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放棄自我
杜北錚最終沒能帶走青媛,當初為了青媛,率領十萬狼人壓境的雄心壯志似乎一去不復返,從墨西凌沉入黑暗的那一瞬間,他對這段情不再象從前那樣的執著。
喬伊伊的身體,青媛的靈魂,這原本是他渴望的,可心境卻早已不同了。
他走了,把青媛留在了烏土。對他的離去,青媛顯得有些傷感,不過並沒有難過太久,她對烏土英俊的祭司們很有興趣,每天都去看他們晨誦,似乎想在他們當中尋找替補。
大祭司對此很是不滿,論相貌,他不說是第一,也絕不能是第二,論才能,他是最強的,但青媛連正眼都不看他。
說實話,粟玄東比那些祭司好看多了,身材高大,濃眉大眼,輪廓冷硬,眼眸深不見底,盯著你的時侯,似乎要將你吸進去一般。
青媛的性格是張揚潑辣的,看到喜歡的就放電,不喜歡就丟個白眼,整個烏土,粟玄東受她的白眼最多。
她很喜歡粟行,經常找他聊天,他們說得最多的便是大祭司的糗事,邊說邊笑,樂不可吱的時侯,邊上來了人都不知道。
大祭司很苦惱,感覺他的威嚴遭到了青媛的蔑視。大概在青媛眼裡,他是個很可笑的人,所以她才不拿正眼瞧他。
為此,他狠狠的懲罰了粟行,設了結界,讓粟行看不到,聽不到,走路摔跟頭。粟行便不敢再亂說話,可青媛不管這些,她把從粟行那裡聽來的事,加油添醋傳了出去,沒多久,整個烏土都知道了粟玄東那些辛秘的糗事。
好幾次晨誦的時侯,粟玄東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看他,甚至是低頭偷笑,他氣惱極了,卻又無可奈何。留下喬伊伊,是他對自己的承諾,被墨西凌踐踏過的尊嚴,他必須拿回來。他要做的,就是把墨西凌的老婆壓在身下使勁的疼愛。
如今沒動她,一來是接近不了她,二來她身體里住著青媛的靈魂,讓他有些隔應,無法想像自己同一頭母狼在床上翻滾。在他看來,轉世后的喬伊伊其實已經不算是狼人了,儘管她也化過身,但那是極短的一段時間,比起她整個生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只是沒想到,留下了她,卻留下了一個麻煩精。這位青媛女王從前大概被杜北錚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什麼原因竟和大巫女鬧上了。
一個高冷,一個潑辣,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更不順眼,姜寶站在那裡,一襲白袍,飄逸冷清,喬伊伊卻是環抱著手,囂張得跟鬥雞似的,梗著脖子杵著,不許姜菓過去。
姜菓氣紅了臉,她身份尊貴,連粟玄東都得給她幾分面子,誰敢找她的麻煩?偏偏這位就敢來找她的茬。
她鄙夷的哼了一聲,倒底是狼人,粗野魯莽,俗不可耐。
兩人正鬥雞似的瞪著,粟玄東來了,他一看這場面就頭疼,大巫女不好得罪,那位更是小祖宗,真不知道當初杜北錚喜歡她什麼?
見他來了,姜寶冷哼一聲,「大祭司,趕緊把她送出烏土吧,留下來是個麻煩。」
「我看你才是個大麻煩!」青媛不示弱的懟回去。
姜菓在一旁溫言溫語的勸,她一點也聽不進去,反而對姜菓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太懦弱,所以才被她欺負,你看她敢欺負我嗎?」
「那不叫欺負,」姜菓解釋道:「那是大巫女的職責所在。我們做了錯事,她理應教訓。」
青媛撇撇嘴,不以為然,「在我們那裡,勝者為王,不行打一架唄,我不信你打不過她。」
姜菓道:「大巫女的法術比我厲害數倍,我不是大巫女的對手。」
青媛睜大了眼睛,「誰讓你們比法術?當然是真刀真槍的干一場,把她打趴下,打到她求饒為止。」
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讓姜菓也啞口無言了。
姜寶看著粟玄東,「這種人留在烏土,大祭司就不怕她把大家帶壞了?」
粟玄東現在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前天他試探著問過青媛,如果她想家,他可以送她回去呆一段時間,結果她很乾脆的搖頭,說就喜歡這裡的鳥語花香,比聖北好一千倍,她現在化不了形,回去會凍死的。
粟玄東想哄青媛走,但她並不賣他的面子,環抱著手挑釁的目光不時在姜寶臉上掃來掃去。
姜寶是有尊嚴的,豈能容她這麼放肆,雙手一抬,喝道:「起!」
淡藍色的光芒里有幾支銳利的箭齊齊刺向喬伊伊,她的反應有些奇怪,剛開始象是嚇到了,滿眼惶然,可那利箭到了跟前,卻被一堵無形的氣牆給擋住了。
姜寶驚訝的張大了嘴,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狼人怎麼能抵擋得住她的能量光?她咬了一下牙,持繼發力,可那氣牆彷彿如銅牆鐵壁,竟是無法扎過去。
粟玄東倒不吃驚,喬伊伊醒來的第一天,他用自己的能量光試過,不要說傷害,連碰都碰不到她。這個怪現象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讓他隱隱不安。
至今他仍清楚的記得他占的那個卦,西方真主!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只能是墨西凌了。可他對自己的法力有信心,墜到了地底下,任墨西凌有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升天了。
「別鬥了。」他觸不到青媛,只能勸姜寶。「我不是不讓她離開,你也看到了,她身上隱藏著神秘的力量,我們必須弄清楚才能讓她走。」
姜寶白了他一眼,「就怕大祭司假公濟私啊,當初你對她可是很上心的。」
粟玄東摸了摸鼻子,被大巫女當眾提及從前的事,他有點訕訕的,「不會不會,現在這個靈魂不是她的。」
「大祭司的意思是,一旦喬伊伊的靈魂回來,你就會對她上心了吧?」
粟玄東的樣子似怒非怒,「你這人真沒意思,會不會聊天?」
姜寶偏要跟他作對,連連冷笑,「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吧。」
栗玄東忍了又忍,「我是為你好,上次和墨西凌開戰,你元氣大傷,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要是再來那麼一次,你的巫女生涯也就到頭了。」
姜寶哼了一聲,「要是怕我打傷你的心肝寶貝就明說,說這些都顯得你虛偽。」
他放低了姿態,但大巫女根本不領情,栗玄東的臉色很不好看,當著眾人的面,和大巫女吵架,會顯得沒有風度,他一咬牙,轉身走了。
鬧吧鬧吧,愛誰誰?
果然,他一轉背,那兩個女人就鬧起來了。論真打獨斗,大巫女肯定不是青媛的對手,但姜寶怎麼可能讓青媛近身,泛起能量光狠狠的撲向青媛,她早就想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女人了。
青媛表情傻獃獃的,但身體總能做出迅速的反應。她並沒有反擊,可能量光消失后,大巫女卻捂住胸口,一臉痛苦的表情。
青媛沒有反擊,她卻被自己的能量光所反噬,而且是雙倍的力量。也就是說,她攻擊青媛的力量有多大,這股力量就會成倍的反擊到她的身上。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青媛的表情也有些獃滯,似乎沒有弄清楚狀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姜寶,突然咧嘴一笑,挑釁的揚眉,「還要繼續打嗎?」
姜菓扶住大巫女,小聲說到,「大祭司說得對,喬小姐身上有神秘力量,還是別跟她打了。」
姜寶知道自己的身體一直沒有復原,剛才不過用了五成的力量,可返回來的卻是十成,她氣血翻滾,一口腥甜湧上來,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好不容易養好的傷,只怕又動了根基。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逞能,只是有一點不甘,惡狠狠的瞪了青媛一眼,讓姜菓扶著她走了。
姜菓回到自己房子的時候,看到青媛正在給窗檯下的花澆水,見她回來,她有些不屑得扁嘴,「你真慫。」
姜菓也不辯解,笑了笑。
青媛問,「為什麼安排我住在你這裡,是因為你的房子是最漂亮的嗎?」
這個問題姜菓也不清楚,她本來已經被大祭司派給湯領主做隨行巫女,不過因為喬伊伊的到來,這個計劃暫時延緩。
大殿里,栗行也在問相同的問題,大祭司坐在高台上,雙手放於膝蓋,倆眼有神,臉色平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過了一會才答,「姜菓的能量光是整個烏土最純凈的,只有她能拖住喬伊伊的一縷魂魄。」
栗行問,「這麼說,喬伊伊的魂魄並沒有完全消失?」
栗玄東搖了搖頭,「雖然留了一縷,也沒什麼用,她完全沒有想活的慾望,久而久之,我怕那縷魂魄也會消失的。」他嘆了口氣,「真是個傻女人,老公沒了,再找一個就是,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說到這裡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天她和大巫女交手,你看出什麼名堂了沒有?」
栗行認真想了想,「屬下覺得喬依依的身體很怪異,似乎並不受青媛的控制。」
栗玄東點點頭,「孺子可教也。喬伊伊的身體自有主張,並不受青媛的控制。奇怪就奇怪在這裡,身體里明明只有一個魂魄,她的身體到底是受誰的控制呢?」
他思忖了一下,「傳我的命,讓姜菓和喬伊伊都住到殿里來,本祭司想離她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