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曾有才

房間內一片寂靜，只有陳衛國吸煙時出「滋滋」聲響在空中飄蕩，桌子上放著五百多張生肖連版猴票。.

「這種郵票，真值那麼多錢？」看著桌上那一疊郵票，胡小惠感覺自己伸出去的手都有點抖。

「我今天去東平集郵市場摸過底，應該不會有錯。」

吸了一口煙，陳衛國指著桌上那疊郵票補充了一句，「這些郵票，應該還值個六萬塊。」

自從結婚之後，胡小惠一直保持著勤儉持家的作風，可儘管這樣這麼多年也不過才存了一千多塊錢，現在突然聽聞兒子買的這些郵箱值六萬塊，唯一感覺就是難以置信。

「你確定，就這麼一張紙片就值一百二十塊？」現自己腦子有點迷糊的胡小惠再次確認道。

「別人國營商店的老師傅，總不會閑得無聊來騙咱們吧！」

想到被自己送出去的四百多張連版猴票，陳衛國就感覺到心裡堵得慌，「這小兔崽子，這麼貴重東西放在保險柜也不言語一聲，害得老子白送四百多張出去著實做了一回冤大頭！」

話音未落，他嘴中的小兔崽子已經推門走了進來，現桌上擺放著自己寄存在保險柜中的猴票，臉上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小初過來，媽媽問你個事情，你可要老實回答。」

面對一臉嚴肅的母親，再加上那疊放在桌上的連版猴票，陳小初那裡還會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沒等對方開口就主動交待道：「這些郵票是托周伯伯從北京寄過來，聽說現在已經升值了不少。」

說到這裡，陳小初突然現桌上那疊郵票似乎少了很多，走過去數了數才一臉疑惑詢問：「這裡怎麼只有五百三十六張，還有四百多張到那裡去了?」

陳衛國一臉尷尬，「不小心，都送人了。」

「什麼，你把我的郵票送人了？」陳小初聞言，立刻就如同被踩到尾巴野貓一樣跳了起來。

當初為了湊齊購買郵票的錢款，他可是忍痛賣掉了幾樣在自己收藏品中很有價值的東西，不想現在卻被父親無償送了人。

可沒等有機會彪，胡小惠已經站起來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教訓，道：「送都送了，難道還想讓你父親去找別人討回來不成？」

陳小初在家中最怕老娘，聽對方這樣講頓時就軟了下來，抱著剩下的五百多張連版猴票跑回自己房間，氣得半個月沒跟父親說話。

猴票事件之後，陳衛國、胡小惠再次重新「認識」到天才兒子的能力，經過一番商量之後決定徹底放棄對陳小初的約束，只要對方不搞出什麼要人命的大事，基本上不會再刻意去施加影響改變對方生活節奏。

就這樣，這個三口之家再次回復到了正常生活軌跡，父親陳衛國每天依然訓練著中國第一批特種兵；母親也忙著處理縣教育局的工作，陳小初還是如往常那樣上課看小人書，每次大考照樣拿全年級第一。

唯一遺憾，就是由於每天要按時上學，所以平時除去星期天之外也沒有多少空餘時間，這讓他私人寶庫內的收藏品增長度十分緩慢。

「要是能找人幫忙，開間專門收『破爛』的小店就好了！」每次清理收藏品，陳小初都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因為他十分清楚，伴隨著中國內地開放程度加大及經濟方面的高展，這些現在人們眼中不值錢的「破爛」將會越來越受重視，再不會出現把文革紀念章、各朝青銅器物論斤賣的事情。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有了這方面想法，陳小初就開始暗中物色合適人選，並且很快找到了目標。

說來也巧，這天本來準備去一個同學家裡看東西，可由於對方家中臨時有事取消了這個約會，事先通知警衛員洪海濤不用來接自己的陳小初只好自己獨自回家。

剛走到學校附近一個拐角，他就現一名蜷縮在路邊乞丐似乎有點眼熟，走過去一看才驚訝道：「你不是曾有才，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公園想偷母親錢包，最後被洪海濤叔叔抓了個現形的小偷。當時他還覺得，對方長得一表人才做小偷實在是可惜，沒想一段日子沒見就變這幅模樣了！

現對方右手以一種不正常形狀扭彎著，陳小初立刻明白這傢伙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於是蹲下身體嘀咕了一句，「還想做小偷嗎？」

這時，曾有財已經認出對方是曾經在東平公園幫自己求過情的小孩，一臉羞愧低下了頭，「我現在這個樣子跟死了差不多，想改邪歸正也晚了！」

陳小初始終相信人性本善，如果有更好選擇誰會去做被人瞧不起的小偷，何況對方有過這次慘痛教訓，相信以後也會老實本份做人，於是又詢問了一句，「每個月五十塊工資，如果做得好還有獎金，願不願意跟我干？」

自從被打斷右手之後，失去生活來源的曾有財只能流落街頭靠乞討為生，這段時間不人不鬼生活讓他嘗遍了人生艱辛，現在聽聞有人願意幫助自己擺脫困境那裡會不願意，趴在地上一言不就準備給對方磕幾個響頭。

可剛想跪下，一隻小手就阻止了接下來的行動，「既然想挺起胸膛做人，以後千萬不要再輕易給人下跪。」

這個世界沒有天生的壞人，曾有才小時候也曾經擁有過一個幸福家庭，不過後來父母在文革中含冤死去人生軌跡也隨之改變，流落街頭無依無靠只能以偷竊維持生計，甚至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眼淚頓時「嘩」一下淌了下來

陳小初前世當兵出身，這輩子又從小生活在軍區大院，最看不得一個大男人跟小女人一樣哭啼啼。轉身離開之前，扔下幾十塊錢讓對方先去找個地方吃飯、洗澡、換身乾淨衣服，明天中午再來找自己。

隔天，喚然一新的曾有才早早出現在xx軍子弟小學門口，高瘦身材、國字臉再配上一襲灰白中山裝，如果不是右手以一種不正常形狀扭曲著，肯定會讓人誤認為是來接自己女子放學的國家幹部。

中午十二點，當陳小初從學校內走出來時，也幾乎有點認不出對方。

臉上少了以前做小偷時的猥瑣，這段時間不堪回經歷又讓其身上多了幾許成熟男人特有味道，特別是那雙深沉之中帶著一絲憂鬱眼神的雙眸，讓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名在八十年末到九十年代初紅得紫日本明星身影，木村拓哉。

只可惜，這年頭沒有「級男生」這類娛樂選秀欄目，否則以曾有才現在這種成熟男人造型，鐵定能讓張傑、魏晨之流奶油小生羞愧得無地自容。

一邊暗自讚歎自己眼光毒辣，陳小初走了過去，「咱們先去吃飯，下午去工商管理局辦營業執照。」

曾有才不清楚對方想讓自己做什麼，不過從昨天對方阻止自己下跪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把性命賣給這個不過六歲大的小男孩，就算現在讓自己殺人、放火也會豪不猶豫去執行。

那句話講得真好；女為悅已者容，士為知已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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