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父子
賀擎沼回到房間，譚瑾已經睡下了，他輕輕走過去撫摸著譚瑾的小腹，譚瑾似乎被弄醒，她嘟囔了一聲，又睡著了。
賀擎沼將平板打開，看了看城西的規劃圖，後天似乎有一材料要送到城西，他決定讓賀承淵來做。
「看你這次怎麼解釋。」
他關了平板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譚瑾和莫向佳兩個人的臉一直交錯著在眼前浮現。
小時候那個女孩子，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之所以對方喬愛那麼好，也是因為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那個小女孩，可是到最後，他發現方喬愛欺騙自己，也很失望。
他本就沒打算找到那個小女孩，可是如今，莫向佳跳出來，一切都天衣無縫，毫無破綻，是她嗎？
賀擎沼看了看身邊熟睡的譚瑾，決定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到了運貨的那一天，賀擎沼在將原本一批10.0直徑的鋼材，部分換成了8.0，鋼材的直徑不同，價格也不一樣，他需要找個借口，讓賀承淵離開豐朝。
賀承淵並沒有發現異常，而賀擎沼，也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人可以懷疑到他頭上。
賀承淵帶著鋼材來到了工地，負責人檢查了一下，卻發現，有一些不對勁。
他隨機將幾根不對勁的鋼材翻出來，告訴賀承淵，「這材料不對。」
賀承淵懵了，「不會吧，我沒有動過啊。」
負責人只是斜眼看著賀承淵，「誰知道你有沒有動過手腳，你來之前的每一批貨都沒有問題，怎麼你一接手，就出問題了？」
賀承淵還想解釋，可是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他立刻打電話給賀擎沼。
「擎沼啊，今天的鋼材好像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不應該啊。」
「她們說鋼材的直徑不對，我想是不是……」
「不會的，鋼材由我手下親自檢查的，從來沒有錯過，你看看是不是你搞錯了，運的時候出了問題。」
「可是……」
還沒等賀承淵說完，賀擎沼就掛了電話，他明白了這裡面的貓膩，於是他跟負責人說道：「先用著沒問題的，其他我來想辦法。」
賀承淵知道賀擎沼對自己不待見，可是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著急想要陷自己於不義。
賀承淵笑了笑，「擎沼啊，你越是著急，我就越是喜歡啊。」
賀承淵聯繫了鋼材廠的負責人，調了等量的鋼材過來，可是讓經費損失了不小的一筆，賀擎沼見縫插針，將賀承淵批評了一頓。
「你看看你，說比我年紀大，還是我爸，怎麼做事這麼不小心？」
賀承淵只是低著頭沒有辯解，賀擎沼罵夠了心裡也舒服了，「以後好好乾活，別以為你是我爹就可以胡作非為。」
賀承淵點點頭，絲毫沒有一個父親的樣子。
他走出辦公室，賀擎沼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是有些過分了，可是他還是覺得，這種人，就應該教訓一下。
「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怎麼把我們虧損的幾千萬補回來，在珠寶上，出口已經盡量在減少虧損，可是其他方面？零售業一直在虧損，今年的營銷額，居然回落了這麼多？你們這些銷售總監，都是吃乾飯的嗎？」
莫向北敲著辦公桌，看著電腦上那一連串的紅字，頭疼得厲害。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還不是因為你……」
莫向北的警覺那些人還沒有領會過，「誰說的？站出來？」
一群人看向了中間一個小個子男人，他看著莫向北，尷尬地笑了笑。
「去辦公室收好你的東西滾蛋！」莫向北發怒了。
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見莫向北發火，他們都愣在原地，那個小個子男人也沒有想過平時的習慣居然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後果。
「你們，我給你們發工資，不是讓你們吃白飯的！也不是讓你們嚼領導舌根的！從明天開始，所有人都要著手準備沈氏集團的重振，如果做不到，就都捲鋪蓋走人！」
一片寂靜，莫向北大手一揮，「滾！」
所有人魚貫而出，而每個人心頭的石頭，都放了下來，老總從來沒生過氣，今天怎麼……
莫向北的頭疼越來越厲害，他拿出止疼葯，按揉著自己的風池穴。
「唉，這群廢物……」
莫向北回到莫家大宅，發現外公坐在紅木椅子上，似乎等了自己很久，莫向佳在一旁給外公剝著橘子。
「向北，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莫向北無力地答到：「今天剛剛讓他們想解決的方法，公司的虧損，已經很嚴重了。」
沈玉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你也不能怪他們，說實話，這場危機。如果不是你……」
莫向北低下頭，「我沒想那麼多。」
沈玉深嘆了口氣道：「你的確不用想太多，可是沈氏集團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啊，我不希望你辜負我的期望。」
莫向北看著沈玉深，有些不甘。
「外公，要不然，讓我媽試試吧，我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
沈玉深笑了笑，「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是管理的好手，我打算給你介紹一個女孩子。」
莫向北愣住了，「外公？」
沈玉深讓了一下位置，從門外走進一個女孩，她姣好的面容在莫向北看來的確是有一些吸引力，沒等她開口，莫向北就說了一句「我不要。」
女孩明顯有些尷尬，沈玉深擺擺手，「先別急，你先聽聽她怎麼說。」
「莫總，你好，我是林凌。」林凌站著伸出手，和莫向北握手。
莫向北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林凌？」
「林沖的林，凌厲的凌。」
莫向北被她爽快的說話方式吸引住了，他回頭看向外公，「這是我專門幫你找地秘書，特助，以後，生意上的事情，你可以問她，她也可以幫助你料理。」
莫向北撓撓頭，「我還以為是……」
「以為我是沈爺爺介紹給你做女朋友的？」林凌笑了笑，莫向北有些尷尬，他看著莫向佳不太開心的樣子，走過去道：「怎麼了？」
莫向佳似乎沒有聽見莫向北說話，還在自顧剝著橘子。
「你怎麼了？」莫向北將莫向佳手中的橘子奪下來，莫向佳這才驚醒。
「哥！」
「我都回來這麼久了，你才看到我？」
莫向佳沮喪的搖搖頭，「哥，賀擎沼和譚瑾，又重歸於好了！」
莫向佳幾乎委屈地要哭出來，可是莫向北只是笑著，「這難道不是必然的嗎？」
莫向佳淚眼朦朧看著莫向北，「我……我就是見不得他倆好啊！」
莫向北看林凌也憋不住笑，「你啊，老是做一些蠢事。」
莫向北帶著莫向佳回到了屋裡，不一會便響起了莫向佳的大笑，林凌和沈玉深相視一笑。
賀擎沼知道鋼材問題已經解決了，他想去找賀承淵聊聊天，問他這些年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他走到賀承淵辦公室門口，卻發現，賀承淵正在和誰講著電話。
「我知道，他已經對我不滿了……」
「好，我有分寸。趙千城那裡，你還要幫我留意一下。」
賀擎沼愣在原地，「趙千城？他和趙千城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提到他？」
賀擎沼沒有進去，他只是偷偷看了賀承淵一會，賀承淵在自己的電腦上飛速敲打著什麼，他拿出一個U盤，將東西拷進去。
賀擎沼離開了，他不知道賀承淵究竟在幹什麼，可是他知道，這個賀承淵肯定不簡單。
這邊賀家。
賀爺爺看著王管家拿過來的賀承淵這幾年的動向，眉頭越來越緊湊。
「他真的在四處遊歷？」
看著每一階段賀承淵的描述和照片，雖然賀爺爺不信，但是也沒辦法不相信了。
他將資料放下，「看來他果然是一張白紙。不，查不到……」
賀爺爺掰了一下手指，「要麼是白紙，要麼就是高深莫測……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個賀承淵，很可疑。
賀擎沼回到賀家，告訴了賀爺爺今天賀承淵電話中所講內容，賀爺爺也告訴賀擎沼所查到的東西。
「他怎麼可能是一張白紙？如果是，他會對那些東西得心應手嗎？」
賀擎沼從一開始就懷疑賀承淵，認為他是某個公司拍過來的，可是他的確是那天見到的流浪漢無疑。
「擎沼，我跟你說過，他的商業天分很高。可是。我也不信他是一張白紙，既然能躲得過我們的排查，那麼肯定不簡單。」賀爺爺點燃雪茄，最近他抽煙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賀擎沼也是毫無頭緒，他看著院子。已經慢慢變黑，譚瑾突然從房間里出來。
「快看新聞！」
賀擎沼三步並兩步跑到房間，電視里正在放著莫向北的新計劃。
他將所有旗下的珠寶產業直接轉讓給了江城的珠寶業，減少了虧損的同時，還賺了一些。
「他怎麼突然想到轉讓的？這些產業，不都是沈玉深親手打造的嗎？」賀擎沼握著拳頭，看來莫向北開竅了。
譚瑾搖搖頭，「珠寶在沈氏的確沒有用武之地，將她轉讓出去可以讓她在別的地方大放異彩，莫向北這一招棋，走的很好。」
記者不斷地拍著莫向北，可是譚瑾注意到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你看，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譚瑾有些吃驚。
賀擎沼眯著眼睛看了看，「呵，這個女人，我認得她。怪不得，莫向北可以突然這麼有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