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抉擇

楚玥安來到了晉王府的時候，晉王妃正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神情十分的抑鬱。

「王妃。」楚玥安上前說道。

晉王妃朝著楚玥安伸出手來，淺笑了一下：「玥安，你來了。」

「怎麼回事？」楚玥安問道，「前兩日還好好兒的，怎麼突然身子不舒服？」

晉王妃拉著楚玥安的手讓她在床邊坐下，嘆了口氣說道：「玥安，你說的事情竟然是真的，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竟然真的對染染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眼下心裏面好像被灌了燒紅的鐵汁兒一般，難受的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辦才好。我呂家也是書香門第，父親對我們姐弟的教導向來十分嚴厲，我未出閣之前，我那弟弟也算是性情溫和，寬容大度，恪守禮法的人，委實沒有想到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染染跟了我那些年，也算是與他有一起長大的情分，也不知道他怎麼下得了手，更不知道受害者是只有染染，還是有其他的姑娘。」

頓了頓，她又說道：「王爺讓我不要管這件事了，一切都交給他，可是我這心裏面始終過不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種事情我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只能夠將你請來，陪我說說話，希望你別嫌棄這事兒太噁心了。」

「王妃，既然晉王說了這事兒他來管，必然會做的周全的，你又何必操心呢？」楚玥安說道。

「哎。」晉王妃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你也應該知道，殿下儘管處事公正，但是畢竟是男子，考慮事情的方向也與我們女子不同的。以我對殿下的了解，他會去警告我弟弟，讓他不要在做出糊塗的事情來，會補償受過傷害的女子，只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事後的補償有什麼意義呢？就如同染染現在這般，生不如死的樣子，什麼樣的補償都不夠啊。我現在心裏面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呂太傅桃李滿天下，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可能會對他老人家的名聲有損。」楚玥安說道，「凡事都有所抉擇，如果選擇保住名聲與家族的利益，那麼有些事情必然就要被捂住的，對於那些女孩子來說，想要得到公平是不可能的，權力之下，她們本就如同草芥一般。王妃心慈心善，這件事情若是不想被弄的難看，以及知曉更多不堪的真相，這件事情王妃就不要再管了。」

「我知道了，就不能夠當做不知道。」晉王妃說道，「我更是知道，暗處可能還藏著更多難看的事情，這才是最讓我痛苦的地方。凡有所抉擇，必然有所犧牲，大局為重四個字的道理我懂，然而埋沒了良心的事情又讓我無比的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你現在鬱結於心，若是心結不解，長此以往下去，身子必然有虧，我為你開一副葯吧，你且服用著，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王妃還需要放寬心才好。」楚玥安安慰了幾聲，給王妃扎了針，她方才放鬆的閉上了眼睛小憩著。

楚玥安推門退了出來，準備離開，剛走沒幾步，晉王就將她給叫住了。

「楚二小姐請留步。」

楚玥安頓住腳步，轉身看向了晉王，服身道：「見過晉王，不知道晉王有何指教？」

晉王陰沉著臉看著楚玥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是王妃很信任的人，她是真心將你當做姐妹，故而府上的事情對你也沒有隱瞞。」

楚玥安點了點頭：「是啊，玥安很感激王妃的信任。」

「晉王府的事情還請初二小姐幫忙保密。」晉王說道，「不要讓那件事情被其他的人知曉了。」

「殿下放心，我答應過晉王妃，不會跟外人說起的。」楚玥安微微笑道。

「嗯。」晉王點了點頭，「你馬上要跟楚王成婚了，有些事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你能夠明白。」

「玥安明白。」楚玥安垂眸淺笑了一下。

「本王沒什麼事情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是，玥安告退了。」楚玥安垂眸福身，隨後轉身離去，不過嘴角的笑意早就消散了，這件事情她倒是不會散播出去，她也想要看看晉王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從晉王府離開之後，楚玥安去了同濟藥房走了一遭，她如今的心思不在掙錢上面，所以給藥房的藥房也是少了，不過靠著之前的那些藥方，如今的收入還是不錯，再加上裕王沒有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普樂藥房上面，所以這同濟藥房便是一躍成為了京城乃至整個南唐最大的藥房。

這裡的生意依舊很好，白廣陽周圍依舊圍滿了前來找他醫治的女人，白廣陽面上沒有任何的不耐煩，而是十分耐心的對待每一位患者，據說白廣陽前段時間因為將鎮國老將軍幾十年的頑疾給治好了，如今在京城裡面更是名聲大噪，早就超過了她這位初二小姐了。

掌柜的見到了楚玥安的身影，頗為意外，拱手笑道：「二小姐啊，許久都沒有看到你了。」

楚玥安溫和的笑了笑：「生意不錯啊。」

「托二小姐的福，現在的的確是不錯。」掌柜的笑道，「二小姐裡面坐吧。」

楚玥安入了內室，下人送來了熱茶，隨後掌柜的將賬本拿了進來，說道：「這是最近半年的收益，二小姐過目一下？」

「不必了。」楚玥安淡淡的說道，「你們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賬本就不用看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白廣陽，不必叫他過來，讓他先忙著，我等等就好。」

外面的生意不錯，掌柜的走不開，楚玥安笑道：「你且去忙吧，我自己坐一會兒。」

「那小人就失陪了。」掌柜的出去忙正事兒。

楚玥安瞧著前面有幾本醫書，變身隨意翻看了一下，也不知道這醫書是誰編纂的，竟然還有錯漏之處。

過了好一會兒，白廣陽才入內，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師父，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是白白擔了你這個師父的名號，這段時間疏忽你了，沒有教你什麼本事。」楚玥安說道，「最近怎麼樣？一切可還順利？」

「師父回來的正好，我正有一個疑難雜症找不到解決的法子，尋了許多的醫書也沒有法子，想要跟師父一起商量一下呢。」白廣陽說著便是將病症說了一番。

楚玥安聞言，有些驚訝，這癥狀怎麼跟舅舅的一樣？莫非他也接觸過血靈珠？她蹙眉問道：「這患者是何人？」

「乃是一村子的教書先生。」白廣陽說道。

「等有時間了，我們一起過去瞧瞧。」楚玥安說道。

「好。」

楚玥安又將自己早草原的時候翻閱黛絲送來的醫藥典籍所得到的一些心得與白廣陽交流了一番，白廣陽虛心的聽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將自己延伸出去的感嘆同楚玥安說了一下，兩人具收穫不淺。

楚玥安越發的感嘆白廣陽在醫術之上的天賦了，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加上他在這方面的熱情與專註，造詣超過自己是遲早的事情。

正月二十二這一天乃是裕王妃的壽辰，楚玥安早兩日就收到了請帖，今日便與楚玥雲楚玥惜姐妹三人一起前來參加。

「怎麼瞧著你有心事的模樣？」楚玥雲打量著楚玥惜的神色說道，「是不是因為楚月姿回來的緣故？你且放心，她如今自己都得夾著尾巴做人的，不敢再欺負你的，她不是從前的她，你也不是從前的你了，何須怕她？」

楚玥惜淺淺的笑了一下，垂眸說道：「我怕她做什麼，沒有的事情，四姐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沒事就好。」楚玥雲說道，「有什麼事情，只管跟我說就是了，我幫你想辦法。」

「好。」楚玥惜的目光在楚玥安的臉上掃了一下，對視上她的目光的時候，心虛的垂了下來。

剛下了馬車，便是見著顏哥兒遠遠的朝著楚玥安她們招手，隨後笑嘻嘻的跑了過來打招呼：「倒是巧了，我也剛到。哎，可惜仙洛郡主在禁足，不然咱們倒是可以聚一下。對了，昨兒我問過沈姐姐了，她原本也打算過來的，只是眼下她在風口之上，現在露面怕添了麻煩，待會兒這裡結束之後，咱們一塊兒去瞧瞧她吧。」

「好啊。」楚玥雲拍手笑道，「她這拋繡球招親以來，咱們還不知道她的近況如何呢，去瞧瞧她，與她說說話兒也是極好的。二姐你覺得呢？」

「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楚玥安點頭說道，「咱們先進去，給裕王妃祝壽吧。」

說著，幾人一道入了內，裕王妃內的一位老嬤嬤將她們帶到了裕王妃這裡，只瞧著裕王妃這會兒正在跟趙王妃兩人親熱的說著什麼。

眾人心裏面不免覺得有些納悶兒，都知道裕王與晉王的關係匪淺，這裕王妃與趙王妃兩人不說勢同水火吧，也不該如此的親密才是，莫非這裕王的態度有所轉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