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那幅畫
葉玖玖有了很多很多讓她為之在乎的人跟事情。
她收穫了愛情,親情,友情,有了與她心意相通的愛人祁南梟,跟葉書墨與葉書洛兩位哥哥的關係也重新修復,變得密切起來,同時,她的朋友也因為她的介入,這輩子沒有被渣男欺騙,也沒有患上抑鬱症,還有了Sally這樣亦師亦友的存在……
當然,她的事業也比上輩子增色多了。
葉玖玖本來就是設計方面的天才,她為了追祁深磋磨自己的天賦,把寶貴的時間全部浪費在與祁深相處的時候,都能名聲大噪,成為眾人津津樂道的存在,更何況她現在事業心爆棚,全然不理這些垃圾了。
她像是一塊海綿,殷切的吸納著所有知識,隨後這些知識也反饋給她,讓她在二十一歲的年紀,就擁有了上輩子花了好幾年才得到的成就。
想到這兒,葉玖玖的腦子裡,又閃過另一張臉。
沒錯。
是伊莎貝拉——也是溫荊若。
她的母親。
曾經,這個缺席她人生的角色,如今,卻冷不丁的闖進了她的生活之中。
對於這個人,葉玖玖的心情有些複雜,也不知該如何描述對她的想法,曾幾何時,她是貪戀母愛的,也希望能夠得到溫荊若的回應,可是隨著遞出去的消息一次又一次的了無音訊,葉玖玖失望了,也放棄了。
尤其是她曾瀕死之時,這位母親都沒露面,更不知道自己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更是葉玖玖無法開解的心結。
這導致她現在看著溫荊若對自己的關切,對自己的溫柔,還有那些小心翼翼無法宣之於口的喜愛,那樣痛苦卻又不敢靠近的眼神,她既感到溫暖,卻也不敢相信。
這份感情,是真的嗎?
她不能確認。
經歷了太多事情,葉玖玖早就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純善的葉玖玖,如果她不曾重生,那麼溫荊若的表現足以打開她的心門,讓她釋懷,可是……那個葉玖玖已經死了,消失了,也再也回不來了。
最絕望的時候,溫荊若沒有陪著她,那麼現在,她自然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原諒溫荊若,這個母親缺席了她絕大部分人生,她可以試著接納她,但大概並不是現在吧。
一想到溫荊若,葉玖玖本來輕快起來的步伐都不知不覺沉重了不少,她將那些庸人自擾的情緒全趕出大腦,現在,可不是想溫荊若的時候。
葉玖玖回家的時候,祁南梟不在。
祁蘭婷被徹底趕走了,她在公司里的眼線與跟她同一陣營的其他董事,卻也要祁南梟去處理,起碼最近這段時間,祁南梟怕是要忙起來了。
祁南梟自覺陪葉玖玖的時間實在是太少,還跟葉玖玖說過這事兒,只不過聽了他言辭的葉玖玖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她真的覺得祁南梟想多了。
她又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任性小女孩,於是她對祁南梟道:
「我們來日方長,以後能在一起的日子還多的是,差這幾天嗎?」
或許是因為想到了祁南梟,葉玖玖本來有些低落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她走進自己的書房,隨後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然後打開了封存已久的保險箱——
裡面只有一幅畫。
畫名做《鮮紅的深秋》。
這幅畫是在葉玖玖還沒跟祁南梟結婚的時候就拍下來的,也是祁深罪孽的證明。
畫是不會變的,即便被塵封已久,那裡面劇烈的情緒也似乎要滿溢而出,葉玖玖走近了一些,手指緩緩拂過畫框,好似能與那位父親走投無路絕望至極,卻申冤無門的心情所共鳴。
輕輕嘆了口氣,葉玖玖自言自語般低聲道:
「真相馬上就可以浮出水面,您的女兒也可以沉冤昭雪,如您在泉下有知,希望您能不再痛苦。」
說罷,葉玖玖毫不猶豫的取下了玻璃的畫框,隨即將畫撕成了兩半!
只見在畫板與畫紙中間的夾層里,赫然是幾張輕飄飄的白紙,看起來像是不小心遺漏在裡面的,但是這樣一幅精緻的畫作,似乎不該有如此拙劣的疏漏。
葉玖玖緩緩從其中拿起一張紙,對著太陽光,她看到上面有東西若隱若現。
而細細撫摸紙張,就能夠感受到它的材質與單純的白紙有區別,這上面,記錄著什麼。
葉玖玖想了想,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隨後沾在手指上,輕輕的在紙張上塗抹開來。
隨著水漬暈開,紙張卻沒有變軟也沒有塌陷,終於,有淡淡的字跡浮現上來。
葉玖玖精神一振,知道自己猜對了。
上輩子的時候,她曾經在做一個環保主題服裝設計的時候,用過這種材質的紙,知道它是防水的,潑上水也不會壞掉軟掉,而且上面可以用一種特殊的蘸料書寫內容,乾涸之後,字跡無影無蹤,但只要再度沾上水,就會緩緩浮現。
她將整個手掌全部灑上水,隨後開始仔仔細細的將每一張白紙都抹過。
隨著內容全數展現在眼前,葉玖玖也是越看越心驚,雖然她早就知道祁深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恥之徒,但是看著他這些所作所為,她還是忍不住為之齒冷,甚至想要感慨——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看著那些字字泣血的話語,葉玖玖的眼眶也不知不覺跟著紅了,她下意識的將紙張捏的更緊,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目光已經趨向於冷酷了。
這邊,祁深仍然對自己即將面臨的未來一無所知。
難得風平浪靜了幾天,祁深的心情卻仍然是崩潰的,他再度撥通了一個朋友的號碼,只不過這往日接電話接的比誰都快的狐朋狗友,此刻卻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他打了四五個,仍然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如果是之前,祁深大概會猜測對方有事,但經歷了這幾天的碰壁,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無非是因為他跟祁家沒關係了,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這些曾經聚在他身後獻媚的人深諳道理,便不再搭理他了。
「真夠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