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6宜妃的絕望
話音剛落下,外頭就響起蘇逸清的笑聲。
他背著手走進房門來,笑著看向暖閣里的兩人,問道:「是誰又在這裡說我的壞話呢?」
沈忘心連忙說道:「是外祖母在誇您好呢。」
沈忘心留在蘇府用了午飯,午飯過後,蘇老夫人照例要休息,她才帶著兩個小丫鬟離開。
離開的時候,她在走廊上遇到陪著孩子玩的蘇玉。
蘇玉見了她連忙轉過身來,喚了一句:「心丫頭!」
沈忘心出於禮貌停下來,略帶疏離地問道:「祁夫人有什麼事嗎?」
蘇玉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沈忘心沒有絲毫留戀,沒等她把話說出來,就直接帶著兩個小丫鬟離開了。
她不是什麼大聖人,做不到在別人傷害她之後,還大度地原諒別人。
這個時候天已經很冷了,沈忘心身上披了一件斗篷,離開的時候她還緊了緊斗篷的領子,以期讓身上更暖和一點。
蘇玉站在沈忘心身後,看著她堅決地從她身邊走開。她後悔了,她當初如果不是對沈忘心那麼差,今天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局?
但事已至此她早已無路可退。
與此同時,皇宮裡宜妃抱著兩歲的小公主,走進皇帝的寢殿。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皇帝了,小公主雖然不是皇子,但也很受寵。
可以說,是泡在蜜罐里的孩子。可這段時間以來,皇帝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直不來采容殿看她們母女二人。
如果不是得知,皇帝經常到皇后那裡去。宜妃還真的以為,皇帝被政務絆住了身子,無瑕顧及後宮妃嬪。
於是,當宜妃得知,皇帝一個人待在寢殿里,就毫不猶豫地帶著孩子來了。
本來以為,當著小公主的面,皇帝無論如何也會給她一個體面。可宜妃到了皇帝面前,才發現一個男人的心,居然可以這麼冷。
皇帝見了宜妃並不驚訝,既沒有趕她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用一種陌生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宜妃。
小公主見狀,怯怯地開口喚了一聲:「父皇。」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見狀,立刻上前來,把小公主從宜妃手上接過來。
宜妃並不想把小公主交到大太監手裡,她知道小公主是皇帝的血脈,也是自己手上的一張底牌。如果小公主也被帶走了,皇帝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自己。
大太監笑眯眯地對宜妃說道:「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請您不要讓奴才為難。」
宜妃這才把小公主放開。
等到大太監抱著小公主離開,皇帝才把目光落到宜妃身上,沉沉地說道:「宜妃,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
宜妃第一次聽到皇帝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哪怕是自己剛見到皇帝的時候,他都是輕聲細語,態度無比溫和,像是生怕嚇壞了自己一樣。
可這才過去多久?
他就不怕用這種口氣,把自己嚇到了嗎?
不消皇帝多說,宜妃自然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和自己說話。自從周明珠和祁長樂出了事,宜妃就知道這一天不遠了。
她日復一日的等待著這一天到來。可惜,皇帝就連自己的寢宮都不曾踏足,她每天就像在油鍋上煎熬一般,過得十分艱難。
今天她帶著小公主來這裡,無非是覺得,與其就這麼戰戰兢兢地過下去,還不如一了百了,給自己一個痛快。
宜妃聽到皇帝的話,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問道:「陛下可有真正愛過臣妾?」
皇帝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宜妃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真正的心思,她才知道為什麼許多女子都說,世上的男子多薄情。他們愛自己的時候,恨不得把話說的天花亂墜,把天上的星星都給你摘下來,捧到你面前,只為了你展顏一笑。
可當他們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都只會徒惹得他們厭煩罷了。
皇帝見宜妃的模樣,問道:「難道你不記得,朕和你說過什麼了嗎?我幾次三番告訴你,不要與葉蘭清為難。可你聽過朕的話沒有?」
宜妃靜靜地站在原地,她確實沒有聽皇帝的警告。
可這又怎麼樣呢?
就算葉蘭清已經嫁給了邵淵,皇帝的一雙眼睛仍然注視在她身上。
她寧願皇帝不愛任何一個女人,也不願意皇帝對一個女子如此痴情。
宜妃覺得自己是為皇帝付出真心的,每當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蟲蟻啃食一般難過。
「是。」她突然發出一個清冷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孤獨,還帶著一絲彷徨,「陛下的確數次警告臣妾,可是只要臣妾一想起,就是這個葉蘭清,把陛下從臣妾身邊硬生生地奪走了。臣妾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