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蟬子重墮輪迴

空中的孫悟空看著遠去的十二座天庭戰艦遠去。將金箍棒變小放回耳朵，反身飛回花果山，山下妖魔吶喊聲震天，發泄著心中的歡喜，彷彿推倒天庭，翻身做主的一天指日可待一樣。

玉帝下令，封山封水，花果山早就沒了以前的模樣。水簾洞哪裡還有水簾。僅有的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也早已經水枯石爛。地底的地下岩漿，時長的爆發，此時當年的花果山，要就變成了如今的妖魔本營，火焰山了。天庭的兵馬走了之後，各方妖魔緊繃著的精神倦怠，兵刃隨意扔在腳下。滿身的疲憊。

孫悟空擦拭著手中一根晶瑩剔透的白骨。淚眼婆娑，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兩行清淚無聲落下。身後的牛魔王默聲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只剩下孫悟空一個人留在王座上。摸著手中刻著三個字「白晶晶」的白骨。喃喃自語道：「五百年了，我這五百年的自由換來的卻是謊言。」孫悟空的眼中泛起淚光，眼中精芒四射，寒冷的殺意，嘴唇已經咬破，鮮血一絲絲的從嘴角流出。

「你還是放不下嗎？」洞口處金光閃現出現一個人，白衣素袍，脖頸掛著一串念珠，是個光頭和尚。

「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孫悟空頭都沒有抬，手中白骨收回懷裡。輕聲道。說話像是對熟人說的，但是語氣卻是冷冷的。

「我知你不願意見我，而我卻也不像見你，你這個潑猴。」素袍僧人走進孫悟空，遞給他一物說道：「只要你戴上金箍，這世間之事就在與你無關，花果山還可以變回以前的花果山，事情就可以回到五百年前，你從不來過這裡，我也與你再不相見，你可以願意。」

孫悟空抬起頭冷笑著看著眼前的素袍僧人，眼中憤憤之色，怒嗔道：「唐禿子，難道你要我忘了那五百年前發生的一切一切，要我忘了我被困五百年的牢獄之恨，要我忘了這，漫天諸神佛可恨的嘴來？」孫悟空的語氣急速，並且激烈跳起來。隨後低下頭伸手摸向懷裡短小白骨，頹然坐下：「難道要讓我忘了紫霞，讓我忘了這一切......」

「既然你這麼痛苦，又為何非要記得，何苦執著那？」唐僧輕聲勸道。

「怎麼?難道你要對我講經說道?」孫悟空冷笑道。

唐僧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淡然的神情，變得有些惆悵道：「無人能解我疑惑，我又怎能對你講道，只不過我不想看到你痛苦下去而已。」

「謝謝了」孫悟空瞥了眼唐僧冷笑，站起來走到唐僧身邊，一手指向天漠然道：「天地既然生我，必然有我之命，而且自我出生之時，我又怎可屈居天命。這天地都莫要管我，更何況區區神佛。」隨後看向唐僧手中的金箍。伸手拿了過來。這物就算能拘禁我身，亦不能拘禁我心，就算從來個五百年，我依然如故。」說完孫悟空將金箍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彭」孫悟空身軀倒地。身體聚縮，變成了一隻小猴子，金箍棒和一身的披掛落在地上，唐僧收起。伸手指向孫悟空。孫悟空變成了一塊大石。

懸浮於茫茫東海之上的唐僧，將手中的金箍棒和孫悟空的披掛扔進茫茫東海。本來翻滾奔騰的海水，歸於平靜，花果山上空黑暗之中照射進一縷陽光，天空之上雲海之中一條白龍翻滾，片刻下起滂沱大雨。滿山的妖魔被眼前的一切驚訝的張大嘴巴，隨後又是滿臉的欣喜之色。每個人都是快樂的笑著，跳著。

「他用他的命救了我們，我們都走吧。這裡再也不是我們的監牢了。」牛魔王悲傷默然，揮了揮手對著群魔說道。

群魔似乎也知道了什麼，每個人心裡都沉思默然，本該喜悅的臉上，隨著那個人的離去，變的莫名惆悵起來。

群魔散去后，過了十數載，山中溪水潺潺，林間鳥鳴歌唱，滿山的野花，清香襲來，水簾洞外，一條瀑布激蕩。山頂之上一顆巨石。

遙遠的天際一個素袍僧人，騎著一條白色的飛龍而來。來到山頂之處落下，巨龍隨後也變化人身一身白色錦袍玉帶。僧人從袖口中摸索了好久拿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白骨，放在了巨石下面，輕聲道：「你說你不肯屈居天命，我就信你一次吧，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拿我當你師傅，但是我還是希望能為你做最後一件事。」說完轉身，白色錦袍玉帶男子再次變化為白色巨龍，馱著唐僧飛起，化作一個白點消失於天際。

南海紫竹林，這裡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唐僧和小白龍來到此處，走在紫竹林間，一頭黑熊攔住去路。「嗷嗷」吼叫。雙掌捶胸，倒是不像熊，看起來是個猩猩。

唐僧也不害怕，笑眯眯的看著黑熊道：「你這潑怪，難不成還變了物種，怎麼成了猩猩了」

黑熊還是一個勁的「嗷嗷」狂叫，雙掌捶胸。似乎沒有聽懂唐僧的話。

唐僧笑而不語，也學著黑熊的樣子，「嗷嗷」瞎叫，雙手握著拳頭，捶著胸膛，似乎比黑熊還用勁。

黑熊錯愕的看著唐僧，隨後眼睛白了他一眼，瓮聲瓮氣的道：「菩薩說了，不見客，誰來都不見。」

唐僧學著黑熊的眼睛一樣白了黑熊一眼道：「不見就不見，我在這裡說」隨後兩隻手放在嘴巴做了個喇叭的形狀：「你既然猜到我來，也就知道我來何事，西天我就不回去了，你們說什麼也好，說我逃的都沒有關係，既然師尊不能解我疑惑，我又不能不解，所以我情願輪迴，直到解開我心中疑惑為止。」

此時從竹林之中緩緩走出一人，一副青色素裝長裙，手中挎著竹籃。頭髮有些凌亂，似乎剛剛睡醒。正是還未梳洗的觀世音菩薩。

「南無阿彌陀佛」口中頌佛，看向唐僧說道：「每個人心中皆有疑惑，如若全部解開，豈不是人人沒有疑惑，要佛何用。」

「那佛不能解我心中疑惑，我要佛何用？」唐僧問道。

「世上總有愚人不解我佛真諦，解惑不解又有何為？與其如此不如不解。不是因為解不了惑，而是你心中執著，解不了惑。」觀世音菩薩道來。

唐僧苦笑搖頭，繼續道:「我那徒兒所作所為，看似逆天而行，其實乃是順行佛理，豈不是佛理便是逆天而行。」

觀世音菩薩有些嗔怒道：「他領袖群魔造反，弒殺成性，怎可說是順行佛理，金蟬子我看你你糊塗了。」

「我佛慈悲，世上沒有不可渡化之人，萬物生靈皆可成佛，可為何那一眾妖魔不可成佛，為何喊打喊殺，如若他們沒有生存的意義，為何他們來到世上，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阿彌陀佛。」唐僧雙手合十道。

「金剛怒目，除惡行善，可渡之人亦是放下屠刀之人，如手握屠刀，有怎能成佛，自然是要下到地獄去的。」觀世音菩薩隨後看向唐僧嘆息道：「你本應該封佛，奈何你執迷不悟。」

「我一人為佛又如何，我到東土本為傳教，度盡世間一切苦呃，令世人皆可成佛，然而如今因為我東來傳道，眾生為成佛，反為地獄增加無數冤魂惡鬼，豈不是我的罪過。我有這麼大的罪過，怎可成佛。」唐僧臉色莊嚴肅穆，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

「哎」觀世音菩薩嘆口氣問道：「你既然已有計較，來我這裡卻是為何？」

「我將金箍給了悟空。」沒等到唐僧說完，觀世音菩薩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喝問道：怎麼？孫悟空沒有死？而是你又把金箍給了他？」

「噓」唐僧示意他輕聲，笑而不語點了點頭。

觀世音菩薩臉上變顏變色，金箍乃是金蟬子修鍊數萬年，脫離凡胎所煉製的寶物，可扭轉時空，改變未來和過去。而且頭戴金箍，不死不滅。要不然憑藉如來佛祖法力通神怎麼可能滅不了一個孫悟空。全憑這孫悟空帶著緊箍而已。孫悟空領袖群舞造反。如來找到借口，本來命唐僧收回了緊箍，並且除了孫悟空，沒想到唐僧又將金箍給了孫悟空。

觀世音菩薩默然搖了搖頭，苦笑連連：「你這麼說來，豈不是要和師尊對抗了？」

「怎麼會？」唐僧搖了搖頭，笑道：「我只是要解開我心中疑惑而已。至於成不成佛我才不在乎那。」

「所以你才在靈山說出那番話，『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你要知道佛前宏願可不是那麼好下的，恐怕你從此以後也不能成佛了。」觀世音搖了搖頭嘆息道。

「成佛？成佛難道就能解我心中所惑嗎？如果不能，成佛與否又如何？」唐僧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

「可是你以為你重墮輪迴便可以逃離如來的掌控嗎？未免天真了些？」觀世音菩薩神情複雜，語氣有些冷淡。

「呵呵，我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至少將來之事在我的計算之內」唐僧說完對著小白龍說道，「此處是你的家，你還是回去吧？」

「哼，家？」小白龍冷哼一聲不屑的道：「師傅？我還有家嗎？我們師徒五人如今這般景象，哪裡還有我的家。」

唐僧搖了搖頭看向觀音道；「我能拜託你照顧他嗎？」

「你信任我？」觀音默然道：

「自然是信任的，因為我們是朋友。」說完唐僧笑了笑，背過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此一去，萬劫重修，逃得去是命，逃不掉亦是命，度盡世間一切苦呃，又偏偏遺留我的疑惑，既然世人不解，何故解世人，今不念往，往不知來。我去也」身去留聲，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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