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上人
夕陽落西山,餘暉盡散去。一穿著異服的穆州人突然出現在兩軍交戰處,被中原的士兵攔截,又聲稱要找西禾,說是李泊淵派他過來的,有要事稟報。那名士兵接著就將他帶進了西禾的營帳里。
西禾是李泊淵的下屬,直接聽命於他,甚至在東宮都有至高的權利。
「你就是西禾?有個叫李泊淵的讓我把這封信給你。」
他接過信后連忙拆開了信封,從裡面的字跡看,信確實是李泊淵寫的,他接著問道:「給你信的人還說什麼了嗎?他在穆州是否安全?受傷了沒有?」
「他好的很,還有就是,你要給我一筆勞務錢,是那個人說的,他說只要我把信安全送到你手上,就會給我錢。不然的話……」
「你要多少?」
「五十兩銀子。」
西禾答應了,隨即就叫人把錢交給了他。他拿到錢后就後悔了,早知道這麼容易,就索性多要點了。本來他與李泊淵說好,事情辦完拿了錢財之後就不回穆州,可是他賊心不死,想到,這就是李泊淵的把柄,若以此來威脅他,繼續誆騙錢財,那後半生豈不是無需擔憂了,還能發家致富呢!
於是他沒有按照約定好的計劃遠離穆州,而是拿著錢財又折回去了。
李泊淵又怎會看不透他的心思,在他剛混進穆州時,李泊淵就在那附近等著他了。人心都是有貪念的,誰又不想發一筆橫財呢?
「你不是說,拿了錢之後就遠走高飛的嗎?怎麼又回來了?」李泊淵在半道上截住了他。
「你一直在跟蹤我!」
「拿了多少錢?」
「五十兩,不多吧。」
「你既然還沒走那就說明,錢太少了,你還想再賺,怎麼不一次性多要點呢?」
「我害怕你給不起呢!我告訴你,你現在可是有把柄在我手裡了,如果要是汗王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後果肯定嚴重,你小命難保。」
「所以呢?你回來就是為了威脅我的?」
「不算威脅,我們可以合作。你出錢,我出力,我可以幫你跑腿送信,而且絕對不讓別人知道,你不方便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做。」
「哦,是個好主意,可我還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他還沒說完,李泊淵就一刀插進了他的心臟,快准穩恨,當場斃命,死不瞑目。
「我最討厭被威脅。」讓他永遠閉嘴,死,就是最好的辦法。李泊淵拔出匕首,拿走了他身上的錢財,將屍體拖進了草叢裡,在河邊將匕首洗了洗,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離開了。
回到御廷衛,他看到了阿勒耶提鹿從厲金那裡走出來,便迎面向她走去。阿勒耶提鹿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地從他身旁擦肩而過,看得出來,她並不想搭理阿禮。
「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太晚了,有事改天再說。」
「就一會兒,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阿勒耶提鹿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火藥味兒。
「好,是我不該碰你的鹿笛,我向你道歉。可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那一點小事,不是都說草原民風開放,北疆人都不拘小節,豪放不羈,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沒說完……我還想借你的鹿笛一用,不過我絕對不碰,我只是想好好的聽一聽鹿笛的聲音,絕對沒有其他想法。」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想聽鹿笛的聲音。」
「我絕對它很好聽,很特別。」
阿勒耶提鹿還是很不情願,但為了避免再因這件事和他糾纏不清,她就只好答應了,從頭至尾,六個孔音,她都吹了一遍給阿禮聽。
阿禮細細地回味了一下鹿笛的聲音,他堅信令哨的關鍵點,就在於鹿笛。鹿笛的聲音被逐伊聽見了,她過來之前,阿勒耶提鹿已經走了。
「剛才我聽到了鹿笛的聲音,是阿鹿在吹給你聽嗎?」
「嗯,那個鹿笛很別緻,所以想聽聽她的聲音。」
「阿鹿的鹿笛是穆爾塔親手做的,也是送她的唯一一份禮物,她從小打到都一直隨身攜帶,之前丟過一次,還哭的稀里嘩啦的呢。」
「那如果要是被別人撿到,或者別人吹奏呢?」阿禮尤其是想知道後面一個的答案。
「像鹿笛那樣的過口之物,被別人撿到一般他也不會吹奏的。因為在北疆,過口之物就像男子送心愛的人匕首一樣,如果碰了女子的過口之物,就是承諾要永遠在一起,相伴終身的意思。」
阿禮這才明白,為什麼阿勒耶提鹿會如此介意,如此生氣了,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
「還真是好奇,以後阿鹿會和什麼樣的小郎君在一起呢!」逐伊想想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的眼睛停留在阿禮的身上,久久沒有動搖,像是在傳遞著某種特殊的情感。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阿禮,你有……心上人嗎?
他先是默不作聲,后是搖了搖頭,「像我這樣的人,怎麼還會有心上人。」
明月相照,微風拂面,逐伊看著他竟到了痴迷的程度,就在此刻,逐伊突然伸手抱住了阿禮,雙臂緊緊地攬著阿禮,就抱了一下,便鬆手匆匆的跑了,羞澀得臉龐都紅潤了,不敢抬頭看他。
阿禮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著了,還沒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匆匆逃離了。這個擁抱代表了什麼,阿禮的心裡頭也是一團霧水,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可到頭來,卻像是什麼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