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調查
第二天縣城算是炸了鍋,先是縣令死於非命,接著又來了一個梁王派一下的大人物。
縣衙里摸著自己假鬍子的辰雲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周振松這易容術能不能糊弄過去。
周振松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擔心。辰雲被他畫的滿臉兇悍,一圈絡腮鬍,虎背熊腰,活脫脫一張飛,這樣誰能看出來他原來是誰那才奇了怪。
縣令剛死這縣城就來了個大人物,屬實把縣丞嚇得不輕,在戰戰兢兢的行了一個禮后恭敬的問辰雲,「不知上差來此有何貴幹?」
辰雲就把昨天周振松和他說的跟縣丞說了一遍。
「這……上差來得不巧,本縣縣令昨日剛剛死於非命。」縣丞低著頭,不敢直視辰雲的眼睛,仔細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哦?有這等事?可有懷疑的對象?」辰雲故意提高了聲調。
縣丞連忙從衙役手上接過來一張紙,「回上差,昨日有人發現有一老一少帶著縣令來到案發現場。懷疑是這一老一少殺害了縣令,現有海捕文書,請上差查看。」說完將其展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海捕文書上畫的,這兩個人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啊。
早知道這樣還易個屁容,要是憑這個能識別出來,辰雲當場就把這海捕文書吃掉。
接下來辰雲又以搜查縣令罪證為由,去縣令的房間里轉了轉。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書架上標明十六號的卷宗不見了。
「這十六號卷宗是什麼呀?」辰雲指了指書架問縣丞。
「回上差,下官也不知道。平時縣令不讓別人動他的這裡的卷宗。」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本官要細細查看看。」辰雲裝腔作勢的擺了擺手。
……
看縣丞走遠了,辰雲抹了把臉,長呼了一口氣,「這也太難了,索性還好沒有露餡兒。話說他怕我怕過頭了吧,連師父你的身份都沒有過問,虧咱倆還編了個隨從的身份。」
周振松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一壺酒灌了一口說道,「你看那縣丞一副肚滿腸肥的的樣子,就知道平時沒少搜刮民脂民膏。你這次是上頭派下來就專門查貪腐的,你說他怕不怕?」
說著周振松又灌了口酒,繼續說道,「我看啊,剛才回答你問題的時候心不在焉,估計就是在想貪污這事兒會不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原來如此。」嘴上說著話,辰雲手上也沒閑著,從書架上拿下編號為一的卷宗翻看了起來。
「嚯,師父看看,這真是巧了,這隻卷宗上有目錄。」
「拿來我看看。」就看這一系列卷宗都是發生於本縣的案件,而這第十六卷恰恰記載的就是落塵宗。
看來縣令被殺不光是因為不肯和他們合作,也應該是查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
與此同時,落塵宗大本營議事廳,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大發雷霆,「混賬誰讓你們染指兵權了?還有誰讓你們私自派人去動地方官員的!」
底下跪著的人瑟瑟發抖,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都是混賬,朝廷不敢動我們,是因為我們樹大根深,同時沒有觸碰到朝廷的底線。什麼是底線?兵權!官員!」說完中年男子將手邊的茶壺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聲音充滿著憤怒,中氣十足,回蕩在大殿里,彷彿能把人的耳膜震破,直叫人頭皮發麻。發出怒斥之人正是落塵宗宗主,就看他如墨般的青絲被緊實的綰起,剛毅的臉龐稜角分明,原本狹長的眼眸因為憤怒而瞪圓,目光如炬,如利刃般刺在階下人的身上,嚴刑拷問一樣,打理有型的鬍髭緊貼在嘴巴周圍,挺拔高挑的身軀,在一襲暗紅錦袍的襯托下格外結實,腰間扎著一根黑色龍紋腰帶,緊握雙拳,氣勢洶洶,令人望而生畏。
「我們現在這兩樣都碰了,知道嗎?這就是在打朝廷的臉。你們真的認為我們有那麼大的實力,讓朝廷在我們殺了一個官員之後不對我們動手嗎?」
「宗主,我們殺掉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畢竟下面人不懂事,已經不小心碰了兵權,而那縣令已經查到了,不殺他滅口,恐怕咱們落塵宗覆滅在即呀。」底下跪著的一名滿頭銀髮隨意披散,臉頰消瘦,鬚眉皓然的老者緩緩說道。
「放屁,都是放屁!染指兵權,殺死地方官這件事兒,你們哪一個告訴我了?你們心裡還有我這個宗主嗎!」隨後又一拳猛擊在桌子上,只聽咔咔作響,桌身出現了幾道裂紋。
「宗主息怒,不過宗主,這次我們已經找好了替罪羊。就是這兩個人。」說完那老頭兒雙手捧著一卷海捕文書,恭敬的彎腰上前,遞給了落塵宗宗主。
不看還好,這一看落塵宗宗主火騰地一下子更大。他認出了畫中這名老者正是天下第三周振松。
要是辰雲知道估計都能驚掉下巴,宗主什麼眼力畫的那麼爛還能認出來。
「混賬,你們連他都不認識嗎!他可是周振松!」宗主把畫狠狠地撇在了台階下跪著人的臉上。
這一下底下所有的人心都咯噔一下子。誰都知道周振松有多不好惹,當年蒼銘宗的覆滅就和他有著莫大的聯繫,所以自然與落塵宗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忽然落塵宗宗主嘆了口氣,癱坐在議事廳的寶座上,左手捂著臉,右手略顯無力的擺了擺,「走,都走……」
下面跪著的眾人不敢多說什麼,怕自己小命不保,都快步離開議事廳。
人都走遠后,落塵宗宗主回頭。嘆了口氣問道,「你對這事兒有什麼想法。」
寶座後面響起一個聲音,「宗主大人,這周振松本就與我們有仇。下面搞得雖然蠢,但萬幸還沒蠢到極致,若是能用此手段讓周振松在宋朝混不下去也未嘗不是一個好事。」
「可要是不成呢?」
「要是不成也沒什麼關係。落塵宗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教派。只不過教派大了總會有一兩個敗類。這些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