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密談
莫向北眯著眼睛，這樣的表情，只有他覺得來者不善的時候才會用。
「趙總，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趙千城大笑，「本來江城的市場，是豐朝一家獨大，如今，豐朝出事了，沈氏自然成為了江城最大的市場競爭者，而我，一個初來乍到者，自然想借著沈氏，分一杯江城的羹，我也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想幫助豐朝……」
「夠了。」莫向北看著對面一臉輕蔑的趙千城，「沒有根據的猜測，趙總就不要說了吧。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下樓去去吧。」
趙千城也沒多解釋，站起來，走過莫向北身邊的時候，他還是小聲說了一句，「莫總，識時務者為俊傑。」
莫向北看著趙千城的背影，心中某些本來堅定的東西，開始慢慢崩解。
譚瑾走在花園的小路上，突然冷風吹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
「還是回去吧。」
她一步一步走向正廳，蕭穎正站在台階上看著譚瑾，「你去哪了？」
譚瑾搖搖頭，沒說話，她走向人群中間那個最受歡迎的賀擎沼，「莫向北呢？」她看著賀擎沼，可是賀擎沼只是冷漠的搖搖頭。
「我們回去吧，爺爺還在家等著我們。」
賀擎沼將酒杯放下，和一眾人道別。
譚瑾挽著賀擎沼的手，走出了正廳，莫向北和趙千城腳前腳後下了樓，這一切自然被譚瑾看在了眼中，可是當她對莫向北投去疑惑地目光的時候，莫向北卻躲開了。
莫向北走了過來，「你們要走了？」
賀擎沼點點頭，譚瑾身邊站著蕭穎，蕭穎已經有些醉意，她打了電話叫了自己男朋友來載自己回家，所以就先走了。
譚瑾看著莫向北，對剛剛他躲開自己的眼神還耿耿於懷。
「賀總，明天我會到豐朝，具體談一下合作的事。」
賀擎沼點了點頭，譚瑾也禮貌的笑了笑，他們離開了，趙千城走了過來，在莫向北的身邊低聲說道，「你覺得譚瑾愛賀擎沼嗎？」
莫向北只是拿著酒杯，「你說，我們要怎麼合作。」
莫向北的語氣非常冰冷，而他自己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和趙千城妥協，縱然知道趙千城的目的，絕對不會是幫助自己，可是自己有沈氏，趙千城又能掀起什麼浪。
趙千城笑了笑，「行了，既然莫總有這個意思，那什麼時候合作都是一樣的，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趙千城離開了，他儒雅的樣子讓莫向北很是難受，明明是那麼一個很有心計的人，為什麼外表，卻那麼，那麼……
莫向北回了正廳，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他站在空蕩的大廳里，突然有些悵然若失，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譚瑾坐在後座，賀擎沼也沒有說話，司機只是在前面默默開著車，車裡安靜的就像是墳墓一樣。
「那個……」譚瑾打破了寂靜，卻不是問賀擎沼的，「司機能不能開快點？」
譚瑾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她知道車已經開得很快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可是那樣的安靜，太可怕了。
「夫人，已經很快了。」
譚瑾沒再說話，依舊看著窗外的景色，這時候，身邊的賀擎沼突然開了口。
「剛剛的事情，對不起。」賀擎沼的聲音還是很冷漠，絲毫不像是道歉的樣子，可是譚瑾的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譚瑾看著身邊隱沒在黑暗裡的賀擎沼，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那句話，「額，我是說……」
「沒事，我有些暈車，別說話了，司機，把電台打開。」
刺刺啦啦的聲音過後，女主播甜美的聲音傳來。
「沈氏今晚在莫家大宅為莫向北舉行了任職宴，江城的上街大亨包括前兩天風波不斷的賀擎沼賀總也到場了，不過，今天晚上賀擎沼和他妻子的表現，倒是很像一對璧人……」
「關了吧。」賀擎沼的聲音中暗含了怒氣，司機很識趣地關了電台，「你別放心上，這些媒體就喜歡……」
「他們說的沒錯。」賀擎沼從陰影中露出了臉，「我們的確是一對璧人。」
譚瑾被這話驚到了，她獃獃地看著賀擎沼，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冰塊，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快，就到了第一庭苑，院子里停著一輛車，譚瑾看出來這就是孫若群的車。
這麼說，方喬愛，也在裡面。
譚瑾慢慢走進大門，還沒進門，就看到賀爺爺坐在正對大門的地方，而旁邊坐著的，正是方喬愛。
譚瑾向賀爺爺問了好，方喬愛站起來，譚瑾沒有理會方喬愛，反倒是賀擎沼一進來，就看到了方喬愛，臉上的表情頓時緩和了很多。
「擎沼。」賀爺爺的聲音中有些沙啞，更多的是不怒自威的氣勢。
賀爺爺招了招手，讓譚瑾坐下，賀擎沼本也想一起坐下，可是賀爺爺敲了敲拐杖，「誰讓你坐下的。」
賀擎沼站了起來，賀爺爺繼續看著方喬愛，眼中滿含著嫌棄，「你也站著。」
方喬愛看了看譚瑾，又看了看賀擎沼，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到賀擎沼旁邊。
「哼，還挺自覺。」
賀爺爺看著方喬愛，「也不知道你那裡來的自信，可以站在擎沼旁邊。」
賀爺爺搖了搖頭，「擎沼，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賀爺爺又敲了敲拐杖，指著譚瑾，道：「這才是你的妻子，你好好看看，這個方喬愛，給豐朝帶來了這麼大的隱患，你還要繼續和她來往，還把她帶回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賀擎沼看著動怒的賀爺爺，心裡很煩，卻沒辦法發作，「爺爺，喬愛她……」
賀爺爺站起來，「不許為她說話！你要說不是她的錯嗎？她的錯，就是回來，就是再來打擾你們！」
方喬愛站在一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爺爺……」
「別叫我爺爺，我沒有你這個孫女，好了，你走吧，以後，如果我再看到你踏入賀家一步，別怪我像當初整你們方家一樣整你!」
方喬愛眼中的淚一瞬間而下，她捂著臉跑了出去，而外面，孫若群看到方喬愛，忙上前安慰。
兩人立刻離開了第一庭苑。
賀擎沼雙手插在褲兜中，看著沙發上若無其事的譚瑾，不禁心裡的厭惡越來越深。
譚瑾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某人嫌棄了，不過自己也很無奈，賀爺爺疼自己，譚瑾也很無奈。
賀爺爺看到方喬愛離開，語氣緩和了很多，「你坐下吧，我有事跟你們說。」
賀擎沼坐在譚瑾對面的沙發上，賀爺爺坐下來，拿著一杯茶，道：「你們結婚已經兩年多了，我想，你們必須要明白一件事。」
譚瑾看著賀爺爺認真的樣子，可是賀擎沼完全沒什麼反應。
賀爺爺看了二人一眼，「你們兩過來。」
譚瑾和賀擎沼站起來，走到賀爺爺面前，賀爺爺抓住二人的手，「我希望你們以後可以共同面對各種困難，我不希望再聽到離婚的事情，而且，你們，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什麼？」
賀擎沼和譚瑾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著賀爺爺認真的臉，譚瑾那句「不可能」才沒蹦出來，而賀擎沼心中所想，也是如此。
「沒有什麼可驚訝的，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看待這件事情，對了，你們二樓的房間，我已經叫人並成了一個，我想儘快聽到好消息。」
賀爺爺站起來，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剩下賀擎沼和譚瑾面面相覷，譚瑾苦笑了一下，賀擎沼沒有表情，「好了，方喬愛成功引起了賀爺爺的危機意識……」
「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下。」
賀擎沼插著兜，走到了二樓的房間，卻發現，自己房間里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頓了一下，走到了譚瑾的房間，卻看見原本比較小的床，變成了溫馨的大床，床的上面，已經不是白色的四件套，而變成火一樣的大紅色。
他走了下來，道：「你睡床吧。」
譚瑾笑了笑，「你既然說了不碰我，那就一起睡床好了。」
譚瑾沒再理會賀擎沼，自己上了二樓，可是看到自己房間布置的那一刻，還是有些震驚到了，果然，老年人的世界和自己就是不一樣啊。
譚瑾躺在床上，撫摸著新換的床單，困意襲來，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洗手間的聲音吵醒了，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洗手間內男人的身影，水聲停了，賀擎沼用毛巾擦著水走出來，下身用一條毛巾圍住。
「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床上人的呢喃讓賀擎沼眉頭一皺，難道她還沒睡著？
自己是看到她睡著了才洗澡的，吵醒了？他看著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坐在了床邊，搖了搖頭，的確是有點困了，於是他躺下了。
為什麼睡不著，自己是第一次和她同床嗎？
好像如此「正常」的同床真的是第一次，他想著想著，還是抵不過困意，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兩人醒過來的時候，都很尷尬，譚瑾緊緊抱著賀擎沼，賀擎沼的某處隆起被譚瑾看的一清二楚，譚瑾猛地跳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