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職雄霸
天河軟體科技園d座十五層。雄霸軟體科技。
一號會議室內，坐滿了清一色的年輕人。這些人的平均年齡不過三十歲，戴眼鏡的佔了三分之二，除了幾個座位還空著，正主位上坐著一位穿著正裝，頭被高高挽起盤在頭頂，顯得知性十足的清麗女人。
看著下面在座的這些精英們正竊竊私語，于晴的嘴角彎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美目盼兮間，最後落在了其中一個穿著一身休閑服的年輕人身上。他的位置離於晴很近，只是中間還隔了一個空位。他正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好似這裡的一切都跟他無關，連近在咫尺的於大老闆都沒放在眼裡。面上顴骨過高，本來一張陽光英俊的臉龐被襯托的有些陰沉和，陰森。
蕭風雲，二十八歲。現任雄霸軟體技術總監。八年軟體行業從業經歷，中國軟體行業協會高級會員，sun學習小組內部成員，曾在蘋果，微軟，IBm等世界著名電腦公司做過高級程序員，甚至在一些有份量的項目小組中擔任過副組長等職。即使放在國際上來說，也絕對屬於龐大的軟體開大軍中令誰也不能忽視的高級人才。可就是這麼一個技術牛人，卻在雄霸軟體科技成立之初就一頭扎了進來，任是哪家公司向他拋出再優厚的待遇也絲毫不為所動。在所有人都以為蕭風雲是為了偉大的愛情而獻身於此時，他又開始四處活動，花了一個月時間，把昔日的朋友以可憐的微薄薪資從別的軟體公司邀請到雄霸工作。說是邀請，其實就是**裸地跑去挖別人公司的牆角！自家公司的技術骨幹竟被別家以幾k的薪酬待遇撬走，這讓各大公司憤怒之餘卻也沒有一點辦法。不是他們沒有能力留下這些程序員，最大的原因是出在了蕭風雲的身上。蕭風雲在國內軟體業界的威望和人緣都不錯，人家幾句話就頂他們許多口水。結果也讓蕭風雲與這些大佬們或多或少地結下了恩怨。
于晴剛開始也以為蕭風雲是為了追求她才肯屈尊自己這個小小的公司裡面，後來才通過某些渠道得知，他曾在父親撐控的一家子公司的工作過。于晴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原由。
對於父親的安排，于晴從來都是無理由地排斥和感到厭煩。如果不是因為蕭風雲的能力特別出眾，為公司立下了汗馬功勞，恐怕她早就將其一腳踢出了公司。而她帶著劉一山去人才市場四處尋找精英高手，也是為了想震一震蕭風雲，免得他在公司內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蕭風雲在於晴的心目中那囂張不可一世的形象，來源於技術部門的全體人員對蕭風雲的崇拜和絕對信任。直接導致了于晴在傳達一些指令的時候，經常會遭到或多或少的阻礙。
……
敲門聲響起，會議室緊閉的門被人推開了。
劉一山從外面走進來，朝坐在主位上的于晴微微一點頭，然後身子往旁邊一側，身後的兩個人頓時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兩人一前一後。前面一個二十來歲的樣子，一身西服正裝，梳著瀟洒的中分頭，一張笑呵呵的臉上長了幾粒青春痘，明顯是還未完全脫離青春期的煩擾，那張臉帶給人一種傻傻的感覺。
在座中有幾個人看了這種情形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想就這個人還想和蕭哥來個分庭抗禮或是蓋壓一頭，那無疑是痴人說夢。早就聽說老闆和老大暗中不和，一直想招兩個「狠」角色進公司殺一殺蕭哥的傲氣，沒想到招回來這麼一個獃頭獃腦的人。其實，蕭哥對老闆挺好的，至少他們是從來沒見過蕭風雲對老闆過脾氣，經常無緣無故脾氣的反倒是後者。
再看向後面一人，長相平平無奇，除了身材高大些，大家也沒從外表看出花兒來。但是，卻總感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氣質籠罩在這人的身上。不少人看了他一眼，竟能從心中生出一絲包含有平和，淡定，不羈的意味來。
這個人有點意思。蕭風雲在兩人進來的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把目光鎖定在第二個人身上。從這個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未知的威脅。
就像是他正面對著一柄無鋒的厚劍，還未出鞘就已經令他警惕之心大起。說來也奇怪，以表相來看人從來不是他所認同的。有時候一個人的外表往往最容易欺騙人。
而現在，他就這麼真實感受到了。
就是這麼奇怪。
這兩位新人自然就是楊風和昨天那位姓林的小伙林飛了。
當所有人都在觀察這兩名新晉員工的時候，一直穩如泰山地坐著的于晴這時候站起來，笑眯眯地道：「這兩位是我和劉先生請來公司的技術人才，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加入吧。」說著帶頭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表示歡迎，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掌聲拍的唏里嘩啦的，只持續了三四秒鐘。
于晴眼睛里流露出的一絲惱怒一閃而過，接下來微笑著將兩人介紹給大家認識，又讓劉一山將公司的基本情況和一些相關業務從頭至尾專門向兩人解說了一遍。這種待遇，再次加深了眾人對楊風和林飛兩人的惡感。
「媽的，剛進公司就裝大爺，讓我們坐這等你們也就罷了，現在又讓公司的堂堂法律顧問給你們來一場專業解說，那哥們就拭目以待，看你們以後的日子是怎麼在悲慘凄涼中度過的。」坐在蕭風雲身邊的魯肅生拿眼神斜瞟了對面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又和大家一樣神遊物外去了。
楊風和林飛自然不知道，因為於大老闆對他們倆人寄予過高的厚望，這一場小型歡迎會竟暗中莫名其妙多了幾個敵人。
聽著劉一山一本正經地坐在於晴下方給兩人講解公司業務，楊風直覺得世事無常莫過於此。雄霸軟體科技是一家軟體公司沒錯，可做的主要業務卻跟網路安全直接掛鉤，那就是——殺毒軟體。
當初的招聘布告公司簡介上面並沒有把主要業務放進去，讓楊風以為這是一家很普通的為中小型企業服務的計算機軟體公司。要知道在如今國內幾大殺毒軟體巨頭的虎視眈眈下，殺毒軟體在國內市場能給別人留下來的估計只剩下饃饃渣子了。
小小的剛成立時間剛過一年的雄霸軟體科技的這種做法，說白了就是要從老虎嘴裡奪食！在霸王身上拉屎！
楊風現自己轉了一小圈，又回到了他當初想要逃離的網路安全上。在他私心裡認為，就是這個令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毀了自己的幸福，也從而將真正的自我丟了。
……
他的目光快掃過這個只有幾十平米的小型會議室，在東面牆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地球儀為背景的廣告牌：
「三年內問鼎國內頂尖軟體科技公司。」
「五年內進軍國際市場。」
「八年內進入世界五百強。」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氣魄！
殺出一個未來。
楊風的心裡生起一股明悟。
大學畢業以後，八年的孤獨俠客般的生活，八年的瘋狂學習計算機知識，八年的慣性反思與逆向反思，早已令他形成自己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李晚虹的離開，在他的思維模式中就是一個新的課題，一種新的程序現。他迷失在理性的思考裡面，越是想去探究這類終極性課題，他就離答案越遠一分。
在青牛鎮最後一夜的反思，王長軍酒桌上的一席真心話，甚至一樹喬葉，一朵薔薇花朵，一個狂妄無比的公司宣言。這些有形或無形的東西化成一個個奇怪的符號都會找到他，令自己心有所感，所思，所悟。同時他內心強大的意志又會跑出來作怪，令他覺得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不可被自己原諒的。
這種種龐大到無可比擬的內心活動和掙扎，除了楊風自己，沒有任何人想象得到千萬之一之兇險。
時間如果再過去一兩年，估計楊風真的會有癲狂的一天。還好，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這個明悟，楊風不知道其實它還有個名字，叫做情商上的開竅。
「感情之事不可強求。要去的便去，要來的便來。」楊風這時又想到了金庸老爺子的一句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正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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