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沒節操
清晨,遠處的天空變得陰暗,空中的雲也蒙上了一層灰色。
不一會兒,門外就下起了小雨,院子的櫻花樹上很多花瓣都被雨打濕,落在地上。
吹來風中混著泥土、青草和櫻花的香味。
房中,風靜偌正在睡覺,突然,意識深處響起了一個惡魔般的聲音:「汐雪,你現在究竟在何處呢?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
徹骨的涼意佔據了全身,她的嘴唇哆嗦著,渾身開始不停地發抖,無邊的恐懼像是突然襲來的洪水,彷彿將她的呼吸一併吞沒。
「銀時……銀時,救我,救我!」風靜偌不斷地呢喃著這個名字,想藉此趕走她內心的恐懼。
「喂……喂,你醒醒啊!」
銀時輕搖著少女的肩膀,想喚醒正在做噩夢的她。
早上剛想上廁所就聽到了這間房傳出的慘叫聲,推開門就看到這個人無助地蜷縮在地上,原本紅潤的雙唇變得慘白,一直不停地哆嗦著,還喊著『不要不要』,本來他想去叫松陽老師過來看看,可是她最後卻喊出了他的名字。
原來,那個女流氓說的沒錯。
這個黑髮女孩,確實是喜歡他啊!
意識深處的聲音依舊不肯放過風靜偌,她頭痛欲裂,彷彿要炸開一樣,銀時,銀時為什麼還不來救她?
他忘了她嗎?
是啊,他徹徹底底地忘了她,就在她回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
「我的汐雪,回到我身邊吧!」
「啊……」想到這裡,腦海中一直綳著的一根弦斷了,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風靜偌使出渾身的力氣尖叫了一聲,隨後,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銀時早就被這個少女一系列的表現嚇得有點不知所措了:「你……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風靜偌的氣息仍舊不穩,看到眼前的銀髮少年,她還是說不出話,只能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松陽聞聲走進了房間,看到眼前這不可描述的一幕,他眯著眼睛看向銀時:「銀時,你對靜偌做了什麼?」
「哈?」銀時指著自己一臉無奈,「我什麼都沒做啊!喂,松陽老師,你不會是以為我剛才對她做了—嗶—的事情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風靜偌說話了:「松陽老師,不關他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也是剛剛才看到他坐在我身邊。」
銀時用力地撓了撓捲髮,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女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在噩夢中叫他名字叫得那麼溫柔,現在的聲音卻這麼平靜,彷彿當他不存在一樣。
這前後的差距,真的有點大啊!
松陽點點頭:「銀時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和靜偌說。」
銀時不滿地起身,撇了撇嘴回道:「明白了,真是的,你們之前的秘密也太多了吧!」
「如果你敢偷聽老師肯定會廢了你哦!」
看著松陽面帶微笑的威脅,銀時不自然地打了個冷顫:「知道了。」
「哦,對了,蘇文那丫頭不在房間,你出去找找她吧!」
「好。」
銀時走後,風靜偌看向松陽,嘴角的笑容有點僵硬:「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你做了噩夢?」
風靜偌點點頭,聲音變得低沉:「沒錯,是關於十多年後那個世界的噩夢,那個夢中出現的人,一直都是我的夢魘。」
「靜偌你一定很痛苦吧!」
「是,我一直深受其擾,即使我逃到一個那人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對方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
突然,松陽伸手抬起了她的手腕,仔細地看了看。
「這個就是一直纏著你的咒印嗎?」
風靜偌看向手腕,不知何時起,這些妖艷的黑花,已經再次佔據了她的手腕,而她,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松陽的表情變得很嚴肅,眼中閃著一絲危險的光芒:「看來,你已經壓不住這股力量了。」
風靜偌剛想說話,松陽的手指就點在了她額間,輕聲道:「噓……靜偌你休息一下吧!老師決定,現在就幫你去除這個咒印。」
「不,松陽老師,我還沒完成和你的約定。」
「說什麼傻話,現在你的性命最重要。」
風靜偌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將她包圍起來,越想掙脫意識越模糊……
銀時撐著傘,終於找到了在門外鬼混的蘇文,這個傢伙,難道就不能安生一點嗎?
「銀桑,你是專門出來找我嗎?」蘇文說著就蹦蹦跳跳地躲到了傘下面。
「是啊,我怕被松陽老師揍,所以不得不服從命令。」
想到松陽,蘇文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呵呵,松……松陽老師已經知道我跑出去了嗎?」
奇怪,這空氣明明有點冷,為什麼她卻一直在出汗呢?
銀時一手撐傘,一手挖著鼻孔,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身旁栗色頭髮的少女:「我說你啊,能不能長點心眼?不要再給別人添亂了,明明沒什麼戰鬥力還非要到處亂跑。」
蘇文一臉不服氣地回道:「看你這話說的,我是沒靜偌厲害,但你也不用這麼貶低我,真沒想到,連身為國民老公的你也是一個重色輕友的混蛋,悲劇,真是悲劇啊!」
「喂,你又在說亂七八糟的話了,什麼國民老公,什麼重色輕友,誰是色?誰是友?你給我說清楚!」
蘇文聳了聳肩,一臉無奈:「你不是很擅長揣測別人的心思嗎?都到了現在還問這種白痴的問題,友當然是我了,色嘛,還需要我說出來嗎?」
想到那個黑髮少女剛才的反常,銀時抬手撓了撓捲髮,問道:「她是不是有心事?」
「你為什麼這麼問?」
「早上我去撒尿,經過她房間時聽到她在房間哭,聲音可凄慘了,所以我就進去看了看她。」
「什麼,靜偌哭了?」
「對啊,你不知道……」
銀時話還沒說完蘇文就著急地向前跑去。
「喂,你幹什麼去?」
「當然是去看靜偌了,她肯定受了什麼刺激,不然情緒不會那麼激動。」
銀時連忙上前拽住了蘇文的胳膊,勸道:「松陽老師和她正在談話,他說不許任何人偷看。」
「可是靜偌她……」蘇文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你放心,有松陽老師照顧她,不會有事的,真是沒想到,她看起來那麼冷靜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哭得那麼傷心。」
看到銀時失神的樣子,蘇文臉上露出了算計的笑容,下一秒,她就湊到了對方面前,開口問道:「銀桑,你是不是在擔心靜偌啊?」
銀時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差點把手中的傘扔了,這個女流氓,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你幹嘛?」
蘇文笑道:「你別害怕嘛,我答應過靜偌不會對你出手,所以什麼也不會做的。」
這個傢伙……銀時的臉上爬滿了井字線,這些天她什麼流氓的事情都做了,還想做什麼?
「銀桑,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切,連你這種只會坑隊友的白痴我都會擔心,更不要說別人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想到前幾天夜裡被馬蜂追著跑的事,蘇文露出了一派天真的笑容:「這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現在還記得,這麼小心眼,還是不是男人啊?」
聽到這話,銀時又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模樣,挑釁道:「當然是了,怎麼?需要驗一下嗎?」
「別逗我了,我是很想驗,可是我更怕被靜偌追殺。」
聞言,銀時沉默了片刻,他又想到了那個黑髮少女早上在噩夢中喚著他的名字,不會真的這麼狗血吧?他們才認識幾天啊,她就對他用情這麼深了。
見銀時不說話,蘇文問道:「你在想什麼?」
銀時閉上了眼睛,懶懶地回道:「我在想自己以前看過的漫畫。」
「小黃書?」
銀時差點被這三個字雷到吐血,憤憤地睜開了猩紅的雙眸:「我說你啊,到底是女生嗎?為什麼總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話?」
蘇文微微一笑,轉身繞到了銀時面前,表情變得不可一世:「到底是不是女生,你要驗一下嗎?」
空氣中瀰漫著戰火的味道,即使下雨也擋不住這場無聲的爭鬥。
四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
「撲哧……」
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銀時一臉無語:「你果然是我見過最沒節操的女流氓。」
蘇文雙手作拳,輕笑道:「多謝誇獎,你也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