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老燕家內部撕逼開始

第249章 老燕家內部撕逼開始

燕王心口老血一翻,差點沒壓住,冷漠的念了一句:「原來如此。」

「不對粗糧徵收糧稅,是大臣們商議了很久才決定的。」她端正了態度:「粗糧飽腹且比稻穀小麥好養活,如今缺糧的局面並未緩解,如果為了提高糧稅而一味的要求百姓種植細糧,只怕除了提高糧稅外沒有任何好處。

故此臣以為,鼓勵百姓種植粗糧,等百姓手裡囤積的粗糧足夠度日之後,再徵收粗糧的糧稅,百姓溫飽有度之後,自然會為了販賣而種植細糧,如此也不耽誤糧稅。」

她說的頭頭是道,大臣們也都不吭聲,燕行書也沒說話。

這些都是他們商討了幾個月定下來的,嬴黎沒有添油加醋,他們自然不需要解釋。

瞧著滿殿的大臣都啞口無言,燕王心裡的危機感更大了,他不過做了一年的甩手掌柜,朝堂之事就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了。

燕行書悄悄打量著燕王的臉色,再往嬴黎看了看,坐看好戲的模樣。

「皇上,你還有別的問題嗎?」嬴黎問道。

燕王不吭聲,心裡火大的很:「侯爺還真是治國有方啊。」

「都是同僚配合的好。」她笑盈盈的往燕王心口插刀子,燕王更火大了。

窩著火把剩下的摺子瞧了,就沒一件事需要他拿主意的,全都是嬴黎處理好了,事後來告訴他一聲的。

這裝腔作勢的尊重臣服姿態,差點讓燕王吐出一口老血。

自御書房出來時,大臣們臉上的神情值得好一陣琢磨,嬴黎處理政務比燕王處理政務利索多了,該做什麼她會直接安排,根本沒有那些需要猜心思的活計,而且她會自己出城去看。

更不會說出去年能收上百萬石的糧稅,今年依舊可以收那麼多,還可以再多這種蠢話。

三三兩兩的說著話出來,正趕上王皇後派人來送點心,嬴黎聽著嬴穹說話,隨意一瞟,立馬注意到了嬤嬤手裡捧著的點心。

她腳步稍稍一頓,頓生疑惑。

走出不遠,嬴黎回頭去看,嬤嬤已經將點心交給燕王身邊的人送進去了。

回府後,還沒換下朝服嬴黎就問嬤嬤:「今日二殿下府上又來人拿點心了?」

「是。」嬤嬤替她抱著衣裳:「一早來的,要了核桃酥和花生糖,哦,還要了桂花糕,廚娘還問了,說自二皇子妃有了這一胎,是不愛吃桂花糕的,先前都特意囑咐不要,怎麼今天就要了,還讓小丫鬟又確定了一遍。」

嬤嬤絮絮叨叨,嬴黎心裡也明白了,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故意來她府上拿一份桂花糕,又故意讓她在御書房門前瞧見那份桂花糕,這不就是再告訴她,他有辦法將她府上的點心順利送入御書房並讓燕王吃下嗎?

那麼,但凡她敢在點心裡下毒,燕王必死無疑。

可這麼做分明就是在賭燕行書的人品了。

他若不出賣自己還好,一旦他動了歪心思,反手說出點心是從她府上拿的,那她可就是弒君之罪了。

在指使李家的事情查清楚之前,嬴黎對燕行書可不敢放鬆警惕。

「交代廚娘,二殿下府上若是再來取點心,一定要登記造冊,讓取點心的人在旁邊瞧著怎麼做,用了什麼都要悉數記下來,別鬧出什麼幺蛾子。」

嬤嬤連聲應答,替她摘了發冠,拿起梳子替她挽發:「另外,今日表小姐問這木雕像是不是家主失散的夫君,還問叫什麼名字,奴婢沒作答,表小姐仔細瞧了瞧才走。」

「以後我的院子和書房都讓人看緊些。」她拿了耳環戴上:「特別是林秋兒,無事獻殷勤。」

嬤嬤應了,替她收拾好,趕忙拿了薄棉夾襖過來,又把手爐遞給她抱著。

吃過早飯,她閑著看書,嬤嬤在屋外叫住打鬧嬉戲的小丫鬟,嗔罵了幾句,吩咐她們去剝核桃與瓜子,然後才端著點心進來。

「這是用糖漬的野橄欖,家主嘗嘗。」

嬴黎吃了一顆:「街上有賣野橄欖的嗎?」

「這是人家送的。」嬤嬤坐在小杌子上:「前幾天有一對夫婦在街上賣蜂蜜,買辦見他們的蜂蜜好,就讓他們按例送來,也省的府上再去雜七雜八的買,那對夫婦滿是感激,特意送的野橄欖。」

糖漬的橄欖先澀后苦再回甜,味道也還不錯:「養蜂辛苦,這該是在城外就有地方吧?」

「似乎是,買辦去瞧過,一家幾口住在山裡,平日里只管在山間採摘蜂蜜,自家也會養一些,但不多。」

嬴黎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看了一會兒書,實在無聊,把書丟了說道:「今日天還早呢,你去把買辦叫來,讓他帶我去瞧瞧養蜜蜂的地方吧,正好散散心。」

「是。」嬤嬤起身去叫買辦。

嬴黎也沒換衣裳,穿了件厚實的斗篷就走。

跟著買辦進山,騎馬走了一半,剩下的路就只能徒步了,讓小廝在山下守著馬,他們走了上去。

山路崎嶇,但嬴黎絲毫不介意,一路爬到半山腰,兩間土屋出現在眼前,屋前有個曬太陽的老婦人,有個洗瓦罐的小姑娘,有個逗狗的幼童。

站在半山腰,可以直接看見鄴城一角,視野開闊,雖初冬蕭條,但風景絕佳。

嬴黎深深吸了口氣,不由得神清氣爽,心裡都敞亮了。

「四娘。」買辦叫了一嗓子。

洗瓦罐的小姑娘看過來,立馬笑出一口整齊的貝牙:「老爺,您怎麼親自來取蜂蜜啊,回頭小人給您送府上去。」

「不是,是我家主子出來散心,閑逛到此處的。」買辦錯開身子,正四處打量的嬴黎笑盈盈的沖他們點了點頭。

四娘看見她,一臉驚訝的痴笑起來,趕忙過去把昏昏欲睡的老婦人搖醒:「奶奶,你瞧,像不像戲文里的仙子?」

迷迷瞪瞪的老婦人依舊垂著頭打盹,並未理會他們,四娘蹲在她身邊,滿是驚喜的瞧著嬴黎。

「你父母又去山裡了?」

四娘搖搖頭:「沒有,我爹娘帶著我哥哥他們在山裡搭窩,說天冷了,怕自家養的蜂子凍死,要用泥巴給他們壘個窩。」

「去瞧瞧吧。」嬴黎攏著袖口:「我還沒見過呢。」

四娘立馬帶他們去,繞過屋子,順著屋后的一條小路爬上去,穿過林子到了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正有幾個人忙活著呢。

「爹。」四娘跑了上去,拉住一個中年說話,中年正在拿泥巴壘牆,瞧見買辦慌了一下,看見嬴黎,便立刻過來了。

「老爺怎麼來了?」

當著嬴黎的面兒被喊老爺,買辦很不好意思,急忙說道:「無事,我家主子閑逛到此處,就來瞧瞧。」

「給主子磕頭了。」中年說著話就要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跪下。

嬴黎抬了抬手:「忙吧,我就隨便看看。」

她去瞧了瞧他們壘的屋子,又去看了看裝在箱子里的蜜蜂,見盆里有些採好的蜂蜜,問了中年後沾了一些嘗了嘗。

「主子,這個果子也很甜。」四娘遞過來兩個紅紅的果子,眼睛里全是對嬴黎的喜歡,說話小心翼翼的,一副乖巧機靈模樣。

嬴黎笑了:「你多大了?」

「十三歲。」

嬴黎點點頭,謝了她的好意,將果子拿在手裡。

她沒怎麼說話,四下走了幾步就離開了,買辦趕緊跟著,也就不再打擾這一家。

回去的路上,嬴黎問道:「他們孩子很多啊。」

「是很多。」買辦挺了解情況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病痛又多,夫婦倆生了五個孩子,最大的小子快二十了,一身力氣,平日里打獵,到是能幫襯著家裡掙份口糧,其他的都還小,賣不了力氣呢。」

嬴黎明白了:「那丫頭不錯,挺機靈的,留在山裡可惜了。」

「四娘那丫頭的確機靈,人也勤快,只是這樣的家裡,將姑娘養到十五歲及笄了就會嫁出去,不然家裡養不起啊。」買辦忍不住一陣嘆息。

「回頭你去問問她父母,可願意讓她來府上做丫鬟,這樣也能替家裡掙份口糧。」

買辦笑了:「家主若有此心,她父母必定是應允的,好在家主不是男人,否則這話一說,得讓人動歪心思了。」

「是嗎?」嬴黎也笑了:「就算我是男人,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買辦趕忙說道:「侯爺若是男子,只怕這後院定然美女如雲,好些女子以為侯爺是男子,暗中都要以身相許了。」

「哪有那麼誇張?」嬴黎大笑了兩聲,打馬回家,後來的事也沒怎麼問。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下來,馬上就是年下罷朝的時候,老白難得有空拉著蔡勛一塊來侯府相聚,他如今已經升任了太醫院院正,平日里忙的不行,蔡勛也忙,他要籌備除夕宮宴。

侯府長亭里,火盆上靠著油滋滋的肉,爐上暖著燒酒,他們自己邊烤邊吃,好不快活。

一杯熱酒下肚,老白滿臉快活:「舒坦,我都幾個月沒碰過酒了,當真是熬人。」

「太醫院有這麼忙?」嬴黎細細的在肉上撒了鹽,翻了翻夾到碟子上,吹一吹,等稍稍涼了些立馬塞進嘴裡,一臉回味。

老白又喝了一杯酒才說話:「忙,忙的腳不沾地,自從這天氣變冷后,皇上的身體就不大好了。」

「他又怎麼了?」

「胖,太胖了,胖的一身是病。」老白放下酒杯就開始吐槽:「先前喝鹿血壞了身子,已經交代他好好保養了,結果呢,沒一個月就又開始,大魚大肉,油油膩膩,他還總說自己頭暈。

胖成那樣能不頭暈嗎?你知道他為什麼能坐著就絕對不會站起來嗎?先前還能自己走兩步,如今享福慣了,終日不是坐著就是靠著,稍稍走幾步,一雙腳就腫的沒眼看。」

嬴黎上心了:「這麼嚴重?這該是有忌口的吧。」

「嗯,要飲食清淡,能挨餓絕對不多吃,什麼油油膩膩的菜啊都要少吃,哦,還有甜食也不能吃,否則保不齊哪天就沒命了。」老白很是糟心。

蔡勛忙給他夾了一塊肉:「白院正辛苦了,吃肉吃肉。」

「這到是有意思了。」嬴黎笑起來:「前些日子,燕行書來我這裡取了一份桂花糕,借王皇后之手送去了御書房。」

老白臉色猝然凝重:「桂花糕?你做的?」

他是曉得嬴黎什麼口味的,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定然是足量的放糖進去的。

「不,是我家廚娘做的。」嬴黎喝了口茶:「野豬精身體不對勁需要忌口的事你告訴皇后了嗎?」

老白搖搖頭:「沒有,告訴了雲貴妃,還被警告不能告訴第三人。」

「嗯?」嬴黎和蔡勛眼神一對:「這事還挺有趣,那我明白了。」

他們倆又把腦袋伸了過來:「明白什麼了?」

「燕行書肯定是不知道野豬精的身體狀況,所以他才會送一份桂花糕過去,他肯定是想暗示我,他可以把我府上的東西送到野豬精面前,如果我有下毒的心思完全可以大方動手了。

可他不知道,野豬精現在已經不能吃這些了,所以他才敢送,最有意思的是野豬精收了,沒有拒絕,這就說明野豬精在防著王皇后和燕行書,怕他們母子對自己不利。」

他們倆點點頭:「有道理。」

「那如果讓皇上以為二殿下是知道的呢?」蔡勛問了一句。

老白壞壞的笑了一聲,嬴黎卻不贊同:「不能讓燕行書被廢被殺,我要把他捧上去。」

「為啥?」老白不懂了:「你都把小野豬精殺了,將來燕行書登基,王皇后就是太后,她能放過你?你還不如換成雲貴妃的兒子呢,雲貴妃得寵,最少能讓野豬精不那麼針對你,而且她兒子小,將來登基了也好控制。」

嬴黎搖搖頭:「除去我的一點私心,燕行書登基,對大周有利。」

「什麼利?」老白追著問。

這個嬴黎就不能說了,她總不能現在就說燕行書廢除了野豬精宮妃殉葬的事吧,畢竟燕行書是為了自己的女人才執意廢除的,其他皇子為此大鬧特鬧,除了他,其他人都不願意廢除宮妃殉葬;也不能說燕行書確立了大周嫡子承位制吧。

要知道,老燕家後面鬧出來的那些兄弟爭皇位的戲碼,就是嫡系廝殺,庶出完全沒資格摻和進來。

也就出了一個嬴氏嫡女的孩子登基的例子,最後還被人給廢了。

她不說,蔡勛忙岔開話題,老白也就不再問了。

一盤子肉烤完,他們倆都有些醉了,嬴黎也有些撐了,靠在藤椅上忍不住打哈欠。

「書生,你還不打算成親啊?」老白有些大舌頭了:「先前居無定所你說不著急,現在該著急了吧。」

蔡勛趴在桌上,擺擺攤,打著酒嗝:「再等等,我還沒找著呢。」

「你一尚書大人,難不成還缺媒人說親?」老白過來摟住他的肩膀:「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找。」

蔡勛呵呵笑起來,還是不說。

他們倆醉醺醺的聊,嬴黎聽著也覺得沒意思,正無聊著,林秋兒來了。

「表姐。」她笑盈盈的走過來,大步流星,眼睛一掃,就注意到了老白和蔡勛。

嬴黎沒說話,等她自己表明來意,她笑著走到跟前:「今日丞相同我說話了。」

「然後呢?」她露出想聽的興趣。

林秋兒立刻在她身邊坐下來:「我一連給他送了一個多月的詩文禮物,今日他答應我,可以進丞相府,但只是以女客的身份,不過這樣也好啊,距離更近了。」

嬴黎笑而不語:「你樂意就行了。」

「表姐,你不會嫌我丟人吧。」林秋兒突然抱住她的胳膊,語氣嬌嗔:「你別怪我好不好?」

嬴黎站起來,順勢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你不是孩子,做什麼事情心裡有數就行了,我就是一個表姐,其實並不能管束你。」

她不吭聲了,嬴黎叫來嬤嬤:「把老白和書生安置一下,我去消食。」

她沒搭理林秋兒就走了,林秋兒也沒吭聲。

次日一早,她特意趕了嬴黎早朝的時候與她一塊出門,大搖大擺的去了丞相府。

夏隸很忙,午後才回來,換了衣裳將林秋兒叫到了正堂。

他依舊一副從容模樣,臉色略帶清冷淡漠,直接問道:「你求了我那麼久,到底有什麼事?」

「求你替小女報仇。」林秋兒跪了下來。

夏隸不懂了:「你要報仇大可找嬴黎。」

林秋兒一陣搖頭:「小女的仇人就是嬴黎,她殺了我外祖母,霸佔長房所有家產,不管我的死活。」

「這話說得好沒良心。」夏隸臉色陰沉了幾分:「據我所知,當初嬴黎的母親被贏家老太太所殺,她為母報仇才動的手,事後,她也對你做了安排,那就是讓嬴氏其他人收養你,如此還不夠?」

林秋兒氣憤不已:「我外祖母只是給她母親立規矩,是她母親自己身體弱沒扛住才死的,我外祖母不是故意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上一章下一章

第249章 老燕家內部撕逼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