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死亡才是永恆

「走，悠然，你不用理我媽的，她這個人就是這麼瞎熱情，其實她沒有惡意。」

葉墨離說著，給林鳳華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添亂了，然後拉著顧悠然走進了別墅大廳。

大廳里空蕩蕩的，並沒有其他人，聽傭人說，葉天海好像去國外了，至於葉墨城，好像也不在家。

「什麼？不在家？怎麼可能呢，我不是說好了，要帶悠然來見他，讓他在家裡等我的嗎？」

葉墨離皺著眉頭，拉著傭人尋根問底道。

「二少爺，大少爺現在確實不在家，剛才還在的呢，不知怎麼的，突然走了……您回來得真不巧。」

傭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顧悠然站在一邊，楞了一下，然後拉拉葉墨離的衣角，小聲道：「算了，他可能是故意想躲我，我還是回我哥哥家吧。」

葉墨離雙手叉腰，表情不是那麼友善，「該死的，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不說解決問題吧，連面的問題的勇氣都沒有，真讓我瞧不上！」

吐槽了一會兒后，葉墨離準備聽顧悠然的，先送她回顧北城家。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打電話的人，竟然是葉墨城。

顧悠然在得知對方是葉墨城后，心也跟著揪緊了。

一番溝通后，葉墨離掛斷了電話，他對顧悠然說：「XX公寓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XX公寓？」

顧悠然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這是以前我和他同居的地方。」

「哦，那就對了。」

「什麼叫，『那就對了』？」

「剛剛這慫貨打電話過來，讓我帶你去這裡，他有話要跟你說。」

「他……真的有叫我過去？」

顧悠然有點不敢相信。

因為，憑她對葉墨城的了解，她大概能猜到，男人能做出和洛安雅逢場作戲這事，也就做好了要和她一刀兩斷的準備。

既然做好了準備，他不會輕易和她有接觸的，怎麼這次……

「是真的，你別想太多了，他心裡怎麼想，也要你們見了面才知道……我這就帶你過去！」

葉墨離拉著顧悠然，快步的走出別墅，朝葉墨城口中的那套公寓走去。

四十來分鐘后，葉墨離將顧悠然送到了公寓的地下車庫。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視線低垂著，輕聲道：「我就不陪你上去了，你跟他好好談，希望你們能有個好的結果。」

「放心吧，我會好好和他談的，我們是愛人，不是仇人，即使不會在一起，也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顧悠然說完后，朝葉墨離招招手，「你忙你的去吧，我上去了，拜拜！」

葉墨離眼看著她打開車門要離開，心口突然一陣疼痛，像是要和她永別一般，喚住女人，「等等！」

「怎麼了？」

「悠然，你……還愛著他，對嗎？」

他眼神閃爍的看著她，裡面似乎泛著淚光，盛業哽咽道。

「這個……」

顧悠然咬著嘴唇，很認真的點點頭，「我一直愛著他，即使餘生，我也會一心一意的愛著他。」

這話，相當於是斬斷了葉墨離的所有幻想，他突然釋然了，勾出一抹溫暖的笑，「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

「額……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以後你會懂的……」

葉墨離輕吐一口氣，朝女人張開雙臂，「抱抱，可以么？」

顧悠然遲疑了一下，然後大方的摟住男人的脖子，「當然可以啊，你幫了我那麼多，我早就想擁抱你了！」

「……」

葉墨離沒說話，只是雙臂將女人摟得很緊，似要將女人的靈魂也摟進自己的身體。

這個擁抱，太漫長太漫長了，漫長到顧悠然都覺得自己肌肉快僵硬了，但她為了不掃葉墨離的興，也沒亂動，乖乖的任由男人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男人在她耳邊，哽咽道：「要幸福啊，我會想你的！」

從車上下來之後，她一直在想，葉墨離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怎麼聽著，像是要跟她永別似的，讓她瘮得慌呢？

進入熟悉的電梯，按下熟悉的樓層，往事隨著電梯跳動的數字，一幕幕在腦海中重演……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住進這棟公寓的時候，想起她和葉墨城在這裡的點點滴滴，想起她和男人恩愛甜蜜的時候，想起他們吵架的時候，想起他們分手的時候。

她以為過了這麼久了，她會忘記的，誰知道時間不一定會讓記憶消失，反而還會讓記憶銘刻，可能此生，她都不會忘記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她指定的樓層。

顧悠然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一想到，大門的背後，她深愛的男人就在裡面，她便覺得她全身的所有細胞，都雀躍起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明知道，她是來和他分手的，可為什麼她卻有種要和他約會的期待？

顧悠然啊顧悠然，你快點醒醒，千萬要守住自己的心，別又一次淪陷了，不然你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啊！

一番心理建設后，她沒有那麼緊張了，正準備伸手按門鈴的時候，門卻從裡面被拉開。

然後，她看到久違的葉墨城，俊逸挺拔的站在那裡，耀眼的如同星星，最讓她覺得激動的是，他的懷中，還抱著她心心念念的小向陽！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男人微笑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怎麼，你……小向陽，你們……」

她有點懵。

這畫面，哪裡是分手局啊，明明就是早下班的丈夫，抱著乖巧的女兒，等待加班回家的妻子啊，也太溫馨了吧！

「餓了嗎，我做了你最喜歡的日料，進來嘗嘗。」

葉墨城將悠然的意外凈收眼底，卻一點不想解釋他反常的行為，直拉著女人進門。

「媽媽，媽媽，媽媽……」

小向陽剛到語言爆發期，叫『媽媽』叫得那叫一個溜，而且一點不排斥顧悠然，伸手就要悠然抱。

悠然感動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小向陽，我的小囡囡，媽媽好想你啊，對不起啊，媽媽之前嚇到你了，你不要怕媽媽，媽媽再也不會嚇你了……」

她把小向陽從葉墨城的懷中接過去，同時忍不住問道：「這怎麼回事啊，小向陽不是很害怕我，完全不讓我靠近嗎，怎麼突然之間，她不僅要讓我抱，還叫我『媽媽』了，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

葉墨城從開放式廚房將他做好的晚餐一一端上桌子，精美的日料在餐桌和燈光的映照下，特別的讓人有食慾。

他拉開椅子，讓悠然坐下，解釋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陪著小向陽，請了專門的嬰幼兒心理學專家，針對她害怕你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系列的治療，給她看你的照片，你的視頻，把你的照片套在她最喜歡的毛絨玩具上，每晚用你的聲音給她唱歌講故事，漸漸的她就不抗拒你了……最重要的是，母女連心，你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害怕你。」

「得了吧，又是心理醫生，但願這個心理醫生不會又是某位大明星的狂熱粉絲！」

顧悠然忍不住翻翻白眼，吐槽道。

葉墨城楞了一下，然後淡然一笑，「果然啊，葉墨離那小子，嘴巴真的好大，這麼個秘密，都守不住。」

顧悠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抬起眼眸，看著男人，裡面藏著很多感動，卻故意用抱怨的語氣道：「你說你，從來都不是雷鋒的人設，怎麼突然之間，做了好事就不留名了呢……想想看，你付出也蠻大的，為了救我，連色相都犧牲了，有沒有酒，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哈哈，還知道開玩笑，看來你恢復得不錯……酒這麼好的東西，當然有，我們今晚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喝個痛快，如何？」

「同意！」

於是乎，一家三口，第一次以這樣溫馨和睦的方式，共進了晚餐。

在將小向陽哄睡后，兩個人立在大幅落地窗前，看著對面的萬家燈火，感慨萬千。

葉墨城從後方抱著顧悠然，說道：「知道嗎，在你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我連我遺書都寫好了……」

顧悠然沒有推開男人，而是乖乖的靠在他懷裡，她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笑道：「怎麼，你想和我殉情？」

「當然了，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有意義。」

「嘖嘖，好肉麻……」

顧悠然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回頭看著男人，然後墊著腳，摟住她的脖子，「原來，你這麼愛我的么？」

「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對我的愛，還是比不上我對你的愛，你愛我……不會比我愛你更多的。」

「哦，怎麼說呢？」

「你看哈，我和你在一起，都倒霉成什麼樣了，如果傷害可以量化，我身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傷疤了，可我愛你啊，所以我一次次的，好了傷疤忘了痛，明明是來和你分手的，可一見你，我心就淪陷了，竟然不怕死的，還想和你繼續，你說我是不是比你愛我更多？」

「我又何嘗不是呢，明知你我天生相剋，分開是最好的結局，卻偏偏不自量力的想改天逆命……」

「所以，我們兩個真的不怕死誒！」

「死有什麼可怕呢，只要能在一起，死亡才是永恆……」

「說得好有道理，死亡才是永恆，真想永恆的和你在一起。」

長夜漫漫，兩個相愛的人，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給對方聽……

與此同時，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廚房的煤氣正『絲絲絲』的泄露著，有一小戳火焰，正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