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第二十三代繼承人27
等那些紙人離開之後,王康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屁顛屁顛跟在王父身後,跟著大傢伙,往地基處去了。
喬嫣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大木匣子了。
好傢夥。
這說是匣子,然而比口棺材還要大。
喬嫣然倒是好奇,那麼多扎的紙人,是怎麼全塞這方箱子裡面的?她湊頭過去,往方箱里張望了一眼。
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喬嫣然摸出手機來,打開手電筒功能,往裡面照了照,摸了摸下巴,「這木頭埋了這麼長時間,地下這麼潮,也沒見腐爛,也沒見生蟲,倒是怪了。」
「估計是用了什麼特殊的防腐劑吧,這木頭箱看著埋了有些年代了,一看就很老了,腐蝕得嚴重。」
王璟猜測道。
喬嫣然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下一秒居然掰了一塊方箱的木,放到鼻尖下聞了聞。
「是新木,故意做老的,而且是榆木。」
就算是刻意做老了,但新木和老木還是有些差別的,乍一看倒是挺唬人的,看不太出來。
【槐木?好像沒什麼毛病?這種木材質地耐腐,適合做傢具。】小魚丸接了一句。
「那姐姐的意思是……這木頭新埋沒多久?」根據喬嫣然意思,得出這個結論的王璟,吃了一驚。
不過好像又不對。
村上一共就這巴掌大的地方,如果這裡動工的話,早就被人發現了,更何況王康三天兩頭往這跑。
再說,這箱子埋在樹下,想要將箱子埋下去,可得將樹刨出來呢。
喬嫣然沒有說話,仔細檢查木箱裡面,發現這木箱底部,有一些長頭髮,剪下來的指甲,還有些碎布條子。
這時候,王父和王康也都過來了,圍在木箱旁邊,瞅來瞅去的。
喬嫣然將自己的發現,同兩人說了一下。
「那一塊碎布條子,這料子好像是咱們村上的小學校服……」王康指了指邊上的一縷布條,突然開口道。
他閨女現在正上小學呢。
去年的時候,學校非要讓孩子們統一穿校服,說什麼培養學生集體意識,為此,他還掏了查不多兩百塊的校服費。
校服發下來,也就三件,料子倒是還行,挺耐磨的,也不太掉色。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了過去。
喬嫣然像是想到了些什麼,腦海中劃過剛才十幾個紙紮人,趕忙追問道:「確定嗎?」
王康撓了撓頭,想了想,有些遲疑道:「……不太確定,好像是,也可能別的衣服,也有這種料子的。」
喬嫣然從附近找了倆棍,將王康手指的那一塊布料給夾了出來,放到王康腳底下,讓他仔細看。
王康將布條子扒拉了一圈,看到上面的圖案之後,很認真地說:「我現在確定了,確定是小學校服,看。」
「前段時間,咱們村失蹤的那十幾個姑娘……是不是就有一個還在上小學的?」
王父半蹲下身,看向王康,也察覺出了些門道,「報案吧。」
王康取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那些紙紮人突然去而復還,很兇殘、精準地朝王康撲了過去。
這紙紮人,手裡面就地取材,都拿了板磚、棍棒,出招比之前更迅捷,還有了章法,王康看到這個陣仗,被嚇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坐後面去了。
喬嫣然看到這一幕,驀然驚醒,「這紙紮人,絕對是被人控制了,對方就在這附近!」
她說話見,長劍劍尖一挑,直接將紙人的攻勢擋下了。
剛才他們是同這些紙人交過手的,對方什麼都不怕,全身上下雖是紙糊的,看著一戳就破,實際上跟一塊鐵板一樣。
打也打不死,對付起來相當棘手。
因為這點特性,時間一長,他們必然要落下風的,與其那個時候撤離,不如現在就撤。
「先撤吧,等我們回去,再想想別的法子。」
喬嫣然開口道。
「走!」
王父將癱坐在地上的王康,攙了起來。
王康今天遇了這麼多邪門事,現在腿軟得都站不起來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攥緊了王父的衣服角。
「等等。」
喬嫣然回頭瞄了一眼方盒,猛地一拍腦袋。
剛才她光想著村子裡面的失蹤人,和這十幾個紙紮人匹配的問題,把最關鍵的事給忽略掉了。
她之前也用過這類似的禁術。
想要催動這些紙人,必須要有媒介——頭髮衣服指甲等等,他們沒必要跟這些紙人苦苦糾纏。
這紙紮人不怕火,但她只要將這媒介一把火燒掉,紙人就完事了。
「打火機呢?你們誰帶打火機了?」
喬嫣然說著,朝在場的三人,看了一圈。
王璟從身上摸出一塊黑色的打火機來,遞給喬嫣然。
喬嫣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從地上拾了些樹葉子,點燃后拋進了木箱子中。
木箱子在底下埋著了,有點潮,不過箱子裡面沒受什麼影響,她這一把火下去,裡面的頭髮絲快速燃了起來。
正在攻擊眾人的紙紮人,一個個身上也突然起火了,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傳了出來,極為嗆人。
喬嫣然聞著這味道,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不過轉眼間,十幾個紙紮人就化為了飛灰。
「噗——」
王小峰二層小別墅中。
正閉眼盤腿坐在房間的一位中年男子,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整個人瞬間萎靡了起來,鬢角添了不少銀絲。
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這個時候,喬嫣然所使用的禁術,和他使用的禁術,區別就有點大了。
喬嫣然使用的禁術,紙人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攻擊性強,當然,就算紙人死去,也不會對控制人造成任何的影響。
只是有所感應罷了。
而對方所使用的禁術,是需要將受害人的靈魂拘在紙紮人中的,雖然身體強度上去了,但出招還得看這些受害人生前的能耐。
當然,對方可以選擇操控這些紙人,和對方戰鬥,如果紙人出了事,當事人也會受到影響。
後者所使用的禁術,更陰狠一些。
「好,好啊。」
中年男子睜開眼來,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笑容有幾分陰冷,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目光看著外面那些人。
他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對方突然燒了他扎的紙人不說,還讓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這怎麼能善罷甘休?
下面。
大傢伙看著眼前的一堆飛灰,互相看了一眼,王康有些不太相信,遲疑道:「這,這就完了?」
那些紙人都那麼兇殘。
就這麼輕而易舉,消失了?
「嗯。」
喬嫣然點了點頭。
不過她將那些頭髮衣服等證物給燒掉了,還有點麻煩——
當然,如果他們離開的話,對方也定然會將這些證據給收好的,還不如一把火燒了。
「那我們現在改怎麼做?」王康撓了撓頭,「還要報案嗎?」
他心裡還有一個大大的疑問。
這校服是去年新發的,那這木箱子和這些碎布,是怎麼跑到這棵樹下面的?這樹得長了有十幾年了。
「證據沒了,報案也抱不成了,先回去睡覺吧。」
喬嫣然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拍了一下腦袋,朝眾人道。
「走吧。」
喬嫣然看了一眼王璟和王父。
「回家?」
王康聽到這句話,直接拉住了王父,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謹慎地開口道:「我就這樣回去嗎?
身上不會帶什麼髒東西之類的吧?」
喬嫣然看了他一眼。
對方現在走的時運不行——要不然也不會接二連三碰上這些事,就這麼回去,怕是要病上一場。
「你把這個帶身上。」
王父從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張符紙來,放在他手心,「就貼身放著,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門了。」
「嗯嗯。」
王康十分小心,將符紙接了過來,小心折了起來,放到了上衣褂子裡面的口袋。
也放心了不少。
「今天的事情,麻煩您了。」王康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口黑漆漆的木頭箱子,感覺頭皮發麻,「您看看,我這房子還能接著往下蓋嗎?還是要做做法事,化解一下?」
王父擺了擺手,「暫時不要往下動了。」
「……行。」
王康從口袋中摸出錢包來,數了幾張百元鈔票,遞給了王父。
王父也沒有推辭,不過他也沒有全要,只要了兩張——
他幫村子裡面的人看風水、算命、看手相,這些事情都是捎帶著弄的,家裡面主要的進項,卻不是這些。
「走吧。」
喬嫣然剛才同那些紙人搏鬥,出了一身汗,現在一點都站不住了,又開口催了一遍。
王康不敢一個人回去了,大家就繞了個遠路,先將他送回去了。
路上。
「你身上怎麼裝了打火機?」喬嫣然斜睨了一眼王璟,想知道,他給說出什麼答案。
王璟面不改色,「這打火機,是我從桌上拿的。」
喬嫣然:「……」
信了你的邪。
不抽煙的話,平日里會隨身攜帶打火機?
「你身上是不是還隨手裝了煙?」喬嫣然盯著王璟的眼睛,唇角勾起一絲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