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養鬼之始
我笑了，收好羅盤后拍拍老白的肩膀：「解決這種事太簡單了，你從進來時就憋著的那東西可以釋放了，只要用污穢之物一澆，鬼打牆什麼的直接完蛋。」
「不是說童子尿才好使嗎？」老白不解的問我。
「是啊，童子尿才好使，但是，我在你放水的時候可以念咒語啊，所以，你的東西和童子尿一個功效了。」我笑著回答。
「原來如此，哈哈。」老白大笑，豪邁的解開褲腰帶，直接放水。
我念了一下加持咒語，果然，前方的濃霧似乎晃蕩了一下，接著，我們就看見不遠的霧氣中出現了隔離黃條，顯然，鬼打牆失效了，我們早就到了這兒，只不過，一直在原地打圈圈兒。
「小鋼，果然好使啊！」老白興奮的指著隔離條。
「咦，小鋼，要是沒你在一旁，我自己遇到鬼打牆怎麼辦，哪有童子尿可用啊？」老白忽然擔心起來。
「你問我啊？我也沒轍，那就等到天光大亮之後吧，陽光照射一段時間，鬼打牆也就解了，只是，這一晚你要堅持住啊。不過，你有菩薩護體，一晚上還是能撐住的。」我指一指他重新戴上的項鏈。
「這樣啊……，可惜，那高僧出外遊方去了，不然，定為妻女們求來項鏈保平安……，咦，小鋼，你的黃符最好使了，回去后多賣給我幾張好不？」
老白忽然發現自己變傻了，現成的高人就擺在眼前，自己還想什麼呢？
「可以啊，回去再說。」我擺擺手不以為意回應，已經入行了，以後就指著這玩意吃飯了，勞動所得，合理合法不是？難道畫符只能自己用嗎，扯淡吧？
「定！」
我忽然一聲大吼，桃木劍瞬間出手，一下子就將一隻偷偷探出來的細長鬼爪，釘在了地面上。
「嗷嗷…啊…！」
慘叫聲震動我和老白的耳膜。
我倆定睛看去，只見一個渾身漆黑的小鬼，手臂被釘在地面上，一邊慘叫，一邊用沒有瞳仁都是黑色的鬼眼瞪著我倆。
老白嚇了一大跳，此時，這小鬼正要偷襲他呢，被我一下子釘住了。
老白急急躲到我身後，探頭看著地上的死孩子小鬼，然後尖叫起來：「這不是我們來時……：」
「沒錯，就是它，這廝報復心很重。鬼打牆就是它弄出來的，這不，一看鬼打牆破了，就想故技重施偷襲你了！」
我冷笑著說，掏出一張鎮鬼符，作勢要貼在小鬼腦袋上，這一下就能讓其灰飛煙滅，我對總想害人的鬼不會留手的。
「不要啊，法師饒命啊。」
一聲非常悅耳的聲音響起。
我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老白也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黑黝黝、其丑無比的小鬼身上黑光一閃，然後，一個穿著小紅裙子，粉妝玉琢，看著只有七八歲大的漂亮小姑娘，出現在我和老白面前，只見她有著嬰兒肥的臉龐上都是痛楚之色，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一臉的祈求之色。
「窩巢！」
我和老白都爆了一句，我這符紙怎麼都落不下去了。知道這是一隻髒東西，但看著這樣萌屬性的小傢伙兒，我真的下不了手了。
我蹲下身體看向小姑娘，緩緩說：「你為何徘徊在這裡呢，你的父母呢？」
「我不知道啊，我的記憶缺失的嚴重，偶爾能清醒一會兒，我不是故意襲擊你們的……。」小姑娘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我，眼中都是惹人心疼的神色。
「難道，你這個小傢伙不是這個鎮子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一隻孤魂野鬼，遊盪到這裡的，不受鎮子的控制和拘束。
「我不知道啊。」小姑娘繼續搖頭，然後，可憐兮兮的看向手臂上冒著黑煙的桃木劍。
我嘆了一聲，回頭看看老白，老白也是一臉的憐惜之意。
算了。
我咬咬牙，伸手拔下桃木劍。
小姑娘一下子就飛竄出去，躲在濃霧中看著我倆，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我們走吧。」我將桃木劍插進劍鞘，對老白說。
老白忽然伸手指一指。
我心頭一動，回頭就發現小姑娘就在我身側，正仰頭看著我。
「大哥哥，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我迷路了，不知道去哪裡啊。」小姑娘咬著小手指，很是期待的看著我。
「這……？」
我有些猶豫，但想起我們茅山鬼門不就是要養鬼后度化它們進入輪迴嗎？帶走小姑娘豢養，讓她早日恢復意識去地府，這是善舉啊。
我沉吟一會兒，緩緩說：「我可以帶你走，但你要發誓聽我的話，不可隨意害人、嚇人，你要是發誓了，我就帶你走，並為你安排以後的路。」
「我發誓，聽大哥哥的話，不隨意害人嚇人。」小傢伙馬上發誓。
鬼的誓言遠比人的誓言更有效。
我掏出一張折好的紙人，告訴小姑娘，她可以暫時住進這裡。
小丫頭一聲歡呼，化為一道紅氣，鑽進紙人中不見了。
我將此物貼身放好，回頭看見呆若木雞的老白，嚇唬他說：「老白，以後我有事就讓她去通知你好了。」
老白身體一晃好懸摔倒。連連搖手說：「別，別，別，小鋼，你可別嚇我了，我真的受夠了。」
「哈哈哈……。」我大笑起來，點一點老白，罵了一聲『膽小鬼』。
然後，我們一道走出了濃霧，開車門進入越野車，將背包都卸在車後座上，真是一身輕鬆啊！這感覺太難得了。
死裡逃生的感覺，非親身經歷永遠不明白有多麼的震撼人心，我此時算是懂了，再看向世界，就有愛了。
打開超亮的車燈，將漆黑的夜照亮。
調過車頭，再也不看鬼影重重的小鎮方向一眼，一腳油門，對著來時路高速飛馳而去。
在車上，我將額頭的玄陰符籙用特殊方式處理掉，關閉了陰陽眼。
我真的不想看見髒東西了。
虧了自己可以控制著陰陽眼開啟和關閉，那些和我一樣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的人們呢，他們不會關閉陰陽眼的方法，是不是每天都過的無比刺激呢……？
我的思緒飄的很遠。
頭上包著紗布像是木乃伊的老白斜眼看我一下，轉過去繼續開車，說：「小鋼啊，我這陰眼是不是能閉上了？我真的很害怕啊，你不能施法……？」
「不能。」
我直接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解釋說：「柳葉開眼三天，中間沒辦法停止，要是強行做法停止陰眼，會對眼睛產生很大的傷害，簡單講，過個十年八年的，什麼青光眼老花眼白內障之類的就找到你身上了，老白，你想那樣不？雖然，你陽壽減了十八年，或許都活不到那時候。」
「小鋼，我發現你很有毒舌的天賦。」
老白一張臉抽搐成了苦瓜，這大夜晚的行在公路上，放眼望去，總能看到路邊有些髒東西晃悠著出現，各種各樣的形態，雖然這些都是孤魂野鬼，我給他解釋過，基本上無害，但老白確實不想見到這些玩意了。
聽了我的解釋后，他也只能熄了關閉陰眼的念頭，就當這些玩意不存在吧，
不得不說，在朵水鎮中走了一遭，老白和我的膽量都提升了不少。
要是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些，指不定老白將車子衝進水溝中去，但此時就不同了，即便迎面有髒東西走來，老白判斷那不是活人後，都敢一腳油門衝過去。
那感覺，別提多刺激了，老白就感覺那東西迎面穿透了自己的身體，繼續晃悠著向後方走去。
當然，我關閉了陰陽眼之後是看不見的，但只是看到老白臉色一會白一會黑的像是變色龍，我就能估摸出是什麼情形，不由的暗笑連連。
真的沒有辦法關閉老白的陰眼嗎？自然是有的，只不過需要浪費一張『封陰符』罷了，且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但這些符都是師傅留下的，能不用就不用吧，再說，我早就存心給老白個一輩子永遠忘不了的教訓，所以，就讓他多看幾天那個世界吧，想來，他的記憶一定深刻到極點。
大約一個小時后，老白繃緊的心算是放下來了。
行駛到了城市的街道上，這是生人的世界，路邊都是行人，一個個火氣旺盛，正是髒東西們最討厭的氣息，所以，越是人多的地方，髒東西越少。
到了這種街道上，基本上乾淨的啥也木有了，老白眼中都是活人了，還有不少蹬著高跟的妹子，很是養眼，他自然就放鬆下來。
一離開那條開往鬼鎮的公路，我和老白的手機都『嘟嘟』的響個不停，一條條簡訊進來。
老白找地方將車停下，我和他一道翻起簡訊來。
我的自然是小師妹發來的，都是報平安和問候的話。
我看著簡訊，不由蹙起眉頭，因為，我感覺小師妹有點不對勁兒，她簡訊的語氣中似乎包含了一分欣喜，這種感覺流淌在字裡行間，和她平時無比高冷並少言寡語的樣子有些出入，難道，有什麼好事？
我這樣想著，有些擔心。
老白那邊自然都是藍姐的簡訊，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藍姐發現小鑫醒了，意識也清楚了，發來的報喜簡訊。
老白很是激動的打通電話，那邊，接電話的卻是小鑫。
「爸爸，你在哪……還好嗎？」
小鑫虛弱的聲音傳來，我看見老白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