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憑什麼
他低頭像她國外室友養的小京巴一樣,朝著她的頸窩攏了攏:「我想復婚,付茜瑤,復婚。」
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她站在那兒,卻一手一腳地僵硬起來。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被王一燁傷了也不止一次兩次了,現在的反射弧已經短得方圓幾里內聽到王一燁這三個字都能夠自動反應。
現在聽著他說要復婚,她除了覺得可笑就是心口痛,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復你妹!」
「我妹在長眠。」
「......」
根本就不能交流了!
大概是他們太奇葩了,大街上就這樣摟摟抱抱,關鍵還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不少人圍著他們開始議論紛紛,付茜瑤是生氣,但是她沒有氣糊腦子,回頭看著王一燁:「鬆手,走人啊!」
她不知道王一燁到底吃了什麼葯,不就三年么,怎麼就成了這麼一個樣子。
大概也是覺得兩個人這樣實在是有夠丟人的,王一燁鬆了鬆手放開了她,但是一隻手卻直接就牽起來了她的左手,緊緊地扣著,冷著臉拉著她鑽出了人群。
付茜瑤沒想在這麼多人跟前丟人,也沒有掙扎,就被他拉著直接走人。
被甩上車子的時候她下意識就去推門,可是王一燁動作比她快,她回頭冷冷地看著王一燁,也不說話。
對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回去。」
就好像是當年的那個王一燁,她怔了怔,低了低頭,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拒絕。
他探身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將身體往車窗邊依靠,抬頭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眼眸,暗濤洶湧地盯得她心口發毛。
王一燁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低頭一邊伸手摸向她的身後一邊開口道:「系安全帶!」
付茜瑤微微一囧,沒有再動,就由著他將安全帶的扣子扣好。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在開口,她看著車窗外那飛逝的景物,只覺得那三年的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但是又好像過得一點兒都不快。
有什麼東西變了,但是又有什麼東西沒有變。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稍稍平復自己的情緒,三年前她做不到心如止水,三年後她仍舊做不到。
但是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終於能夠讓自己驕傲一點,而不是那麼地卑微了。
她微微吸了口氣,轉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王一燁,神情淺淺:「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回去休息了。」
他卻不開鎖,只是抬手將他那側的窗戶搖了下來,當著她的面就點了一根煙。
他們一起生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王一燁從來都沒有在她的面前吸過煙,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她怔在那兒,竟然忘記了開口。
看著王一燁張著嘴吐著煙霧,裊繞間聽到他暗啞的聲音:「我是認真的,付茜瑤,我們復婚吧。」
她回過神來,臉色不變:「我也是認真的,答案三年前我就給過你了,三年後我也不會改變。」
他眸色一變,看著她眉頭深皺:「方薇薇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她現在下半生也基本只能在牢裡面過了,為什麼還不能和我復婚?!」
她壓抑著胸口的怒氣,看著他冷笑道:「你以為我不和你復婚是因為方薇薇?」
他眉頭微微一挑:「不然呢?」
她只覺得可笑,可是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卻半天都笑不出來,最後乾脆直接探身過去按開了鎖,推開門就走。
王一燁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或者他也沒想再追上來,她直接就跑回去了自己的房子裡面。
她出國沒多久就聽到楊諾涵跟她說方薇薇的事情了,因為十多年前方薇薇為了逼王一燁和自己訂婚,主謀策劃一件綁架強姦案導致王一燁的表妹王一語被殺,而方薇薇偽裝成救閨蜜的好朋友用刀在自己彈鋼琴的手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王一語彌留之際還不知道真相,拜託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方薇薇,但是方薇薇卻因為良心不安而隨著家人移民到國外。直到她的表妹遇到付茜瑤和阿浩,她聽說王一燁有了個兒子,突然之間又咽不下那口氣,跑回國重新追求王一燁。繼而一些列地對付茜瑤進行騷擾,而那個所謂的孩子,不過是她為了逼付茜瑤對王一燁死心而和別人懷上的。
後來策劃綁架付茜瑤捅了王一燁一刀,方家企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方家從此沒落,方薇薇被判了十五年有期,緩期一年執行。
三年前方薇薇產下一個女兒,隨後進了監獄。
可是這又怎麼樣,她和王一燁之間,初始看是因為方薇薇,其實認真清醒地回頭看,和方薇薇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
走了一整天,剛才又被王一燁鬧騰一下,她已經有些累了。
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膚上紅紅的一塊十分的明顯。
付茜瑤只覺得有些頭疼,王一燁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冷漠了,這個大概是因為阿浩,有了兒子,父親的形象就出來了。但是她到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那麼喜歡胡攪蠻纏,三年前他不相信她和王世傑之間什麼都沒有,三年後也是如此。
還真是,悲哀啊!
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算是找到合適的鋪面,剛簽了合同,付茜瑤又在煩裝修的事情了。
這些日子她跑來跑去,在國外好不容易胖起來的肉又消了下去了,楊諾涵看到她的時候揪著這件事情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
她問了問楊諾涵的裝修想法,結果對方只說了一切隨你,她每天晚上都回去盯著電腦想著該怎麼弄好。
門面的裝修是顧客願不願意踏進去的第一關卡,抬頭的時候發現窗外已經沒什麼燈光了,這個時候,整個城市大概就只剩下路燈還是亮著的了。
門板被敲響的時候她驚了驚,這大半夜的誰那麼無聊敲她家門。
一開始她只以為是什麼人惡作劇,結果等了半響還聽到敲門的響聲。
因為是租住比較舊的房子,沒有裝門鈴,敲門全部都是靠手拍的。
十二點多的時間,整個樓的人都睡了,她走到客廳,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心下一驚,連忙走到門口處。
這時她才隱隱聽清楚:「付茜瑤,開門。」是王一燁。她正想轉身離開,結果對方突然之間用力地敲了敲門,聲音有些大,她走到房間門口的腳步微微一滯,最後還是轉身去開了門。
王一燁倚在門框上,門一拉開她就聞到一股很濃厚的酒味,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悅:「你怎麼喝那麼多酒?」
對方低頭看著她,眼眸微微一動,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付茜瑤。」
付茜瑤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退了退,差點兒被王一燁壓著倒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扒在她的身上,嘴角偶爾的一兩句,皆是在喊她。
她只覺得腦殼兒疼,抬手將他半拖半扶地弄進了屋子裡面去。
他身上的酒氣很沖,弄得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好不容易才將他搬到沙發上。
剛想起身去廚房煮醒酒湯,就被他拉著手腕箍著腰身動彈不得。
她有些氣急,剛想開口說話,卻在抬頭對上那雙深褐色的眼眸時微微怔了怔。
王一燁向來都是冷眼觀人的,現在即使是醉酒了,也還是一雙眼眸凌厲而清晰,要不是聞到那滿身的酒氣,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裝醉了。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扣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有些緊,掌心滾燙讓她的眉眼都發燙。
她動了動,手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後腦勺微微一暖,她只來得及睜大眼眸,就看到深褐色的眼眸已經被緩緩搭下的眼眸蓋住,雖然那微涼的唇瓣直直地襲上了她的唇角。
濃烈酒氣透進鼻息,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掙扎不開,便只能閉著唇,不讓他得寸進尺。
只是輕輕一碰,他便已經微微抬起頭,看著她的目光帶了幾分不清晰的模糊,喑啞著喊道:「茜瑤。」
心口微微一跳,付茜瑤怔忪不已,下意識地開口應道,「嗯?」
只是尾音還沒有完全來得及收回來,那剛離開不久的唇瓣已經捉住了那緩緩啟口的瞬間,直接就探了進去。
滿口腔的酒氣,她只覺得酒精彷彿滿腦子的亂竄,腰間那隻手的溫度似乎透著那衣服傳遍了全身,就連臉頰,也滾燙得燙她不清晰。
空氣順著被挑起的衣服竄進來的時候她才清醒過來,眉頭一皺,用力將王一燁推開。
他看著她,眼眸還帶著幾分不清晰。
付茜瑤咬了咬牙,一股氣只能自己咽下去,她總不好和喝醉了的人計較。
她抬手將他推到沙發上,起身想要進去廚房煮醒酒湯,結果對方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倏然的一陣冷意:「你要去哪裡?」
他神色冷然,眼眸清晰,全然不像是一個喝醉酒了的人。
付茜瑤眸色一冷,看著他不急有幾分惱怒:「你沒喝醉吧?」
他頭微微一低,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自言自語一般繼續說道:「你又想去哪裡?」
付茜瑤:「......」
和醉酒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交談,她乾脆用力將他扒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扳開,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她端著醒酒湯出去的時候王一燁半個身子躺在沙發上,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了,她眉眼微微一抽,連忙走過去將他扶上沙發。
以前王一燁也有喝醉的時候,可是似乎也沒有這一次這麼嚴重,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王一燁喝醉了酒是什麼樣子的。
結果她手剛伸到他的身上,他直接就抬手將她拉了下去,頭硬生生撞在他的胸口上,額頭疼得她禁不住抽氣。
一旁的醒酒湯煙霧裊繞,她廢了許大的勁兒才將他扶起來坐好,喝醒酒湯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她遞到他口邊,大概是味道有些嗆,他如同清醒一般抬頭看了她一眼,好看的兩道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這是什麼?」她明知道他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還是禁不住開口解釋道:「醒酒湯,趕緊喝下去。」
他頓了頓,最後自覺地伸手將端著喝完。
大概是剛剛應酬完,他身上還穿著一身西服,領帶被他扯得亂七八糟。
她將他手上的碗搶到手裡面,放到隔著有些遠的桌面上,才回頭看著他。
付茜瑤不知道王一燁到底喝了多少,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要睡不睡的樣子。
她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只覺得煩躁,猶豫半響,還是抬手幫他把領帶解了下來,一併幫他將束縛的西裝外套給脫了。
十月多的天氣還沒有算冷,可是晚上睡著了免不了感覺到些許的涼意。王一燁倒在一旁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進去翻了張毯子蓋在他身上。
她家的沙發並不是很大,王一燁一米八幾的人兒窩在上面,看著有些可憐,但是也僅僅是看著而已。
她被他折騰到現在,都一點多了,渾身還一大股酒味,不得不去洗個澡再睡覺。
大概是被王一燁折騰得太累人了,她洗完澡之後倒在床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難得的一夜無夢。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付茜瑤才翻了個身,習慣性地抬手擋了擋陽光,隱隱約約聽到外面似乎有些什麼聲音。
她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來,披了件外套,及著拖鞋就往外走,聽到浴室裡面的水聲她才恍恍惚惚想起來昨天晚上王一燁好像是在自己家留宿了。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她正想轉身回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王一燁的喊聲:「付茜瑤?」
隔著水聲,她聽得不怎麼真切,但是屋子裡面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她還是能夠聽到他是在喊自己。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地應著:「幹什麼?」
因為剛剛睡醒,她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晰,帶著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喑啞,有些低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