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季灼桃為了不被戎淮隨時監聽,還特地沒把手機帶在身上,沒想到還是被戎淮碰到這種場景了。
小白見季灼桃怏怏不樂,便幸災樂禍起來:「這就是命。」
然後季灼桃和小白屏氣凝神的等戎淮下一步動作,都快把那門給看穿了,心驚膽戰半晌,結果一直沒等到那扇門打開。
季灼桃等的臉都要僵了,小白懸在半空飄呀飄,往門口縫裡瞧,忽然說:「咦,他走了?」
戎淮居然就這樣平安無事的走了,風平浪靜的放過了他?
小白說:「他給你手機上發了條消息,說他先回酒店了。」
季灼桃:……這是在搞什麼鬼。
正疑惑間,周彥見他半天沒說話,以為自己觸到了他的傷心事,便揉了一把季灼桃的頭髮,安慰道,「你沒事吧?」
季灼桃搖搖頭,「沒事,今天的戲拍完了,我就先回酒店了。」
他要去酒店看看戎淮在鬧什麼幺蛾子,遇到這種事情他不應該生氣嗎,為什麼一言不發的走了,這不是戎淮的作風呀。
小白:「……難道你指望他大庭廣眾之下發怒然後把你帶走嗎?你這個戀愛腦!這種冷靜的處理方式就是他的作風好不好。」
季灼桃:……說的也對。
季灼桃去拿上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消息欄。
大淮:我先回酒店了)
季灼桃默默把手機息屏。為什麼看著戎淮這句話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跟周彥一起下樓出去,結果正下樓時,樓上的一個道具花瓶掉了下來,季灼桃眼疾手快的拉著周彥躲開,花瓶便砸到剛剛二人站立的那一階。
本以為這就完了,他還沒來得及追究是怎麼回事,結果忽然腳下一滑,季灼桃就這樣摔了下去。
小白為他屏蔽了痛覺,所以他並沒有什麼痛感,但是腳踝那處有一種明顯又奇異的感覺。季灼桃:這也太誇張了,才五階樓梯我就能摔成這樣?
周彥急忙趕下來,「你沒事吧?」
周圍的人發現了,也過來圍觀,發現是新來的小帥哥季灼桃受傷了,就嘰嘰喳喳的關心起來。
季灼桃一邊假裝慘兮兮的呼痛,一邊懵圈的問小白:「小白,這是咋回事?」
小白:「因為你的這個角色前幾天就該領盒飯了,世界意識開始排斥你,所以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類似事件,嚴重的甚至能導致死亡。但是由於這幾天一直呆在命運之子身邊被其氣運保護著,直到現在才遇到。」
季灼桃掐了一把大腿,把雙眼逼紅,泫然欲泣的控訴道:「你們地獄部門過分了啊!簡直欺人太甚,人家只是滯留了幾天而已,就不能讓我好好談個戀愛嗎?」
「……」小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隻耍賴撒潑的鬼,「投訴理由不符規格,駁回。」
周彥關切道:「你崴腳了,我帶你去醫院!」
季灼桃搖搖頭拒絕:「不麻煩你了,我回酒店休息一下就行。」
周彥蹲在他身邊,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因為被季灼桃拉走才及時避開落下的花瓶,此時他對季灼桃的情緒很是奇怪,他原本是不大喜歡他的,甚至是把他當競爭對手,沒想到他卻因為救自己而崴了腳。
他原本以為這個男孩是個小綠茶,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天真無邪?
周彥斂下眸中的情緒,一把扶起季灼桃,「不行,一定要去醫院的。」
然而季灼桃頑固不化,像只受驚又受傷的小兔嘰,「我、我怕去醫院,我現在就想回酒店。」只有呆在戎淮身邊才能不繼續受傷。
小白:「……你還是加緊完成任務吧。」
目前季灼桃的任務進度已經進行到99%了,最後的劇情就是被反派boss殺害,這個劇情對季灼桃來說根本不算難事,他有八百種死法。
只不過現在季灼桃已經不是前幾天的他了。
自從知道戎淮也喜歡他,他就有了宏圖大志:「所有的事情都排后,泡到大淮要緊!」
小白氣的直翻白眼:「……」
旁邊的小助理小心翼翼的安慰季灼桃:「好好好,今天也很晚了,就不去醫院吧,回去冷敷一下,擦點葯,看情況明天再去醫院也行。」
周彥也只能表示同意。
周彥扶著季灼桃回到酒店,途中還去藥店買了葯,臨走時特地囑咐他要冷敷和擦藥。
季灼桃一臉感動的發好人卡,「周彥,你人真好,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原主是個孤兒,一直以來自卑又內向,在學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除了戎淮之外也沒有什麼人對他好。所以之前當胡煦靠近他時,他才會那麼容易被pua。
而面對周彥這樣對他這麼關心的人,他也很快就敞開了心扉。
周彥走後,季灼桃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一瘸一拐走到隔壁,敲開了戎淮的房間。
戎淮很快打開了門,在看到季灼桃微微彆扭的腳踝和那袋葯時,沉靜的臉色微微一凜,「你怎麼了?」
季灼桃把葯提起來,靦腆的笑笑:「哥,我在劇組崴腳了,你能幫我擦紅花油嗎?」
戎淮劍眉一挑,表情是明顯的不樂意。
明明剛才還在跟別人說不想依賴自己,現在又跑來向自己求助。
戎淮說不出他內心究竟有多難堪。因為今天早上的那個吻而一直心情很好的他,在聽見男孩說出那番話時,似乎瞬間被打入谷底。
真的不想再等了。不想從那張紅唇里聽到更多他不想聽的話。
如果男孩能夠如同那個夢裡那般溫順該多好,夢裡的他溫順乖巧,完全無法反抗,真想把他用金絲籠罩住。
戎淮煩躁起來,他真是瘋了,怎麼會有這種變態的想法。
而季灼桃生怕會被戎淮拒絕,乾脆使出了平地摔大法。
他試探著往前走一步,受傷的那隻腳踝因為受了力而疼痛起來,於是他順勢往前栽去,整個假摔過程流暢又自然。
「啊!」季灼桃手上拎著的葯沒拿穩,掉到地面,而他自己則準確的往戎淮懷裡倒去。
戎淮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一手扶在季灼桃腰間,另一隻手則按在他肩膀上,以穩住他的身體。
戎淮只感覺男孩的腰肢纖瘦無比,觸感柔軟。他壓下翩飛的心思,問:「你沒事吧?」
季灼桃像只受驚的兔子,因為有點害羞,腦袋埋在戎淮胸前的衣服里,聞言偷偷抬頭望一眼,那雙清澈明媚的大眼睛透出些盈盈水光,語氣帶著些許討好:「我沒事。可是你看我站都站不穩了,就給我擦一下藥還不行嗎?」
戎淮動了動喉嚨,一時恍惚起來,男孩這副模樣簡直像極了那場夢。
那場他無法言明的春夢。
男孩似乎因為不小心摔跤而有些羞惱,瓷白的面頰上顯出一層薄紅,小巧的鼻尖也染上些許紅潤,整個人被戎淮半摟著,像是完全依賴著他,也像是只能依靠著他。
男孩眼角那顆淚痣越發鮮活,隱約透著些羞澀的嫵媚。
戎淮靜靜凝視著季灼桃,悅耳動聽的嗓音透出一股沙啞,「你進來吧。」
戎淮把季灼桃扶進去,房門在二人身後被關上。
兩人各懷心思,相安無事,季灼桃假裝今天沒有在別人面前抱怨戎淮,而戎淮則假裝今天沒有偶然聽到季灼桃抱怨。
「究竟是怎麼回事?」戎淮把他安置在沙發上,隨口問道。
季灼桃把今天跟周彥對戲的經過說了,撇清關係,這才把崴腳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末了還補了一句,「哥,我覺得周彥人真的挺好,戎哥,我好高興,能交到這樣好的朋友。」
戎淮去衛生間拿毛巾浸濕冷水,給季灼桃敷上,聞言沒有搭話。
他把男孩纖細的腳腕擱在自己大腿上,目前紅腫並不明顯,只有一塊淤青,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異常顯眼,其下是戎淮純黑的西裝褲,這個畫面給人一種奇異的曖昧感。
季灼桃雙頰染上緋紅,輕輕咬著唇,似在忍耐擦藥時的痛覺,「謝謝哥給我擦藥,我太沒用了,這些都不懂的。」
小白:「……」你個千年厲鬼也有臉說這種話。
戎淮擦藥的動作很慢,他看著這似乎一隻手就能拿捏的腳腕,錯覺男孩似乎已經對他毫無芥蒂,完全敞開心扉。而男孩軟糯的話語,竟讓他隱約品到一絲甜。
季灼桃繼續道:「對了,我還得去謝謝周彥送我回來。」
戎淮低低的嗤笑一聲,還是少年心性的季灼桃,總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這也是為什麼,戎淮沒有在胡煦事件之後就戳破自己的感情;今天在劇組時,路過門口聽到季灼桃和周彥抱怨,他也沒有輕舉妄動。
他在等下一次機會,等男孩對外人再無信任可言,完全失望,那時就可以全心全意的依賴自己了。
戎淮有的是時間等。畢竟他要的不是季灼桃的年少心性,他不會試圖把控這種未知定數。
原本他還有些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不過目前看來,不用等多久了。
那個周彥,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