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我想成為快樂的大人
時小硯看他也看得十分專註,然後發現,他的耳垂上有一顆痣,長在最適合打耳洞的位置。
明明以前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這樣細微的變化都能被發現,是網路發達和鏡頭高清的結果。
雖然時小硯早就蓋章認證上帝絕對是不公平的,晏錦書是美貌與智慧並重,她卻是一樣都沒有,但今天依然震驚於上帝不公至此:「書哥連耳朵都長得這麼好看,過分!!」
晏錦書把手上的試卷寫完就停了,雖然時小硯會跟他鬧著玩兒,但也不會無聊到打視頻給他只是為了看他寫作業。
他活動著脖子說:「我去倒杯水,你等會兒。」
他起身的時候,順手轉了一下手機支架,鏡頭就對準了房門旁的水吧。
他的卧室里有一個小水吧、洗手間和衣帽間,大小都快趕上時小硯家半套房了。
家裡有中央空調控制溫度,一年四季室內都保持在27度左右,比較怡人。
晏錦書走遠了以後,時小硯看到了他的全身:一身雪白的連帽衫和運動褲,他的身材高挑挺拔,穿寬鬆休閑的衣服也好好看。
事實上她也沒見過他穿什麼衣服是不好看的:羨慕不來!
時小硯還穿著外出的那套衣服沒有換,坐著不動有點冷,她去拿了條小絨毯裹在身上。
回到鏡頭前的時候,看到的還是一抹修長背影,她就知道晏錦書肯定是在等水燒到他想要的溫度。
大家在學校里都穿校服,感覺沒有很明顯,現在通過鏡頭看他行走在裝修華美的房間里,看他隨便穿件便服,都精緻得像海報上的人一樣,時小硯就覺得:「像在看節目,賞心悅目的真人秀……」
她正胡思亂想著,晏錦書的臉就突然出現了,佔據了整個手機屏幕。
美貌暴擊!
時小硯怕自己的血槽會被清空,伸手捂住了屏幕:我不看!
晏錦書調整完鏡頭的角度就坐下了,捧著水杯問她:「什麼事啊?」
「我想要得到安慰。」時小硯收回手,捧著臉頰,悶悶地說。
晏錦書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事,她不說,他就不好問,只說:「我可以安慰到你嗎?」
對時小硯而言,晏錦書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就像張惠妹唱的那樣:「一想到你呀,就讓我快樂。」
晏錦書忽然往前傾身,臉直接懟到了鏡頭前,他說:「硯姐,你受傷了?」
時小硯的心一陣怦怦亂跳,有人在關心她。
但他怎麼知道自己受傷了?
晏錦書湊近后就看清楚了,很確定地說:「你的手在哪兒擦傷的?」
時小硯這才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左手邊緣處有幾道擦破的口子,相較於膝蓋的疼,這種程度的傷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都沒有留意到這裡擦傷了。
晏錦書細心地發現了她的傷,一臉誠摯的關心,很有耐心地等她說話,這一切都太過溫柔了,讓她越發地難過了起來。
此刻最讓她感到難過的並不是今天晚上遭遇的那一系列破事,而是她生長的環境註定了她就是會有那樣的遭遇,不僅如此,今後她也依然會有類似的遭遇,今天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一天,被教訓、被忽視、被嫌棄,都不過是家常便飯。
而晏錦書,他像是生活在城堡里的王子,身邊的人都關心他、愛他,沒有人會傷害他。
時小硯的眼圈兒一下就紅了,她在這一刻感受得好清楚:她和晏錦書之間,有一道天塹鴻溝。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倔強地不想讓它流下來。
她仰起頭,試圖讓眼淚流回自己的體內,說話的聲音瓮聲瓮氣的:「書哥,我不開心,是不是成為大人以後我就快樂了?」
長大以後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了吧?
遠離痛苦,做自己喜歡的事,她想成為一個快樂的大人。
晏錦書也有煩惱和不開心,時小硯總會換著法子地逗他開心,現在見她如此沮喪,他也很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時小硯悄悄抹掉眼淚,再次看著鏡頭的時候雖然眼睛通紅,但沒有落淚,反倒是晏錦書眼尾發紅,淚盈於睫,下一刻,他一眨眼,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雖然時小硯真的很不希望他哭,但是在任何時候看見,她都覺得:「他連哭都是好看的!」
「你哭什麼?」她有些驚訝,明明難過得要命的人是她啊!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你好像要哭了。」晏錦書不太確定地說。
「那……所以,你哭什麼?」時小硯不解地追問道。
「我忘了。」
晏錦書不清楚時小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來找他求安慰,但他還是精準地感受到了她的傷心。
她那麼堅強的人,脆弱地望著他說:「我需要安慰。」
她含著眼淚說:「我不開心。」
這讓他感同身受地難過了起來。
時小硯咬著嘴唇沉默著:「他忘了,但他會陪著我哭。」
生活總有很多時候讓人感到沮喪的時候,但是有那麼一個人,讓她覺得活著真好,那個閃閃發光的他,給了她太多的力量。
兩人心照不宣地整理好各自的情緒,再看向對方的時候就都笑了,彷彿在說:「你好傻啊。」
少年時代就算幹了一些冒著傻氣的事也無妨,因為長大以後就不敢再傻裡傻氣了,人生的體驗,要這樣才完整。
「我難過的時候有人可以找,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時小硯感激地說,「你不用做什麼,我自己可以消化。」
晏錦書點頭,溫柔地說:「你隨時都可以找我。」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發揮著什麼作用,但若是他的陪伴能讓她更快好起來的話,他願意。
時小硯心中淤積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排解掉了不少,她伸了個懶腰說:「不想寫作業了,只想睡覺。」
緊緊裹在她身上的小絨毯掉了,晏錦書這才看見她穿著一件綠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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