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解救倖存者
車隊在樹林間前行。
紅葉飄渺的如同黃昏，煙火的灼燒氣息從窗外灌入，一片雜亂的世界中，滿是殘垣斷壁。
道路間過了樹林，就是廢墟，路也難以走通的廢墟。
蠕蟲人們縮在廢墟之間，望著在道路上前行的車輛。他們是孤舟，在風暴巨浪中搖曳前行的孤舟。
在人們的眼中，那頁孤舟甚至狼狽的不自量力。
不過也有人意識到了那是輛什麼車！他們也看到了穿著軍服的嚕德，明白了這是某種妥協，某種示好。
但是沒有人會為這些人的行徑有何反應，他們只是遠遠的看著，冷漠而無情。
鋼鐵機械構成的堅固章魚還在天空盤繞，任何反抗之人，無論是聖士也好，還是不成規模的軍隊也罷。
蠕蟲人們在城內安置了至少七千名戰鬥人員，但就反抗的煙火來看，這些人不過是落在湖泊的羽毛，不起一絲漣漪。
城市依靠巨木而存在，道路上下交錯與樹木之上，房屋雕刻與樹木之中。但是轟炸致使巨木坍塌，為這個城市造成了致命性打擊。
龐大的木頭就這麼橫在路上，連遠方都看不到了。車隊只能從樹的縫隙底下過。
有的蠕蟲人已經紅了眼，但他們始終沒有輕舉妄動。
一路沉默無言。
……
「我們要去哪兒？」女孩恐懼的看著外面的殘垣斷壁，看著天空中那些遊盪的章魚，縮著身子。
在她的身旁，是同樣看著鐵籠外面的李尚。
「再怎麼也不會比現在更糟。」旁邊的男人開口道。
「那可說不準。」「你不如想點好的，與其在這裡發表悲觀言論。」「還有比現在更悲觀的事嗎？」
「當初要不是你嚷嚷著要和談，我們會在籠子里呆著么？不如跟其他人一起去山裡打游擊呢！」
「帶頭的死坑裡了，你要有問題不如去找他們！」
「吵吵吵！就知道吵！」李尚忍不住開口，「當時分的時候也沒見人拉著你不準去，還不是自己犯賤！」
「你丫說什麼呢？！什麼意思！」那人立刻冒火了，「橫豎都是死，不如老子先把你宰了！」
「你這嘴吃過屎就是不一樣，奈何身體是小兒麻痹動不了，要動手就來，我怕了你了？！」李尚不甘示弱的反擊。
這些話顯然刺痛了那人的神經，他低罵一聲，直接撲了過去，「你看我整不整的死你！！！」
「你們夠了！」另一邊站起的女人一把將那人推了回去，又把準備踢過來的李尚按住，「這種時候還能打起來，小孩子嗎？！」
被攔住，那人也沒再撲過來的意思，只是向著李尚豎了個中指。
李尚呵呵一笑，「看咱們兩個誰先死，屎立含！」
「施立焓！」施立焓立刻補充，「別把沒文化當玩笑！」
李尚嗤笑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看向了天空。
女生這才長出了口氣，耳朵清閑了下來。她也走到了鐵欄旁，看向天空，看到了無處不在的章魚。
李尚沒有說話，施立焓也就不再多言，抱著膀子，縮在角落裡。
一些人跟著在鐵欄旁看著窗外，伴隨著搖晃前進的車輛。
一時之間，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有人咳嗽了兩聲，有人呼了口氣，有人動了動身——這些都在到來的寂靜中清晰明顯。
女生看著天空，輕聲開口，「我曾經幻想過，如果有一天，世界要毀滅了，天崩地裂，無論走到哪兒，都在破碎……」
「人們只能絕望的迎接死亡，在一個任何災難都在發生著的末日，任何地方都是災難的世界——如果我在哪樣的世界，我應該逃向何方？」
這句話的答案是，無論逃向哪兒，都註定了死亡。
但人死之前，總會有一個想去的地方，想在那兒迎接死亡的地方。
但是如果身處在這個世界呢？
就連死亡，都容不下你！
女生手握緊了鐵柵欄。
……
車隊最終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座雕像旁。
他們看到了比雕像與巨木更加龐大的戰艦在城市中停頓。看到了比其他地方數量更加龐大的章魚群。
也看到了獨自坐在階梯上，那個將全身包裹在緊身服中的不明人物。
嚕德從副駕駛走了下來，看著那個身影，微停頓。
駕駛汽車的蠕蟲人看著那人影，卻只覺得瘮得慌，向後看了眼還坐在駕駛位的其他司機，只得喊了一句。
「把人類都卸下來！」
在不遠處坐著的自然就是楚帆。
看著開始陸續打開的卡車後門，與從卡車上緊跟著躍下的人們，這些熟悉的面孔總讓他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雖然眼前的章魚數量龐大，實際上是削減了各項屬性的機器人，一些結構更複雜的稀有金屬被更常見的當地採集金屬替代。
複雜的智能系統也由工程船的獨立智能系統接管。
這樣大部分零件不僅可以通過工程船加工，剩下的複雜零件造價也更加便宜。
依靠著漫天的工程船，平均每分鐘都能落地一個章魚機器人。
不過巨量消耗致使金屬資源虧空嚴重。
最終造出來數萬艘更加簡陋的章魚機器人。
沒錯，就是在好用的章魚之中增加了更加單一簡陋的章魚，致使整體數量看起來十分龐大。
有一些章魚甚至完全可以說拖拉機披了一層坦克殼。
這些簡陋的機器人依靠工程船就完全可以量產。
即便如此降低了章魚的水平，現在為止，楚帆的能源點也降低了一百點。
目前還有六百點左右。
還是得儘快建立自己的生產線。
楚帆一直沒說話，蠕蟲們也就縮在角落站著，不明白是什麼一種情況。
被排在前面的人們更是低著頭不言不語，就像是生怕引起楚帆的注意，而導致自己小命不保一樣。
楚帆遲遲回過神，看到眼前的一切，向那些蠕蟲擺了擺手，「不要惹事，走吧。」
蠕蟲人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誰帶頭跑的，後面的人也像做了賊怕被發現一樣跑的飛快。
看到蠕蟲們跑了，人們反而沒了不安的神情，因為他們所聽到的語言，明明就是來自地球的中文！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中彷彿都充斥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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