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超度

我點頭，雖然沒什麼把握，不過眼下死馬當活馬醫，畢竟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靳尚以桃木劍畫圈，示意我站在圈裡念誦經文。

我只會法華經的一小段，之前只是覺得好玩所以記在心上，萬沒有想到還有一日能派上這樣的用場，所以念得結結巴巴，磕磕絆絆。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萬二千人俱，皆是阿羅漢，諸漏已盡，無復煩惱……」

小鬼聽到經文，竟然一下湊了上來！

幸虧靳尚用桃木劍一擋，不然我能被它們撕裂成好幾塊。我更心虛，目光猶豫地看著靳尚。

「念，心無雜念，加快速度！」

靳尚催促我，顯然是急了。我在心裡默哀，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地念誦經文，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離我最近的小鬼，它身子一點點地變成透明，最後竟然消散不見。

靳尚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愣了好久。

「你竟然把它超度了？」靳尚喃喃自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不應該，你……你到底是誰？」

他把我給問蒙住了，不過還得硬著頭皮地回答。「我叫葉蓁。我的爺爺葉晗，他和你一樣，也是走陰的道士，窮其一輩子和厲鬼打交道。」我把爺爺的名字搬出來，靳尚果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爺爺葉晗，他的名字，在整個捉鬼圈都挺好用的。

不過靳尚低低吐槽了句。「你真是葉晗的孫女？我以為他的孫女應該非常厲害，沒道理這般狼狽。」

見我盯著他看，靳尚總算後知後覺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比起爺爺的本事，我著實太平庸……

周遭小鬼眼見我有超度亡魂的本事，竟然歡喜地再次湊近，殷切地看著我。

我……我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也想被我超度。

我拿不定主意，亦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只能猶豫地看了眼靳尚。

「這些大多是在外流浪的孤魂野鬼，它們孤苦無依，可憐無助，就算去往地府也只會被其他的厲鬼欺辱。若是能直接超度，你也是功德一件。」

靳尚勸了我句，我也著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緩緩點頭。

我招呼小鬼們安分下來，挨著挨著地超度。

它們歡喜極了，雖然一擁而上，不過還是講求秩序，排隊等著我超度。

我快速地默念經文，挨著挨著超度小鬼。

只是屋子裡的小鬼越來越多，還有更多地從打開的窗戶里擠了進來，殷切地盼著、望著。

我只顧得上超度小鬼，並沒有發現站在梧桐樹下的小女孩放下了手裡的笛子。她將身子更慵懶地靠在梧桐樹上，斜著眼睛看了眼我的窗戶，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說給懷裡的布娃娃聽。

「還真是無望的善良。葉晗，他怎麼把孫女教成了這樣。」

說完，她倦懶地站起身子，消失在夜的寂靜里。

…………

我念著經文，超度著小鬼，卻感覺腦袋越發昏昏沉沉，竟然意識潰散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