一平的江景房，也算苦盡甘來，對不對？」

「對，對，對……」他低頭喃喃自語，模樣有些奇怪。

「那個，聽說你兩年沒有回家了，你家也在山城，有時間的話，可以儘快回去趟嗎？」雖然知道現在提這不合適，但是王奶奶等不起的，她的身子雖然用藥水浸泡著，可惜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現在的天氣……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男人突然一下站了起來，全身如過電樣的顫抖得厲害，「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就是要離開過去的環境，不再受苦受窮，我……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過那種日子！」

剛才還能好好說話的王坤，竟然徹底失控了。

我把王坤攔住，好言相勸，「沒有要你回到以前受苦受難的日子，我只是想讓你回家探望一下王大娘，和她說說話聊聊天。」

他窮怕了我可以理解，但是回家和這並不衝突，他不回去，王大娘要怎麼辦？

王坤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圖以此讓自己冷靜些。

可是他的身子還是一個勁地發抖，我往後退了退，柔聲細語的規勸，「你別激動，我們冷靜一下，好不好？」

我自問自己沒有說錯話，哪知王坤突然發了瘋般地沖了過來！他把我抵在牆上，雙眼猩紅地瞪著我！他殷切地看著我，似乎把我當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葉蓁，你會幫我，對不對？」他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我……」我往後退了退，身子完全貼在了牆上，窘迫不能自持，更不知道應該點頭還是應該搖頭，只能僵硬地看著處在崩潰邊緣的王坤。

「葉蓁，拜託了。」他失控地握住我的手，歇斯底里地沖我吼道，「我沒法冷靜！我回不去了，我……我也沒法回去！」

透過王坤那雙猩紅且布滿血絲的雙眼，我看出他濃烈的恐懼和不安。

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想我怎麼幫你？」

「你願意幫我？」王坤激動地握住我的手，眼冒金光地說。我努力著想把手抽出來，卻從他炙熱的眼眸里看出了滿滿的破敗之氣……

他的脖子上，還戴著一枚奇怪的佛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