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又要睡地板了
江月白有些急不可耐,帶著胡霽色去了那個傳說中的文院之後,放下行李就往後院跑。
胡霽色一肚子疑問,一邊跑一邊道:「你對你小舅娘為什麼這麼不客氣?而且她看起來好像不大喜歡我……」
「霽色!」江月白突然提高了音量。
「啊?!」胡霽色被他嚇了一跳。
「喵嗚。」
從林子里突然竄出一隻大橘,猛地就撲進了江月白懷裡。
「喵嗚喵嗚喵嗚。」
雖說是只公貓,卻拚命把腦袋往江月白懷裡蹭,那大貓爪在小白衣服上留下一個個爪子印。
胡霽色:「……」
她有些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神志,道:「它,它叫霽色啊?」
江月白把貓抱了起來,對著媳婦,笑道:「你瞅瞅是不是和你很像?」
胡霽色:「???」
那隻肥貓諂媚地:「喵嗚。」
……果然是隻眼色的貓啊,但跟她到底哪裡像了。
江月白抱著那隻看起來足有十幾斤的大貓,樂顛顛地就進了書房。
這文院是他少年時期住的地方。
雖是皇子,但寄宿在江家的時候,江太傅為了鍛煉他的心性,並沒有刻意寵溺他。
這是個很是普通的青磚綠瓦的小院兒,院子里沒有花,但是種了不少樹。
或許受了江太傅文名的影響,這裡透露著一股子書香味兒,又很是寧靜。
院子里的下人一共四個,有兩個小廝兩個丫鬟。但看樣子都是後來配過來的。
江月白兄弟倆翻身之後,不可能不好好安置當初跟在身邊的人。
他領著胡霽色進了書房,然後把那隻大肥貓放在書桌上,然後笑道:「我們霽色最喜歡看書了。」
胡霽色:「……」
「喵嗚。」
肥貓用爪子踩了旁邊的硯台,然後在潔白的宣紙上留下一個個梅花膠印。最有趣的是它的神情,彷彿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下連胡霽色都看得稀奇,這種喜歡踩腳印的貓,確實很少見。?
正看呢,小白突然從身後抱著她。
他笑道:「那兩年,我每天在書房呆著的時候,它都來。說來也奇怪,當時魔障了似的,覺得它的神情,舉動,都像你。」
胡霽色看著那隻貓不知道串了什麼血統的大餅臉,猶豫了一下,道:「它小時候應該比較秀氣可愛吧?」
「跟現在差不多。」
江月白抬頭親了親她的鬢角。
在這個地方似乎讓他回憶起了他的少年時光,又似乎是償了他當初在這裡睹貓思人的念想,他竟然就有些衝動了。
胡霽色有點害羞,主要是有隻貓在身邊看著……?
但又正是因為有這隻貓,讓她想起當年那個在這個小書房裡伏案讀書的少年,突然就有些溫情和心軟。
他伸手來解她衣服的時候還是被她攔住了,她小聲道:「我怕那隻貓撓我。」
江月白一手摟著她的后腰,一手抓了桌上的宣紙上,直接隨手一揮全灑在了地上。
「喵嗚!」
向來只聽說貓有追球的本能,這隻貓卻有追紙的本能,立刻就從桌子上蹦了下去。
胡霽色都樂了,抬頭親了他好幾下。
……?
梅氏和江硯濃過來的時候,聽見書房裡傳出來的歡聲笑語,梅氏倒罷了,江硯濃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青天白日的,就關上門在裡頭嬉笑,真是成何體統!」
梅氏連忙勸丈夫,道:「咱們二爺的性子自小拘謹,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那位新婦是鄉野之人,或許性子格外天真爛漫些。」
江硯濃的臉色這才好看些,道:「禮不下庶人,或許確實缺了些管束。」
裡頭早就消停了,畢竟小白耳力好。
不過一會兒,江月白就親自來開了門。
江硯濃顧不得失禮,立刻就拿眼去看新媳婦。
卻見是個非常年輕的小姑娘,面上脂粉未施,打扮也很簡潔大方。
倒不是那種不正經的,江硯濃心想。
他又想,聽說讀過些書,但在鄉下地方能有什麼名師?無非就是囫圇認識幾個字,和京城正經的才女不能比的。這一點上,二爺當年才冠京師,匹配上倒是委屈了。
可看這姑娘大大方方的模樣,胚子是好的。當初救了二爺和今上的命,心地肯定也是好的。
他在那胡思亂想,江月白已經拉著媳婦轉了個個兒,一邊道:「小舅舅,你再這麼瞧下去,我可要翻臉了。」
梅氏連忙拉了江硯濃一下,笑道:「怎麼還發愣呢?前頭嘴裡不是一直念叨著想二爺了?」
江硯濃回過神,哼了一聲,終於還是先帶著梅氏行禮了。
胡霽色敏銳地發現,小白見著小舅舅的時候到底還是不一般,雖然神色之間有些不耐煩,可情緒上卻是喜悅的。
他客氣地請舅舅和舅娘坐了,然後看了胡霽色一眼,笑道:「既然是在家裡,便不要拘禮,免得霽色不自在。」
胡霽色:「……」
她的臉還有些熱,腦子也不大轉得過來,主要是剛才……?突然被打斷實在有些尷尬。
可惡,為什麼小白就一臉坦然?
江硯濃倒沒覺得有什麼,心想新媳婦是鄉野出身,確實應該讓著些。
梅氏非常和善地笑容了笑,道:「殿下,這趟陪我們二爺回來,是辦桂兒的事兒嗎?」
胡霽色莫名其妙:「桂兒?」
梅氏笑道:「桂兒是我們二爺的貼身丫鬟,當年為了二爺,可是擋過刀的。二爺遭難那些年,也是桂兒守著府。如今啊,陛下都感念她的好,破格封了個縣主,給她分了府的。」
胡霽色認真地聽了,道:「世間難得有這樣的忠僕,陛下安置得挺好。但陛下既然已經安置了,我們還要辦什麼?」
她抬頭看了看江月白,雖然在笑,但那笑容里包含著從今天開始就要他睡地板的警告。
「你把她叫來給我看看吧,我也該好好謝謝她,我夫君年少時都是她照顧的。」
江月白:「……好。」
這時候,江硯濃道:「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原就是你的省事丫頭,人家姑娘等你這麼些年,怎麼也得給個名分,也算成全了人家的念想。」
江月白長嘆了一聲,心想今晚這地板是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