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故
「哥哥,哥哥,等等我嘛。」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追著個大約五歲的小男孩。
男孩轉過身來,不耐煩的說:「柳月霜,你煩不煩啊!」
小女孩可憐兮兮的低著頭,撅著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就像馬上要滴下淚來一樣。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煩不煩啊!」小男孩照著小女孩的頭來了一下。
「哇哇哇哇。。。。。」小女孩挨了一巴掌,頓時淚如雨下,雙手擦著眼睛往回跑去。小男孩看了小女孩,消失的背影一眼,撇撇嘴,不理小女孩,一轉身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傍晚,小男孩玩累了,回到家中,現父親正坐在那抽煙。父親看到小男孩,氣急敗壞的說:「你個野小子,欺負你妹妹不說,還這麼晚回來。你怎麼不死啊!」
「我死不死,和你有關係嗎?劉世凡」小男孩翻了父親一個白眼,不屑的說。
「你,你。。好小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是你老子!」柳世凡隨手抓過一根木棍,就往男孩頭上夯。
「爹爹,別打了。爹爹,別打了。」小女孩看到小男孩,順著額頭流下的鮮血,嚇得哭了。邊哭邊拉著柳世封的胳膊,不讓他打哥哥。
「柳月霜,你記住,我易繁星的事不用你管。」易繁星說完,轉身離開了家門,也不問正在流血的傷口。
半個月後
「繁星,我知道你恨我。可月霜她是你妹妹啊,你要對她好點!」柳世凡摸著易繁星的小腦袋,「繁星,還疼嗎?」
「疼?」易繁星一扭頭,甩下放在他頭上的手,「你知道真正的疼是什麼樣嗎,柳世凡!」
柳世凡愣愣的看著那隻,被甩下來的手,默不做聲。
「柳世凡,我知道,你一直想讓我叫柳繁星。」易繁星冷笑的看著柳世凡,「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就算我易繁星死,我都是易繁星,永遠都不會叫柳繁星!」
易繁星冷冷的看著柳世凡:「柳世凡,娘死後,你就該知道的,我恨你。娘是不用死的,可她還是死了。柳世凡,這都是你的錯,你讓我失去了母親,我就讓你失去唯一的兒子,唯一的!」
「你。。。孩子,仇恨只會蒙蔽你的雙眼,讓你生活在痛苦之中。往日的執著,昔日的仇恨,不過是一場雲煙。眼前的人,如果你不珍惜,等到失去,你會後悔的!」柳世凡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遙眺遠方,喃喃的說。
「詔(詔的意思即王或大酋長、大領),蒙舍,蒙舍詔的人打過來了!」就在柳世凡還沉浸在悲痛中時,一個青年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呵呵,該來的還是要來啊,女媧娘娘,不知我蒙嶲詔能否躲得過今日之禍!」柳世凡拔出腰間的大刀,大吼,「敲鐘、集合!」
不一會,部落中聚集了數百名男丁,說他們是戰士,只是種笑話。飢色浮現在眾人們的臉上,這些所謂的戰士,手中的武器僅僅只是些鋤鎬,更有些人只是拿了一根木棍。
柳世凡看著眾人,先是笑了一聲:「哈哈,這就是蒙嶲詔啊,最後的蒙嶲詔,那個六詔中最強的蒙嶲詔啊!哈哈哈哈哈」
在柳世凡的笑聲中,眾人低下了頭顱,是羞愧還是些什麼,誰能說得清呢?
「大家都該知道,蒙舍詔已經滅了越析、浪穹、邆賧(音藤閃téngshan)、施浪四詔,現在剩下的也只有我們蒙嶲詔了。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是的,蒙嶲詔要亡了,三百對一萬,我們根本沒有勝的希望。告訴我,你們怕嗎?」
眾人一陣騷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低下了頭,都默不做聲。
「你們怕了?」柳世凡像是見到了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一樣,「你們怕了,蒙嶲詔的勇士們竟然怕了!告訴我,你們還是不是蒙嶲詔的族人?」
眾人聽了此話,都是一驚,又是一陣騷動,這陣騷動卻是沒有那麼快的平靜下來,可眾人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答話。漫長的等待,終於,一個少年站了出來:「詔,我生是蒙嶲詔的人,死了照樣還是蒙嶲詔的人!」少年的答話刺激了周圍的人:「是啊是啊,詔,我們不怕死,不就是蒙舍詔嘛,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好,不愧是我蒙嶲詔的好男兒,大家記住,人可以站著死,但不能跪著活!」柳世凡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大刀。
「誓與蒙嶲共存亡,誓與蒙嶲共存亡」眾人揮著手中的鋤鎬,激動地大喊。此情此景,悲壯而又豪邁!
柳世凡帶領著眾人,嚴陣以待,不一會,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涌了上來。
「柳世凡,降了吧,反抗是沒有意義的。」為一全身精鎧的男子站出來勸說。
「皮邏閣,你是個偉大的人,但我們是蒙嶲詔,而你是蒙舍詔,我們如何臣服於你?」
「不是蒙舍詔,是南詔。我將成立一個統一的國家——南詔,我還要向東兼并西爨,成立一個大白蠻國。柳世凡,輔佐於我吧,你將看到一個強大、嶄新而又充滿活力的國家!」皮邏閣充滿誘惑的說。
「不,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柳世凡,你不要不識抬舉,同信仰女媧娘娘,我不想妄造殺戮!」
「皮邏閣,我不怕死,兒郎們,你們怕死嗎?」
「不怕!」眾人齊吼。
皮邏閣轉過身去,低聲說:「全部殺掉!」隨後往回走了。
「大王有令,一個不留,全部殺掉!!」傳令兵穿梭在兵士中,傳達著皮邏閣的命令。
日在慢慢地落下,是不忍看這場屠殺,還是不忍看一個族落的毀滅。旭日最初之光線,預示新生;夕陽最後之一縷,預示毀滅。新生和毀滅,她們相生相伴,就如同旭日的出現,預示著夕陽;而夕陽則代表著,夕陽已經不遠了!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三百勇士的鮮血捍衛了蒙嶲詔的尊嚴,歷史的河流拋棄了蒙嶲詔。但這片土地,蒙嶲詔最後戰鬥,也是被蒙嶲詔毀滅時的土地,會記住,在這兒,有有一個族群、一個部落、有一群人,他們譜寫了一曲自己的戰歌,短暫卻又是真實的戰歌。
他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族人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面目猙獰;右邊的族人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夕陽,卻被夕陽耀得睜不開眼來。他的刀鈍了,他的族人死光了,但他卻沒有放棄,因為他是蒙嶲的詔啊,還有、還有他的兒子,他的女兒,那是他生命中所最後剩下的了。
柳世凡砍倒衝上來的最後一個敵人,敵人脖頸處拋灑的熱血,噴了他一臉,但這有什麼關係呢?敵人的血早就染紅了他的衣、他的身、他的心。
他喘著粗氣,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一個小女孩就站在他旁邊。鮮血染紅了女孩白色的衣裳,詭異而又妖艷;男孩站在女孩的身旁,滿臉的冷漠,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就好像他只是一個看客,看一件與他無關的戲。他們的周圍包圍著敵人,一圈一圈又一圈,漫無盡頭。
「月霜,你受傷了?」男人用刀拄地,看到女孩衣裳上的鮮血,想要伸手摟住女孩,卻沒有一絲的力氣。女孩搖搖頭,乖巧的扶住父親,可她卻不知道,她的扶,除了心酸,什麼也沒給父親留下。
包圍的敵人突然閃出一條路來,一名身著精鎧的男子緩緩走到男人的面前,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那一瞬間,那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終究是沒有閉上。男人拋灑的鮮血沾染了男子一臉,讓男子顯得更加的猙獰;鮮血灑在女孩的臉上,女孩卻還是保持著那個扶父親的動作,只是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空洞。男人丟掉了頭顱,卻還是那樣的站著,頂天立地,彷彿那個不屈的刑天一般。
男孩穿過女孩,走到男人的身前,就那樣將後背交給男子。男孩抬頭看著男人滴血的脖頸,伸手握住刀柄,一用勁,奪去了男人手中頓了的刀。奇迹的是,男人沒了刀的支撐,竟還能夠站著,就那樣永遠的站著。
男孩拿刀,轉身擋在男子和女孩之間,眼神堅定。
「你,你的父親,你的族人,是男人。」男子提起手中的刀,刀尖直指男孩。
「皮邏閣,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否則不要想奪走我妹妹的命!」
「哥哥!」女孩聽了這話,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的生機。
「如你所願,蒙嶲最後的詔!」
註:蠻分烏蠻、白蠻,烏蠻婦人著黑色衣,衣長曳地;白蠻婦人著白色衣,長不過膝(仙劍中的白苗、黑苗,指的也許就是烏蠻、白蠻)。河蠻是西爨以外的白蠻部。自六七八年(唐高宗儀鳳三年)至七o四年(武則天長安四年),吐蕃6續征服西洱河諸蠻,據吐蕃史書說,「向白蠻徵稅,烏蠻亦款服」。河蠻柔弱,有些部落奉烏蠻為酋長,先後成立六個詔。
(一)蒙嶲詔——居地在巍山縣北部至漾濞縣,又稱樣備詔。
(二)越析詔——也稱么些詔(磨些族部落),居地在鳳儀縣至賓川縣。(三)浪穹詔——居地在洱源縣。
(四)邆賧(音藤閃téngshan)詔——居地在鄧川縣。
(五)施浪詔——居地在浪穹詔東北牟苴和城。浪穹、邆賧、施浪總稱為三浪。
(六)蒙舍詔——居地在巍山縣。六詔中蒙舍詔在南方,因稱南詔。
七三八年,皮邏閣謀乘勝兼并五詔,張建成建議厚賂劍南節度使王昱,請求合六詔為一。唐玄宗給王昱敕文里說,蒙歸義效忠出力,討伐西蠻,「彼(指五詔)持兩端(附唐也附吐蕃),宜其殘破」。皮邏閣出兵,唐派遣中使(宦官)王承訓、御史嚴正誨參與軍事,先滅越析,次滅三浪,又滅蒙嶲,很快統一了六詔,成立以西洱河地區為基地的南詔國。七三九年,皮邏閣遷都太和城。為了需要,將蒙舍詔滅其餘五詔的時間前推為公元714年,即唐玄宗開元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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