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菱紗的心

瓊華派瓊華宮內，待龍宇走後，夙瑤凝視了天河的佩劍一會：「……雲天河，你身上佩劍可否讓我一觀？」

「哦，好。」天河遞上佩劍。

「此劍……你從何處得來？」夙瑤右手執劍，左手慢慢的撫著望舒。

天河摸著腦袋想：幹嘛每個人都問一樣的話？連掌門也……想是這麼想的，天河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是爹給我的。」

「威力如何？」

「還不錯吧，用著蠻順手的……」

「……這劍，龍宇有何交代？」

「交代？」天河不加思索的說，「龍宇一直不讓我用這把劍，我一用，他就跟我急。」

「急？」夙瑤皺著眉頭問，「這劍近日內可是有些變化？」

「原來掌門你這麼厲害～連這都看得出來。」天河大驚小怪道，「有一天這劍突然光后，變得力量好大，我都險些控制不住……」

聽到這，夙瑤已然明白了：『望舒覺醒，龍宇如此急切，而韓菱紗又是純陰之體，如此種種，定是韓菱紗成瞭望舒劍的宿主。』『師兄啊，當年你想到這個結果了嗎？你鑄造瞭望舒、羲和，羲和讓玄霄入魔，望舒也在消耗著韓菱紗的精元。』

「難道……這把劍以前是瓊華派的東西？」柳夢璃的直覺告訴她，望舒與瓊華定然有關係。

夙瑤被夢璃打斷了思緒，卻並不理會夢璃，只是囑託天河；「此劍不凡，你須小心收好，切勿怠慢。我派素來以劍為尊，煉劍修仙，至天人合一之境，你初入門，便有神兵在手，自然事半功倍。」

「掌門，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開始修習仙術呢？」菱紗急切地問夙瑤，畢竟這件事關係到整個韓家村。

「你等雖有些修為，但根基不穩，所學甚雜，實是修仙大忌。」夙瑤否定了菱紗的想法，「我本想讓一名玄字輩的長老親自教授，奈何他在外未歸，也只得另覓人選，此人名份上雖是你們的師叔，但規矩禮法不可廢，須以師道尊之。可都聽明白了？」

「是，謝謝掌門！」

「弟子慕容紫英奉命前來。」菱紗的聲音還未落地，紫英已經進了瓊華宮，「參見掌門！」

「是你？！」見了紫英，菱紗感到很是驚奇，天河、夢璃雖也驚訝，卻沒有叫出聲來。

「你們……」

「怎麼？」夙瑤不解的問。

「不，沒什麼，弟子在山下曾與他們有過數面之緣。」

「哦？……如此甚好，看來我沒有選錯人。」夙瑤若有所思，不過轉瞬恢復了正常，「紫英，這幾位初入門的弟子，由你負責教授。你在同輩弟子中亦算出類拔萃，卻從無授徒經驗，不如將此當作一種歷練吧。」

「是，弟子定會盡心傳授，不辱掌門之命！」紫英無驚無喜，顯得很是平靜。

「好了，都下去吧。餘下事便由紫英安排。」夙瑤一揮手，將幾人趕出了瓊華宮。

夙瑤自言自語到：「這麼多的事情，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瓊華宮外，天河迫不及待的問紫英：「師叔，你認不認識我爹？他叫雲天青，以前也是這兒的人。」

「從未聽過此人。」紫英稍有不滿的說，「你們初入本門，理應專心修行，勿念其他雜事。稍後便去前山弟子房歇息，不要錯過明日早課。」

「弟子房？……是哪裡？」對天河而言，除了豬以外，也就睡覺對他的吸引力最大了。

「弟子房都在前山劍舞坪旁邊，你的房間是門口有石獅子的那一間。至於你們二人的自由其他師姐相告。」囑託完了，紫英轉身就走，不再理會天河三人。

「……什麼嘛，一副拽拽的樣子，小～人～得～志！」菱紗紛紛的樣子，不滿於紫英的冷漠。

「他不認識爹……那塊玉的事只有問掌門了……」天河不無失落的說。

「慢慢慢～我們才剛來，你可別隨便亂問啊，好歹先待上一段時間，搞清楚狀況再說，這裡神神秘秘的，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菱紗看天河失落的樣子，安慰道。

天河點點頭，並沒有回應菱紗，看得出，天河對他爹的事，很是關心。

夢璃見場面尷尬，只好提議：「不如先按師叔所說，回房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做打算也不遲。」

「好～～」

「我說，你們兩個～別那麼正經八百地喊他「師叔」好不好，一想到他那張冰塊臉，年紀又和我們差不多，不覺得很奇怪嗎？」菱紗對師叔這個稱呼很是反感，尤其是這個師叔人不大，還一副拽拽的樣子。

「我……不太在意這個。」

「我也沒差。」

「…………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菱紗泄氣了，對沒感覺的人還能怎麼辦呢？

三人分開后，天河獨自回房休息了，菱紗、夢璃找到師姐，也知道了住處的地方，二人住在一起，住處雖不在劍舞坪，但卻是個四處山水俱有多好地方。

菱紗、夢璃回房后，現天色還不晚，就閑聊了起來。

「夢璃，掌門竟然是女子，還這麼漂亮，真的想不到啊！」

「女子倒也不是太驚訝，只是看掌門見到龍宇的反應………」夢璃欲言又止。

「是很奇怪，好像掌門很久以前就認識龍宇似的。」

「不止如此，掌門好像很怕龍宇的樣子，還有仙人之類的，真是奇怪。」

菱紗氣鼓鼓的說：「就是，自從見到他后，就沒安穩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夢璃見菱紗氣鼓鼓的樣子，笑道：「才一會不見，就想他了啊。」

「……什、什麼啊，哪有的事！」菱紗俏臉微紅。

「臉都紅了，還不承認！」夢璃笑的更歡了。

「夢璃姐姐，你笑話我。」菱紗頓時不幹了，撲上去撓起了夢璃的癢，夢璃不甘示弱，反抗了起來。二人你撓一下，我掐一下，玩的是不亦樂乎。

漸漸的二人安靜下來，不在耍鬧了。菱紗做到夢璃身邊，雙手托腮，悶悶不樂地說：「真不知道那個呆瓜現在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

「還不承認，這不，又想起來了！」夢璃又開始笑起來了。

「夢璃姐姐，別笑了！」菱紗不高興了。

「好，不笑，不笑。」夢璃說不笑，可還沒憋幾秒鐘，又笑出了聲。

「…………」

「好了好了，姐姐不笑了。」

「…………」

夢璃見菱紗一直不說話，急了：「菱紗，真的生氣了？」

菱紗幽幽的看了夢璃一眼，嘆氣：「夢璃姐姐，我真的好羨慕你，真的，真的好羨慕你。」菱紗說著說著，就掉起了眼淚，模樣好不凄楚。

「菱紗，是姐姐不對，姐姐不該笑你的。好菱紗，不要哭了。」夢璃頓時慌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菱紗擦乾眼淚，勉強的笑了一下：「不管你的事，是我想到了一些而已。」

菱紗說完這話，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又不知在想些什麼。

短暫或漫長的沉默，窗外的太陽拉起了斜斜的長影，將房印得一片通紅。

「你知道嗎，從小隻有大伯對我好，也只有大伯真正的關心我。他們對我冷淡，這沒什麼，幾天幾夜不吃飯，也算了。但我只想他們哪怕能對我笑一笑，但這對我而言，只是種奢望。」菱紗平靜的就像說的不是她一樣，「盜墓要的是什麼？技術？工具？不，這都不重要，要的是膽量。就為了這，把一個七歲大的女孩和一具屍體關在一起三天三夜，這是父母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

「後來，一個人行走江湖，見過了許多事，也就沒有敢相信的人。但和你們在一起不一樣，我能感覺的出來，大家都是真心的。天河原先住在山上，除了他父親，誰也沒見過，算得上是個山頂野人吧。這種人，恐怕連算計、陰險這樣的詞都沒聽過吧！而你，夢璃姐姐。」菱紗抬頭對夢璃笑笑，「你雖然不愛說話，但你真的很有同情心，女蘿岩的那些愧妖，陳州的歐陽姑娘。對妖、對陌生的人都能這樣，朋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菱紗稍稍停頓了一會，看著窗外的夕陽：「第一次見龍宇是在石沉溪洞，那時他真的好傻，見到符靈都被嚇傻了，要不是天河的劍，也許我們都要死在那兒吧。巢湖那晚，第一次遇到白起，我昏了過去，後來聽天河說，是龍宇趕跑了白起。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個見到符靈的人，竟然能趕跑白起！壽陽的牢房是他和我一起進的，還有淮南王陵里的紫闕，驪山他的強硬。」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是知道他受傷了，我會心痛；他開心了，無論我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我都會開心起來』他送我東西時，我會竊喜，不論哪個東西是好是壞，或者那只是他的一時心血來潮。………這也許就是喜歡吧！」

菱紗說完好一陣子，夢璃都沒有說話，太陽在二女的沉默中慢慢落下。

「心動就是喜歡嗎？」夢璃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難道夢璃姐姐也對某個人心動了？」菱紗反應的很快，一下子就聽出了夢璃話中的深意。

「哪有的事，只是好奇而已！」夢璃掩飾，「只是你，既然喜歡龍宇，喜歡就是了，傷心什麼？以我看，龍宇對你也有意思，不然在驪山怎麼會那麼護著你？」

菱紗搖搖頭，失落的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不可能有資格喜歡別人的。」

「資格？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沒有資格喜歡別人？」夢璃驚訝、不解，又有些氣憤。

「不要問了，好嗎？夢璃姐姐。」菱紗滿臉痛苦的說。

（我的陽壽………不，我不能放棄，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整個韓家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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