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往事
扈豐眼睛到現在都還見好,聽見任何關於大宣的任何消息都火起。
這不,一聽宮裡頭送了一大堆名貴藥材來,他可半點也不覺是安慰,更聽著更加嘲諷,即刻大發脾氣。
搖光的院子跟扈豐離得不遠,這邊的動靜她一下就聽到了,頓時幸災樂禍。
她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他也就敢在宮外大嚷大叫,當著宸帝的面還不是一字不敢多說。」
也就是個窩裡橫的東西!
聽見她這番話,月姨既不敢應,也心知勸也無謂,乾脆什麼都不說,只當做沒聽見。
搖光這時轉頭,「對了月姨,宣太子那可有消息?」
「奴婢問過了,並沒有。」
月姨搖頭,旋即又面露遲疑,「公主,您對宣太子真的有那意思?」
雖然主子本就是作為和親公主來大宣的,可她明明是不願意,之前還故意設計弄臭自己的名聲,就是不想任人擺布。
可現在主子卻變得格外上心,月姨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公主的狄國出身,要是大宣東宮本就惹目,再加上名聲受損,更易成為他人攻訐的存在。
早知如此,當初那些事真不該做,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瞧見月姨一臉愁色,搖光只覺得好笑,「月姨,你在想什麼呢?你以為我對宣太子是那門子心思啊?怎麼可能!」
她承認言旨年輕俊逸,文韜武略樣樣皆能,還是大宣太子身份尊貴,確實是個足夠有吸引力的對象。
可是,他縱有千百點好,也擋不住他有妻有子有女的事實。
人家夫妻恩愛,一家和睦,她橫插一腳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聽見搖光的話,月姨驚訝,「公主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月姨你想想,這宣太子還比我小四五歲呢,我這都下手豈非罪過?」
搖光玩笑道:「真要選,我還不如直接選宣帝呢,好歹宣帝更成熟穩重,不會顯得我老牛吃嫩草。」
月姨一聽臉都嚇白了,「公主您可別嚇我,這玩笑可不好笑。」
宣帝可過不惑之年,已經是做祖父的人了,跟花兒般美艷勝放的主子可不好湊到一塊兒。
瞧見月姨立馬大變的臉色,搖光失笑。
這宸帝是有些上了年紀,但也不至於這麼不堪吧。
人家可是堂堂帝王,英偉不凡,若非他無心,這天下女子想攀附靠近的不知幾多,哪輪得到他人嫌棄。
不過這會兒看月姨似乎十分抵觸,搖光也就不說這些了,只笑道:「我就是開開玩笑,月姨怎還當真了?」
月姨這才鬆了一口氣。
嚇她一跳,她還以為自家主子當真對宸帝有意呢!
須臾,她又想起來問,「既然公主您對宣太子並無他念,為何還會跟他……」
搖光杏眼彎彎,「關於這個月姨先不用管了,我以後再告訴你。」
很多事情她還無法完全確認,一切還是等她跟風玲琅見了面再說吧,就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搖光不禁嘆了口氣。
她的身世,只有已逝去的父皇才最清楚明白,可惜他對此一直諱莫如深,便是她如何追問,他也從來不說。
不過父皇嘴巴再嚴,也有意識不清說漏嘴的時候。
記得那次是他心情愁悶喝多了酒在說胡話,她那時候小,有許多糾葛恩怨聽不是很懂。
但搖光清楚地記得,父皇提到自己的生母姓風,自己還有個雙胎妹妹。
雖然酒醒之後,父皇極力否定這事,後來見她問急了,他甚至還惱羞成怒,恫嚇她不準再提。
懾於君父的威嚴,小小的她不敢再提起此事,卻將一切一直牢牢記在心中,日夜惦念,從不敢忘。
她原想著等自己長大之後,等時過境遷,父皇終有一日會願意將一切事實告知於她,哪曾想……
父皇去得太急太快,連遺言都來不及交代,更別說其他了。
搖光本以為自己的身世這輩子都只能成謎,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峰迴路轉,居然讓他在遙遙想大宣找到希望。
原來她的母親節有可能是大宣子民,怪不得這麼多年,自己在狄國怎麼找都找不到線索呢。
……
與此同時,在京城某處暗室
「你,你說的可是當真?」
聽完手下的稟報,扳指男人愣了許久。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著聲道。
鬍鬚男人一臉嚴肅認真,「自是真的,小人已經查證過了,當年齊家小姐確實未婚先孕,秘密生下一名女嬰。
小的還找到不少人證,若是主子有需要,小的現在就可把人領來。」
「不必了……」扳指男人搖手。
他只是一時震撼,並不是不相信。
雖然在見到那孩子時,他心裡已經大致有了答案,但當事實真的擺在面前時,他還是受到了衝擊。
扳指男人捂著自己的眼睛,只覺得那處灼熱發燙得厲害。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背棄他們的承諾!
即使他驟然消失無蹤,她還是傻傻地生下了他們的女兒!
他真的無法想象,一個未嫁女子珠胎暗結,還要將孩子安然生下來,中間需要經受多少委屈艱難。
而他居然只聽見她另嫁他人,就從此生恨,竟從未想過細究中間的來龍去脈。
他真是該死!
有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扳指男人更快地向它擦去。
他吸了下鼻子,聲音平靜地問道:「她現在過得好么?」
唯恐刺激到主子,鬍鬚男人斟酌著話音,「那事之後,齊老將齊小姐嫁給慶原一戶殷富人家。
那人現在靠著齊家的人脈在地方么了個官職,料想齊小姐日子不會過得很難。」
扳指男人忍不住攥緊拳頭,骨頭之間發出咔咔聲響。
要不是因為自己,以她的出身才貌,根本不至於嫁給一個沒本事到需要靠岳家扶持的窩囊廢。
見他面色鐵青,鬍鬚男人開解道:「主子,這其實也算是件好事。那男人需要靠著齊家,光沖這一點,他也不敢隨意欺辱齊小姐。」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安慰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