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冥醫聖
「殿下！」顧輕染心口一提，眉間凝重起來：「之前若有冒犯，還請恕罪！我顧輕染自知樣貌醜陋，配不上您尊夜王，還請殿下賜休書一封，另擇良配！」
「休書？」墨蕭璟冷聲一哼：「你當本王是什麼人？招惹了本王，這麼容易就想擺脫？」
說話間，目光幽深的如一汪寒潭：「況且你已經知道本王的秘密，豈是一紙休書便能脫身？念在你曾救過本王一命，本王才不殺你。你可以選，要麼乖乖做王妃，要麼死！」
聞言，顧輕染目光堅毅決絕：「那你殺了我吧！」
與其戰戰兢兢的任人擺布，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你說什麼？」沒有想到顧輕染會給出這麼個答案，墨蕭璟意料之外，目光倍加冷冽。
這女人，竟寧死也不願嫁他！
咬緊牙關，猛地甩開顧輕染的手：「你休想！」
他極力壓制胸中怒火，片刻后，冷冷丟下一句「明日隨本王進宮請安！」便轉身摔門而出。
聽他腳步走遠，顧輕染才終於鬆了口氣。
總算是逃過一劫。顧輕染卸下全身防備，虛脫般癱倒在床上。
說好的殘廢呢？
騙子！
這尊夜王府根本是個龍潭虎穴！
孤立無援，今後可要她怎麼辦才好？
忽聽得窗外傳來利刃劃過空氣的聲響！
顧輕染精神一振，立刻翻身而起。溜到窗邊，聽著外面無人經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窗子。
一道修長的黑影如鬼魅般閃進屋內，看到顧輕染，笑得明媚如風：「總算找到你了，醫聖！」
醫聖，玄冥醫聖，以一身玄門醫術名揚天下，雖不懂功夫，卻極受江湖人士敬仰，手握可號令天下群雄的英雄令，乃是江湖盟主般的存在。
沒錯，她顧輕染，便是手握英雄令；名震江湖的玄冥醫聖！
而她面前這位，乃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神魘門」的門主，人稱暗夜血狐的令狐瀟！
自當年兩位師父被殺、義父下落不明，顧輕染便男扮女裝孤身踏上江湖路，去尋找殺害師父的兇手，調查義父的下落。
因此世人從不知道，那令無數英雄敬仰崇拜的玄冥醫聖，其實是如假包換的女兒身。
看到令狐瀟明媚的笑容，顧輕染嘆聲搖了搖頭：「小狐狸，你來的真夠遲啊！」
若有他在，又怎會發生這麼多事？
「說吧，可有查到什麼消息？」顧輕染問道。
令狐瀟自袖中取出個信封，遞給顧輕染：「平西將軍似乎與盤虯暗衛有所牽連。」
顧輕染打開信封，從信封里倒出一塊刻有凶獸圖騰的令牌。
令狐瀟道：「這是從平西將軍府上得來的，與你師父屍體旁的那塊一模一樣。」
可平西將軍一生戎馬，是個鐵骨硬漢。想讓他開口，恐怕沒那麼容易。
……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寢殿的門便被敲響。
墨蕭璟推門走進，看到顧輕染正坐在銅鏡前，臉上塗著些黑糊糊的膏狀物體，瞧著比那一臉的麻疹還要噁心。忍不住問了句：「你臉上塗的什麼東西？」
顧輕染一邊不斷將那黑糊糊的東西往臉上塗，一邊說道：「你別管了。放心吧，我不會耽誤進宮的時辰。」
墨蕭璟沒說什麼，退出門去。
顧惜月下的葯，可都是些狠葯。
當初顧輕染也是因為不想嫁給淵政王，才將計就計，故意中了顧惜月的圈套，佯裝毀容。
誰知道，逃過了淵政王，卻又落入尊夜王手上，還險些丟了性命。
現下這毒已經滲入皮下，也到了驅毒的時候，否則真要爛掉了。
洗掉藥膏，重新坐在銅鏡前，鏡子里的人，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膚若凝脂、唇似點朱，眉間一抹形似蘭花的硃砂記，妖而不艷、傲骨天成，真乃傾世無雙，絕代風華！
想想京城這一灘渾水，還是丑一點好。
顧輕染又在臉上塗塗抹抹，片刻后，那些噁心的麻疹一個個冒出來。
她本可以任性離開，可她與尊夜王乃是皇帝賜婚，若她走了，不僅要被通緝，還要連累整個相府。
想來想去，還是設法讓尊夜王寫封休書才最為穩妥。
顧輕染起身理了理衣袍，皇族一向爾虞我詐，暗潮洶湧。今日進宮，免不了要經歷一番明槍暗戰。
……
顧輕染昏昏沉沉，進了宮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直打哈欠。
直到下馬車身後來了人。
回身看去，是淵政王與顧惜月，還有另外一對男女。
墨蕭璟亦是目中閃過一抹寒意，抬手抱拳，冷冷開口：「見過兩位皇兄！」
說話間，目光有意瞥向墨成賢身側那女子。
那女子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
墨蕭璟指了指墨成賢夫婦冷聲道：「染兒，這是御賢王，和御賢王妃。」
說話時，刻意將「御賢王妃」四字壓重。
顧輕染目光朝幾人掃了一圈，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奇怪的意味，平靜的氣氛之下似有刀光劍影交匯，莫名詭異。唯那御賢王妃低著頭，彷彿不在狀況之中。
墨蕭璟眉頭倏的蹙緊，看著御賢王妃，目中似有痛意。
感覺到他的目光，御賢王妃將頭低的更低。御賢王卻是搖了搖摺扇，似乎對墨蕭璟的反應十分滿意。
墨蕭璟竟有如此反應？顧輕染心裡直呼稀奇。
不是說他拒人千里，身邊從未有過任何女子？
那這御賢王妃……
顧輕染看著他，又看了眼墨成賢得意的神情，陷入思慮。
墨蕭璟似乎覺得還不夠，拉住顧輕染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這舉動實在反常。
顧輕染不露聲色，掙脫墨蕭璟的手掌，端端正正的對面前幾人欠身施禮：「見過王爺、王妃。」
「哎，弟妹怎的如此生疏？」墨成賢笑意溫潤，收起摺扇上前一步，抬手欲將顧輕染攙起：「你既與九弟成婚，便該稱呼本王一聲皇兄才是。」
看似親和，目光卻始終盯著顧輕染布滿麻疹的臉，嘲諷之意濃重。
墨蕭璟目光瞬冷，在墨成賢將要碰到顧輕染之前，一把將顧輕染拉到身後：「染兒初來皇城不久，對宮裡規矩還不熟悉，二皇兄莫怪。」
墨成賢面上笑意有片刻僵硬，但很快恢復如常：「九弟今日氣色不錯，看來身子好了許多，也該抓緊跟弟妹生個孩兒。」
說話間側過身去，溫柔的將御賢王妃拉至身側，滿目寵溺：「柔音剛發現有三個月身孕，本王已迫不及待想見到這孩兒。大皇兄，九弟，你們可要落在本王後頭了！」
墨蕭璟眉眼微抬：「近日玄冥醫聖在皇城出現，本王有幸尋到了他，得贈了些靈丹妙藥。」
他語氣慣常冷肅，可握著顧輕染手腕的手，竟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顧輕染聽著這話，挑了挑眉頭。
這裡頭還有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