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不管外面怎麼猜測，蘇明雪淡定的將聖旨接了下來，並叩謝聖恩。
北銘軒看著聖旨，想到二皇子的承諾，他冷笑，這就是他說的異姓王，呵，去他么的。
「雪兒，聖旨你聽一半就行，等拿到王印咱們就離開京城，至於焱城，當個樂子聽聽就行。」
言外之意，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愛去誰去，反正他們不去，北銘軒毫不避諱的當著洪總管的面把話說了出來。
蘇明雪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洪總管訕訕的笑了下，「皇上說焱王殿下不用進宮謝恩了，老奴聖旨宣讀完了，就不打擾了。」
他生怕北銘軒把氣灑自己身上，麻溜的閃人了。
接下來的三天，朝廷發生了大事。
御史參齊邊謝楚四家，參他們買官賣官，縱容家奴行兇傷人，強搶民女，火燒民房，謝家之女甚至為了一己之私殺害一家五十多口，罪大惡極。
接著有人蔘王家與蠻族私通，販賣兵器，導致邊疆幾次戰敗，將士們死傷過萬。
雖然都是大案，但王家的案子明顯更嚴重，三司成立了專門調查組，再查王家的時候，又牽扯出張家，高家等六位大臣。
其中吏部，戶部，兵部，工部，四部都牽涉其中。
僅用了三天時間，結案，王大人被殺頭，家族被炒，所有人成為了奴籍，這是叛國的大罪，只殺了王大人一人，算是對王家的恩典了。
其他六個家族也都被抄家，罷官的罷官，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為奴的為奴。
接下來是齊大人四家，他們的罪責相對較輕，全部被罷了官下了大獄，但是家族保住了。
皇上還下令，凡是牽涉其中的家族，三代以內不許參加科舉。
然後是二皇子成為太子，入住東宮。
三天後，北銘軒一家三口帶著幾名侍衛離開了京城。
他們朝西趕路。
本來北銘軒的意思是回安平縣，不過陳子昂又來信了，說有禮物送給他，約定的地方是秦國邊境外。
想想這傢伙差不多兩個月沒出現了，北銘軒覺得他肯定憋大招呢，打算去看看是什麼禮物。
皇宮這邊。
皇上得到了消息，北銘軒他們確實往西走呢，他鬆了口氣。
一旁的二皇子微微一笑，開口，「兒臣不是向您保證過嗎，表哥肯定會去焱城的。」
「朕這不是不放心嗎？一個北銘軒就已經不好控制了，結果又來了個韓瑩瑩。」提到北銘軒他不再親熱的稱呼子悠，臉上和藹的表情被冷漠代替，目光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排斥與不喜。
他鬆了口氣，神情放鬆了不少，這段時間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說錯了什麼。
「朕能防人，可防不了蟲子啊。」
早就習慣父皇的變臉，二皇子當做沒看到，而是有些遺憾的說道，「韓瑩瑩的本事若是善加利用的話，說不定能一統三國呢。」
皇上不為所動，「那交給你吧，朕老了，沒那麼大的野心。」
是老了，還是心虛？二皇子心中冷笑，並沒有揭穿他。
這二十五年來，北家的人與其說是他母親弄死的，不如說是他這個好父皇授意的。
只因為開國時，秦家用手段謀取了原本應該是北家的皇位，從秦國第一代開始，當權者就防著北家呢，不能讓北家做大，更不能讓北家擁有兵權。
後來西北戰亂，先皇不得已讓北家家主帶兵鎮壓，這才有了軍西大營統帥一職，接著兵權還沒收回來，曹家叛亂，五皇子也就是他父親靠著北家的軍權登上了皇位。
皇上不想讓人說自己過河拆橋，可是一想到北家支持誰誰就能上位，讓他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於是誤導如夫人，才有了後面的報仇事件。
二皇子其實早就知道了，若是沒有他父皇的授意，一個宮妃怎麼可能見到蠻族的探子，那可是戒備森嚴的皇宮啊，兵部和戶部又怎麼可能配合一個妃子給鎮北軍各種使絆子。
（所以，前面陳子昂才會說蠻族的事情不簡單，不告訴他也是為了他好。）
至於太子，不過是推在明面上，讓北家心甘情願為朝廷賣命的誘餌。真要是當儲君培養，就不會將太子故意養歪了，讓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後面他父皇聽了他母親的讒言，將北家準備的後路，也就是北銘軒接到了皇宮，打算像太子那樣將人養廢了。
讓他故意惹是生非，得罪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讓北家建立的好形象好口碑毀為一旦，付之東流。
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很好，北銘軒殺人，讓駙馬爺挑頭，將眾人積蓄多年的矛盾激化，眾人若一起討伐他，皇后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那時就是收網的時候，北家也將徹底沒落下去。
偏偏中途發生了意外，江川替他擔了殺人的罪名，在陳子昂的操作下，原本的故意殺人變成了防衛過當，過失殺人。
除了他沒人知道，當時皇上氣的不輕，御書房的東西砸的稀巴爛，要不是瑾瑜是皇上親妹妹的孩子，他都難逃一死。
最後瑾瑜遠走他鄉已經是不錯的結局了。
接下來，北銘軒好像一夜長大了一樣，不在胡鬧，皇上沒辦法只能再次利用如夫人故意設計弄死北銘豐，然後讓北銘軒頂了上去。
上了戰場的北銘軒不但沒出事反而越戰越勇，好幾次受傷都活了下來。
更重要的一點，他收服了鎮北軍，皇上意識到時已經無法掌控他了。
不得已他只好繼續走溫情路線，北銘軒是缺愛的孩子，他可以彌補，也只有愛才能掌控他。
呵，二皇子心中冷笑，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他父皇是，他這個被對方親手教出的兒子也是。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比如皇后。
「父皇，當初江川若沒有幫表哥頂罪，事情按照計劃進行的話，您準備怎麼對母后。」
皇后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他們都要尊稱一聲母后的。
皇上怔了一下，然後目光深沉的看著他，「老二，你的母親是賢妃，嫡母是皇后。」
二皇子笑了，解釋，「父皇您別誤會，我很尊重母后，以後也會尊她為母后皇太后，真心孝順。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沒發生意外，我母後會怎樣？」
皇上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了，他也不介意讓他知道。
「皇後會被廢，只有這樣才能動北家，廢太子。」
「然後呢？」二皇子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