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以 我是個擺設
次日早上六點半。
裴今澈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身側，身側空空如也。
他微微蹙眉。
剛才，他潛意識裡竟然在想那件事情。
回憶昨晚，竟有種食髓知味的感覺。
原本只是形婚，沒想到，比他想像中的樣子舒服多了。
他還以為，結婚以後，有個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他會很反感。
洗漱好以後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就看到婁曼寧系著圍裙忙活開了。
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幾樣早點。
接著，婁曼寧就去軒寶和柒寶的房間叫他們起床。
見裴今澈出來了，婁曼寧尷尬的看向裴今澈，詢問道：「彥寶他，一般幾點起床？需要有人叫醒嗎？」
她不知道彥寶的生活習慣，不敢冒昧去打擾。
「七點，不需要叫醒！」裴今澈說。
「好的。」婁曼寧點點頭，看看牆上的時間，距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她又立即鑽進廚房忙活去了。
裴今澈的視線落在餐桌上，兩個涼拌小菜，一小鍋粥，五個白水雞蛋。
廚房裡，還有什麼呢？
以往，都是傭人準備好一切，沒什麼好期待的。
昨晚臨時住過來，他沒有通知傭人，原本是打算早上出去吃的。沒想到，一起來，這個女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原來有個女人以後，家裡會有這樣的煙火氣息。
「媽咪，我們好了。」軒寶和柒寶從房間里出來了。
兩個孩子，已經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
「爹地早安！」看到裴今澈，柒寶和軒寶齊聲說。
「早安！」裴今澈望著柒寶和軒寶。
兩個小小的孩子手牽著手，眼睛閃亮，彷彿金童玉女，軟萌軟萌的，軟得他一顆心都要化掉了。
他們與彥寶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眼神更軟萌。
軒寶比彥寶瘦一些。
他一想到軒寶才做過手術，他心臟處就極不舒服，自責、心疼、愧疚……
當時，婁曼寧卑微的問他要二十萬時，他竟然還在心裡鄙視她貪錢。
他不自禁的看向廚房。
婁曼寧正好從廚房裡端了兩個碟子出來，她滿臉溫柔的笑容，招呼柒寶和軒寶：「吃早餐了，快來。」
她的視線滑過裴今澈，她有點尷尬的迅速收回視線，然後又去廚房了。
「爹地，吃早餐嘍，媽咪的廚藝很好的。」柒寶拉著裴今澈的手。
裴今澈感覺到柒寶軟乎的手，一顆心頓時暖得一塌糊塗，他蹲身將柒寶抱起來。
想到軒寶才經歷了那樣大的事情，他又心疼得長臂一撈，將軒寶也抱起來。
一手一個孩子，他感覺到了他們的重量，他一顆心也瞬間被填得滿滿當當。
柒寶和軒寶教養很好，在餐桌前坐下，他們坐得端端正正。
裴今澈拿碗給他們舀了粥，溫柔道：「先喝粥。」
柒寶搖頭：「我們要等媽咪，媽咪很辛苦的，我們想等媽咪來了一起吃。」
裴今澈心尖微顫，他的孩子，竟然如此的懂事。
軒寶拿了一顆雞蛋，敲開，剝好，放在旁邊一個碗里。
又拿一顆剝好，放進裴今澈的晚里。
軒寶說：「以前，我們只有媽咪，以後，我們有了爹地，我們對媽咪和爹地的愛，是一樣的。就像媽咪對柒寶和我的愛是一樣的。」
裴今澈心尖又是一顫，這就是他的孩子，哪怕這幾年生活在貧民窟，仍然成長得很好。
是啊，以婁曼寧那樣的覺悟與格局，孩子又怎麼會差？
一如當年他與母親生活在貧民窟，母親仍然把他教育得很好。
七點，彥寶出來了。
婁曼寧也正好又端了幾個碟子出來。
柒寶歡喜的與彥寶打招呼：「哥哥，快來，你還沒有嘗過媽咪的手藝呢。」
彥寶得知是媽咪做的早餐，小臉上是難掩的快樂。
他……還從來沒有吃過媽咪做的飯菜。
大家都坐好，婁曼寧解下圍裙，在柒寶旁邊坐下。
這時候，每個人面前都有了一隻雞蛋、一碗蝦仁粥、還有一份黑椒牛排。
營養又不鋪張。
「坐這邊，那邊太擠。」裴今澈說。
「是啊，媽咪，你坐爹地旁邊，這樣，我一抬頭就可以同時看到爹地和媽咪了。」柒寶心滿意足的說。
婁曼寧只好坐到裴今澈的旁邊。
「吃飯嘍。」柒寶立即給彥寶夾了涼拌腐竹：「哥哥，快吃這個菜，媽咪拌得比外面賣的還要好吃呢。」
「你也吃。」彥寶看著碗里的菜，眼睛發亮。
這些美食，全是媽咪做的，以後，他是有媽咪的人了。
當有人問他他的媽咪是不是不要他的時候，他可以說，我媽咪以前是忙，現在回來了。
裴今澈看向三個孩子面前的碟子，碟子里的牛排，已經切成了小塊，只要用叉子叉著就可以送進嘴裡，而他和婁曼寧的，是整塊的。
這個女人，真的貼心到事無巨細。哪怕她很窮，身為她的孩子，都是幸福的。
這一點，光看柒寶和軒寶眸子里的滿足，就知道了。
裴今澈切一塊牛排放進嘴裡，香嫩可口，火候掌握得實在是恰到好處。
「以前，經常做這些？」他不由的問。
「沒有，偶爾也會吃一吃，這些東西會比較貴，但是孩子們長身體，是需要的。」婁曼寧說。
她不想說謊，也不想讓裴今澈知道她從前是怎樣的拮据。
其實這些年除了拮据以外，更大的問題，是母親見不得他們吃得太好，覺得這是奢侈，是浪費。
她曾經多次與母親討論，營養很重要。母親會用她的理論推翻她，母親會說，從前那些人，沒有肉吃，沒有油，飯都吃不飽，天天吃糠咽菜，一個個還不是長命百歲。
她不想和母親爭吵，只能選擇折中一下，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用別的更便宜的食物來均衡營養。
今天她是看冰箱里正好有這些食材，就做了。
怕裴今澈有想法，她立即說道：「你放心，這些東西，我會付錢的。」
裴今澈直接放下了手裡的叉子，睨向婁曼寧：「你付錢？」
「是的，我會付錢。」軒寶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她和母親已經決裂了，她以後的錢自己攢著，是養得起孩子的。
「所以，我是個擺設？」裴今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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