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小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既然胡煦不配合,」季灼桃那雙看似纖細的手,輕易的掰開了鐵鏈,「那我只好自己計劃這場謀殺了。」
他沒有多餘的耐心浪費在胡煦這個渣男身上,更不想陪他演什麼小黑屋劇情。
胡煦應該慶幸他現在不在場,否則依季灼桃的脾氣,臨走之前一定會給他個教訓,堂堂千年鬼修,是他想關就能關起來的嗎?
當然如果是長得好看的除外,比如戎淮,他可以恃美行兇,為所欲為。
小白再一次被他的雙標態度打敗:「……你的節操呢?」
季灼桃曬笑,不置可否。他身側緩緩凝聚起幽黑濃霧,久違的鬼氣一瞬間貫穿全身,整個房間霎時被黑霧所籠罩,陰涼冷寂,要是有外人看見,肯定會不寒而慄。
隨即季灼桃的身影消失在了這片黑霧中,遍布的監控器沒能捕捉到他的半點蹤跡。
門口守著幾個保鏢,胡煦的住宅很僻靜,周圍都沒什麼人可以求救,如果換個人來,肯定逃不脫這幾個保鏢的追捕,除了季灼桃。
但是季灼桃的計劃並不是逃脫,與之相反,既然胡煦不殺他,現在又不見了人影,他就只能利用一下這些保鏢。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營造出逃跑的假象,然後讓保鏢來追他,最後假裝被這些保鏢殺害,這樣一來,他也算是死在胡煦手中了,鑽個漏洞走完劇情。
挾裹於濃霧中的身影停在了離大門不遠處的樹邊,隨即裝作不小心踩到地面上的枯枝,「咔嚓」一聲在森冷寂靜的夜晚里極為出挑。
「是誰!」專業素質過硬的保鏢瞬間發覺不對勁,懷疑的打量著那棵大樹。
「不對勁,我們去看看。」保鏢商議著,走向了季灼桃藏身的大樹。
見把人都引出來了,季灼桃便不再隱藏,眼看著保鏢越來越近,他故作受驚般慌不擇路的跑開,躥的飛快。
「不好!他跑了!大家快追。」保鏢認出這人正是金主關起來的人物,也是他們受命看管的青年,他若逃跑了,自己肯定落不得好,於是立刻叫出了全部的同夥,一起去追季灼桃。
林子不大,但季灼桃這具身體常年不鍛煉,虛弱的很,跑了一陣就跑不動了,而且保鏢們人數眾多,他連連躲避,卻終究寡不敵眾。
被一群保鏢壯漢圍起來時,季灼桃正在想自己的死法,是直接被捅死還是一頭撞死雖然保鏢不會對他下狠手,但是他只需要用鬼氣蠱惑一下他們,就能讓他們下手重點。
季灼桃算計的很好,今天無論如何他都是必死無疑的,下一個世界的美好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就在保鏢掄起警棍想要教訓一下這個逃跑的青年時,隔著樹林傳來一陣喧嘩的車喇叭聲,隨即大批車輛一齊閃現車燈,照亮了大片森林。
來人大聲叫道:「別傷害人質,我們已經抓到你們的老闆胡煦了!」
從聲音和燈光上判斷,來的車輛不在少數,這樣一來形勢瞬間形成了反差,大批出動的來人在數量上形成了絕對優勢,更別提其有可能在武器裝備上的優越性。
保鏢們非常有節操的……還沒等車輛開過來就自亂陣腳,跑的跑散的散。
畢竟老闆都倒霉了,他們也拿不到尾款,還死撐著幹嘛?
「......是誰多管閑事?」季灼桃愣著沒動,心裡滴血,眼看著高樓起眼看著高樓塌,恨聲道:「我不需要!」
小白也是驚愕不已,顫成一朵棉花糖,「你看那邊......」
他不明所以的看過去,只見一輛車飛速開到他跟前,駕駛座車門從裡面被打開,出來的男人西裝革履,身量高大,面部輪廓深邃而迷人,全身上下都長在季灼桃的審美點上,正是戎淮。
「怎麼可能......不可能是他啊!」季灼桃見到來人是戎淮,沒有想象中的驚喜,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整個人都凌亂了。
要說來救他的人,最不可能的就是戎淮了。
小白:「為什麼?」
季灼桃幽幽的說:「我這麼篤定,當然是因為我給他下過反向蠱惑。」
一般來說,只要他潛入這人的夢境,這人就會被他蠱惑從而好感度倍增。
但是季灼桃明白他的劇情,他需要被戎淮討厭,戎淮對他不能有好感,所以在季灼桃潛入戎淮的夢境裡面時,就下了一道反向暗示的幻術。
顧名思義,反向暗示能讓戎淮在關於季灼桃的記憶里,把他對其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加深。
小白不知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涼氣,「你為什麼要入他的夢?」
他明白季灼桃入胡煦的夢是想要虐渣,但是他居然趁著自己不注意入了戎淮的夢。
關鍵是,戎淮可是命運之子,是世界主角,他的夢是那麼容易掌控的嗎?
「還不是因為你,」季灼桃聳聳肩,很是無所謂的說,「你把我的力量封禁了,然後我發現靠近戎淮時,就更容易修鍊,於是我就跑到戎淮的夢境里去修鍊了。」
小白:「……」人家命運之子當然是整個位面氣運最好的,當然集天地靈氣,靠近他更好修鍊,沒想到被這隻鬼撿了個大便宜。
「所以你剛剛那些鬼氣就是這麼來的?」小白方才沒來得及問,一個勁跟著季灼桃拋出胡煦的別墅,然後又是眼花繚亂的逃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季灼桃像看傻子一樣,欣慰道:「親,您終於明白了呢。」
身為鬼修沒有鬼氣怎麼能行,季灼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鑽進戎淮夢境里修鍊。
小白無奈道:「但凡你之前收斂一點這個能力,也不必來做任務了,結果你在任務世界里仍舊不收斂。」
「你以為這是我想要的嗎?」季灼桃故作苦惱道,「這是我打從變成鬼以來就擁有的能力,我都不知道怎麼消除。」
小白:「……」其實他覺得這就是他想要的。
但無論季灼桃如何扮傻白甜,小白還是隨時警惕著他的,雖說鬼怪都能入夢生事,但季灼桃這種屬性比別的鬼的蠱惑能力強勢霸道,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蠱惑人心,別的鬼怪費盡心思營造幻境,都不一定能蠱惑到夢境主人。
而且,地府只能封禁他的鬼氣,無法封禁他的這個能力。
小白苦心積慮地勸說:「記住,你是來做任務的……」
「我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任務不完成就得回去蹲地獄,而且力量也不會恢復,」季灼桃打斷他,「我知道,我不會的。」
這時戎淮已經快步走到他跟前,眉頭緊皺,渾身充斥著嚴肅緊張的氣息,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小灼,你沒事吧?」
「戎哥!你來救我了?」季灼桃瞬間戲精上身,原本似乎被剛才的陣仗嚇得淚眼朦朧,但一見到戎淮,雙眼登時如盛滿了星辰。
他此刻就像見到救世主一樣驚喜,雖然沒敢有過分的肢體接觸,但整個人卻是想倚靠戎淮的姿態,明明方才備受危脅時沒有任何觸動,此時卻放心的展露最怯弱的一面。
這是他待戎淮的慣常態度,戎淮第一個對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是他深陷污泥時唯一的光。他於是像菟絲花一樣,纏上了戎淮。
這樣被人完全依賴著的眼神,是沒有那個男人能抗拒得了的。
戎淮原本生的一副讓人覺得難以高攀的模樣,此時卻垂眸斂去素來冷漠的眼神,語調溫和下來,「我不是說了,要早點回家嗎?」
季灼桃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眼尾泅著的水光使他顯得格外可人疼,但是青年對自己的外貌造成的影響似乎一無所知,恍然失措,只顧低頭道歉,「哥,我錯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要這樣……」他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腔,然後伸手抽抽搭搭地抹了把眼淚。
男孩可愛的鼻尖也染上緋紅,越說越委屈。
戎淮眼底閃過几絲微妙神色。
男孩真是被他保護得太好了,什麼醜惡嘴臉都沒接觸過。
他伸手揉了揉男孩的頭髮,「沒事了。」
戎淮沒有任由季灼桃這個撒嬌怪繼續嚶嚶嚶,把他帶上車,「我們回家。」
影帝戎淮素來是個嚴苛狠厲的人,與人交談時也從不收斂,除了在拍戲時,很少有人見他和顏悅色過。但是竟無人注意到,當他說出「回家」兩個字時,眉眼間的凌厲有了些許緩和。
季灼桃平時也鮮少與他正面對視,只是從身側打量就不同了。季灼桃的目光在戎淮身上肆意掃過。
戎淮上身脫了外套,只著白襯衣,貼身的衣物完美的展露了其健壯身形,難以想見其下是如何結實的肌肉。他的肩膀寬闊健碩,西裝褲之下精悍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成熟穩重男人的魅力展現無疑。
「屁股真翹,」他繼續荼毒著小白的思想,「我都想不到,他這樣冷靜自持的人,在床上究竟是什麼樣子。」
「……」小白剛才圍觀他施展身手的場面,還以為自己終於發現了他的隱藏面,凌厲又野性,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恢復了這幅德性。
小白:這隻鬼的節操下限究竟何在……
車開過那群車輛時,季灼桃從車窗口看見胡煦被幾個西裝男人挾制著手臂,眼睛被蒙上一層眼罩,口裡塞著一團白布,一副被綁架的姿態。
原來,戎淮是真的把胡煦抓起來了。
季灼桃端坐在副駕駛上,見此沒有任何反應,他對胡煦本就沒有什麼好感,若非劇情緣故他根本不會主動接近,更別提為他求情。
這樣沉默良久,季灼桃才忽然問道:「哥,你怎麼會……」來救他?
迷藥的藥效時間不長,季灼桃醒來時是晚上,他失蹤時間並不長,簡直都不能稱為失蹤。
莫非戎淮已經知道季灼桃泄露公司機密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青年面色越來越蒼白,依戎淮的脾氣肯定不會放過他的,而且他自知,雖然能住進戎家,但是他對於戎淮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存在,不會對他有任何赦免和心軟。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獲救的喜悅,面色蒼白如紙。
戎淮正開車,聞言斂下情緒,道:「等回去了再說。」
很快開車回了戎家,管家把車停進車庫。季灼桃站在戎淮高大的身影背後,縮成一團,默默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無論多少次靠近這棟房子,他都會油然而生一種自卑感,更讓他清晰的認識到他與戎淮的差距。然而更讓人挫敗的是,這種差距實在太大了,也許他大學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戎淮。
「跟我來。」戎淮說,抬腳走了進去,把季灼桃領上書房。
戎淮隨意將領帶扯下,放到衣帽架上掛著,端起書桌上的瓷白茶杯,將冷卻的咖啡一飲而盡,這才走到季灼桃跟前,冷冷地問,「小灼,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季灼桃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戎淮似有些生氣了。
他從身後桌面一個袋子里拿出一疊照片,舉著呈現給季灼桃看,他的聲音變得異常嚴厲,冷若冰霜,「你知道嗎?如果我今天去晚了,這些東西就全部會用在你身上了。」
季灼桃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只見那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正是他方才被胡煦關起來的房間。
但是他在房間里並沒有呆多久,所以他根本沒有發現地下室的異樣。這些照片上卻把那些隱秘的、邪惡的角落全部拍攝出來。
譬如那大衣櫃里,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性/愛工具,花樣百出,再如那裡面的房間,放滿了滲人的、難度係數超高的SM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