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賭注
蕭徴不說那件事情還好,一說,趙嫻雅臉色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欲墜。
那簡直是她生平奇恥大辱,她咬著唇,立即想要反唇相譏,對上蕭徴那陰沉的雙眸,彷彿洞悉她內心一切想法。
她一時愣住了,吟詩的花廳出來一人,穿著親王常服,帶著上位者的威嚴,臉色有些不好的走到趙嫻雅的身邊,來人正是三皇子。
「阿徴,嫻雅不懂事,別放在心上。」
說完,他隱晦的看了眼許晗。
蕭徴嗤笑,
「她懂事不懂事,你心裡沒點數嗎?說起來也是名門貴女,學的規矩都喂狗了嗎?
不懂事可不是嘴賤的理由。
老三,你要管不了,千萬別將她放出來,丟臉的還是你自己。」
這番話,連打帶削的,讓三皇子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不過他並沒有發作出來,反而帶著一絲歉意地道,
「文會快要開始了,還是不要在這裡讓人看笑話了。
阿徴,你要不和我坐一間屋子?」
蕭徴挑挑眉,古怪的說道,
「老三你倒是肚腹能容,這樣還能邀我一起坐,可惜,我是個聞不得臭味的人,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他朝前走去,走了兩步,見於東平和許晗還沒跟上,頓時踩了於東平一腳,
「你不是已經包了雅間?還不帶爺過去?」
於東平給三皇子行了一禮,道,
「殿下,我先去給阿徴帶路,晗弟,走,帶你去認識新朋友。」
說著,就拖著她去追蕭徴了。
他們走後,三皇子後退兩步,神情冷淡地道,「記吃不記打,上次的羞辱還不夠嗎?」
說完丟下她轉身折回花廳。
趙嫻雅臉一僵,咬著唇,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被於東平拖著走的許晗回頭那瞬間,看到趙嫻雅暗淡的神色,大約瞧出幾分端倪來。
看來三皇子和趙嫻雅並不和睦恩愛。
趙嫻雅費盡心力的想要嫁個好人家,如願以償后卻過得並不好。
這蒼天總也還是有眼的。
趙嫻雅一時間孤零零的站在樓道里,她身後的嬤嬤見周圍有不少視線若有似無的往這邊探看,低聲道,
「娘娘,不如進雅間入座?」
趙嫻雅深吸一口氣,撫了撫鬢角,進了雅間。
那邊許晗跟著於東平還有蕭徴進了雅間,屋子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大家各自見禮后,紛紛落座。
「晗弟,你一定要救為兄,我真的不想被砍了手做獨臂俠。」於東平一臉哀怨地叫道。
蕭徴因為剛剛於東平把他的帖子給了許晗,正看他不順眼,毫不客氣地嘲笑:
「就你這樣,還獨臂俠,那個俠是那麼好做的?
你是行俠還是仗義了?一看就是個被人唾棄的採花大盜。」
於東平怒道:
「姓蕭的,你吃了炮仗啊,剛剛在樓道嗆三皇子妃也就罷了,連我也不放過。」
「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和你們府上三公子結仇?老子這明明是代人受過,我告訴你,我要真輸了,死也要拉著你和我一起做被人唾棄的採花大盜。」
蕭徴聽完之後看著於東平的目光十分憐憫:
「你是想告訴我說你和蕭鳳真打嘴仗輸了,輸了后還要跟人打賭,準備賠出去一隻手臂?」
「嘖,於小東,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於東平正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他話還沒出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於東平,說起來你也是堂堂永安侯府世子,怎麼被人訓孫子一樣的。」
話音未落,外頭走進來一個錦衣少年,場的眉清目秀的,只是那雙狹長的雙眼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陰狠。
蕭徴眼皮未抬,
「這七星樓還想不想接下一次文會了,怎麼什麼人都能隨意進我這雅間來?」
那進來的少年勾了勾唇角,絲毫沒因為他的話有什麼不悅,反而大喇喇的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大哥,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你這是不歡迎弟弟?」
蕭徴挑眉,懶懶的側身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掛在椅背:
「你說呢?你全身上下有什麼值得我歡迎的?」
錦衣少年狹長的眼眸微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哥,咱們雖然有些過節,不過那都是自家兄弟的打鬧而已,弄到外頭來,讓人看笑話總不好吧。」
蕭徴懶懶的看他一眼,沒有理會。
於東平嗤笑一聲,對許晗道:
「晗弟,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剛剛有人就和瘋狗一樣在背後說阿徴不過是仗著陛下寵愛才敢在京城胡作非為,我氣不過上去理論,有人仗著五皇子在場,恬不知恥的和我打賭。
你說這瘋狗氣人不氣人?」
錦衣少年正是和於東平打賭的承恩公府三子蕭鳳真。
他深吸一口氣,冷笑道:
「於東平,你嘴上最好安個門,可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東平正想開口,被蕭徴一個眼風給制止了。
「你和東平打賭,輸的人自斷一臂是吧?」蕭徴看著蕭鳳真,問道。
蕭鳳真,「沒錯,我們各選一人,如果那人進了文會前三,就算對方輸。如果兩人都進了,那就平局。」
「大哥,你是想親自和我賭嗎?」
蕭徴偏頭想了想,微微一笑,俊美的面容像是鍍了一層暖光,讓人移不開眼。
「那就賭吧。」他不在意地懶懶道,「不過,這事和於東平沒關係,輸了也不用他自斷一手。」
蕭鳳真眼裡冒出一股喜意,迫不及待地道:「大哥的手可是金貴的很,到時候輸了可別拿祖母還有陛下說事。」
那邊於東平卻是急了:
「阿徴,這王八蛋慣會狐假虎威,是我和他打賭,和你沒關係,用不著你……」
蕭徴似笑非笑的看了蕭鳳真一眼,把蕭鳳真看得一陣心虛,別開眼去,問道,「那你們選誰上場。」
蕭徴抬起手隨意的一指,朝許晗指了指,意思就是她上場。
蕭鳳真心頭更是一喜,能和蕭徴,於東平這樣的紈絝坐在一起的,那肯定也是紈絝。
五皇子那邊可是有江浙兩省的解元,他不等屋內的人反應過來,一拍大腿:
「那就這麼說定了,小弟我先走了,等下場上見真章。」
說完,冷冷一笑,背著手走了,走之前還特意地盯了許晗一眼,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狠戾。
許晗眨了眨眼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徴,
「蕭世子,你莫不是開玩笑?我這些年在蜀地學的可不是錦繡文章……」
「你要不還是另外讓人上場吧。」
於東平在邊上也是一臉擔心的看著蕭徴:
「對啊,阿徴,不是我看輕晗弟,鎮北王府在沙場上那是赫赫有名,可要說在文章上……」
他一臉歉意的看了看許晗,表示真的不是要小看她的意思。
邊上好幾個人跟著附和於東平,均是一臉關心的看著蕭徴,畢竟是一隻手臂的事情,可不能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