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我們夫妻總該可以聚一聚了
名字是一早就取好了的,因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取出了兩個,男孩叫墨喬旭,女孩叫墨秋伊。兩個名字都嵌了他們倆的名字在裡頭,一個是旭日東升,寓意著朝氣蓬勃,一個是秋水伊人,寓意著美麗動人,費了心思想出來的,喬伊伊覺得墨西凌一定會喜歡。
生的是男孩,所以大名叫墨喬旭,喬伊伊又給起了個小名,叫平安,呆在粟玄東身邊,安全是最最重要的。
平安吃母乳,長得很快,不到兩個月,已經象個一歲的寶寶了,他總是扶著床邊站起來,踮著腳看窗外的風景,有時眉目舒展,有時又微蹙,象個老成的大人。
喬伊伊仔細觀察他,發現除了長得快,他並沒有什麼異常,和普通孩子一樣吃喝拉撒沒什麼區別。
粟玄東心裡多少擔著心,暗中替平安算了卦,但什麼都看不到,無法預知凶吉,他憂心忡忡,他算不了墨西凌,也算不了墨西凌的孩子。
他把擔心壓在心底,每天端著一張笑臉,象個小媳婦似的小心翼翼服伺著喬伊伊母子。
喬伊伊對他的示好向來是視而不見,但有利於孩子的東西她全盤接受,就當是粟玄東的懺悔。
久而久之,大祭司的耐心終於到了頭,生完了孩子,缷了包袱,他現在總該可以接近喬伊伊了吧?他們是舉行過婚禮的夫妻,到現在都沒睡在一起過,到哪裡都說不過去,這段時間他夾著尾巴做人,差點把稜角都磨平了,粟行和姜菓看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同情。
他忍耐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不過是獅子打個盹而已,伏在心底的獸早就蠢蠢欲動。他愛慕喬伊伊,也喜歡平安,但他的付出必須有回報,他是精明的大祭司,也是自私的人,不願做虧本生意,哪怕喬伊伊永不接受他,也要把她困在身邊。只要有了肌膚之親,再剛烈的女人也敵不過時間的長河,最終只能妥協。
他晚上到喬伊伊房間里去,並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大搖大擺,神色如常,就象那是他自己的房間。
喬伊伊看到他來,自然是警惕,把平安抱在手裡,沒有好臉色,「你來做什麼?」
粟玄東心裡壓著一股怨氣,說話也直白,「你說我來做什麼?現在孩子生了,月子也出了,」他上下打量她,「你恢復得也不錯,伊伊,現在我們夫妻總該可以聚一聚了。」
「放屁!」喬伊伊痛罵他,「誰跟你是夫妻,你再說這種話,別怪我不客氣!」
「你否認也沒用,全烏土的人都參加了婚禮,他們可以做證。」
「跟你結婚的不是我,是青媛,你找她去吧。」
「找她去?」粟玄東嗤笑一聲,指著平安,「你兒子好本事,把她的魂魄都打散了,上哪找她去?更何況,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不是她,她不過是個殘留的魂魄借居在你身體里而已。」
他說著靠近她,放柔了聲音,「伊伊,這一年多來,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清楚,從懷孕到生產,我事事緊著你,什麼都給你最好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會對你好,會疼平安,讓他平平安安的長大,教他法術,讓他將來繼承我的衣缽,伊伊,人都是朝前看的,就算是我錯了,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也不行嗎?我原先是什麼樣,你是知道的,可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這都是為了你呀,伊伊,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愛到失去了自我,
我們一家人和和樂樂的生活在這裡,吃穿不愁,要什麼有什麼,這樣安穩的日子你不喜歡嗎?如果你想回到人類的世界,我可以放下這裡的一切跟你走,讓平安做一個普通孩子,我們象普通人類一樣經歷生老病死,將餘下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樣不好嗎?」
他情緒飽滿,語重心長,幾乎是把心剖開了給她看,可喬伊伊一句話就把他打入冷宮。
「不可能的,粟玄東,我和你之間有血海深仇,你讓我失去了丈夫,讓平安失去了父親,這一生,我們只能做仇人。」
粟玄東恨得心裡出血,就沒見過這麼鐵石心腸的女人,他把姿態放得這樣低,她仍不為所動。
扯著唇角冷冷一笑,「伊伊,你若執意要做仇人,我也沒辦法,對你,我是捨不得殺的,但斬草要除根,與其二十年後讓平安來殺我,不如現在我就結果了他。」
喬伊伊一聽,頓時有些後悔,她在他面前盛氣慣了,都忘了他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烏土大祭司,她和平安如今在他手裡,想殺想剮,只是他一道命令而已,自己死了不要緊,但平安不能死,他是她的希望。
但她也不願跟他求饒,沉著臉,低眉垂眼不說話。平安在她懷裡,一時看看粟玄東,一時又看看她,似乎很好奇。
粟玄東見她不象平時那樣凌厲,知道她心裡有些害怕,威脅是他慣用的手段,他不願用在她身上,但是沒辦法,只有用平安才能制住她。
他悄悄往前走了一步,把手搭在她肩上,溫聲說道:「伊伊,我不是威脅你,我對你,對平安的心,上天可鑒,可你老是這樣,我心裡也難受,我脾氣不好,難免有時侯犯糊塗,萬一衝動起來做了傻事就不好了。你說呢?」他說著,把她往懷裡稍稍帶了帶。
喬伊伊是個剛烈的人,可為了孩子,她不能不妥協,僵著身子沒有反抗。
粟玄東滿意了,伸手來摸平安的臉,喬伊伊下意識的打開,「不要碰他。」
粟玄東臉一沉,聲音也冷,「怎麼,我碰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喬伊伊不敢得罪他,但又不能承認他所說的,沉默了一會,說,「如果你真心想對我們好,就不要逼我,來日方長,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我等待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當初粟庄左也勸我來日方長,可是怎麼樣呢?你還是當我是仇人。」
他突然伸手把平安抱過來,「我想,你大概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從今天起,平安由姜菓照顧,到了吃奶的時間,我會讓她送孩子過來。什麼時侯你想清楚了,平安再回來。」
喬伊伊本能的想撲過去,可平安在他手上,她不敢輕舉妄動,狠狠咬著牙槽,聲音從門縫裡擠出來:「粟玄東,平安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毀了你,毀了整個烏土,我說到做到!」
「我已經快毀在你手上了,」粟玄東冷笑,「我的要求並不高,只想跟你做一對好夫妻。」
喬伊伊張了張嘴,她想答應,為了保全孩子,她可以做出犧牲,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好眼睜睜看著粟玄東抱著孩子走出了門口。
她趴在床上小聲的啜泣著,怨自己沒有用,保護不了兒子,對不起沉眠地下的丈夫。
這天晚上,喬伊伊想了很多,要想保住兒子,只能向粟玄東妥協,可向他妥協,真是比死都難受,墨西凌說的那四不準,象是刻在她心裡,當作教條,一時都不曾忘記。
不準和男人走得太近,不準和男人交朋友,不準接受男人的禮物,不準讓男人觸碰。
這四條,她似乎都沒有完全做到,以墨西凌那種級別的醋罈子來說,一定是接受不了的。
可如果不妥協,就只能放手一博,她孤軍奮戰,其實也有好處,至少粟玄東不會防患她,因為知道她不足為患。
她打定主意,情緒倒平復了一些,平安由姜菓照顧,她是放心的,對粟行,粟庄左,她都信得過,唯獨粟玄東,她永遠都不可能相信他。
她沉寂下來,似乎已經認了命,每日出門散步,回來的時侯會帶一束鮮花回來。姜菓送平安來餵奶的時侯,她也是平常的樣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平安離開的時侯,她沒有表現得不舍,而是笑著與他揮手,她常與姜菓聊天,聊的都是有關烏土的一些花草樹木,似乎想象姜菓一樣,閑暇的時侯也種種花草打發日子。
對粟玄東的態度好了一些,但他要動手動腳,她就會發怒。跟姜菓聊天的時侯,她也會談起和粟玄東的關係,說自己是打算與他修好的,只是需要時間,可粟玄東耐心不足,每每兩人關係剛有一點改善,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更近一步,反而讓她覺得討厭。
她知道這些話,總有一天會傳到粟玄東耳朵里,姜菓是不說假話的人,經她的嘴說出來,更讓粟玄東相信。
於是,她和粟玄東的關係總是好一段壞一段,周而復始,粟玄東是個多疑的人,但漸漸也相信她了,對她偶爾的示好,表現得非常高興,只是他總管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只要一動手,喬伊伊便翻臉。
沒有人看出來,這一切都是喬伊伊故意為之。粟玄東到她房間來的時侯,她偶爾會倒杯水給他,如此幾次,粟玄東漸漸習慣了,接過茶杯的時侯並不生疑,而她要的只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