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投名狀
徐青琬想收了李嬤嬤跟喜寶為已所用,可卻不知李嬤嬤為人,且還得再觀察觀察。
馬嬤嬤卻十分高興,「琬姐兒就是大善,我替李大妹子先謝過三小姐,姑娘是不知,李婆子聽說徐府奴婢都是家生子,生怕被趕出徐府,跟我念道好幾回了,只求主子能賞喜寶一口飯吃就成,現在得你這句話,她還不得高興成啥樣。」
「父親剛過世就隨意攆人,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翁翁也不是這樣的人,咱們徐家就沒這樣的規矩,你替我轉告李嬤嬤,讓她用心當差,能入我院里當差可不什麼人都能進的。」
馬嬤嬤舒了口氣,又嘆了口氣,「回頭我就露給口風給她,能不能有幸到姑娘身邊當差,就看她的造化。」
…………
參加一天的法事,果真是極累人的事。
徐青琬是晚上才回府的,腳步踉蹌,帶著一身刺鼻的香煙氣。
「還愣著幹啥,快,將備好的熱水抬進來,馬嬤嬤伺候三公子沐浴。」白氏挺著肚子吩咐著下人。
徐青琬還未來得及開口,已經被半推半扶進耳室。舒舒服服泡了熱水澡后,人也輕爽許多,窩在鋪好的被窩裡,一動也不想動。
白氏側身坐到床沿上:「好些沒有,可是累壞了?我讓廚房熬了些燕窩百合小米粥,快嘗嘗味夠不夠甜。」
一連近十天的素食,徐青琬胖嘟嘟的臉頰已經凹了進去,可在孝期,白氏只能變著花樣替她增強營養。
「勞母親費心了,我實在困得不行,能不能讓我先睡一會兒。」徐青琬實在懶得動,跪著聽了一天和尚念經,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睡一覺。
白氏見她眼皮都抬不起了,這是真困了,可望著旁邊小几上還冒著熱氣的燕窩百合小米粥,滿嘴苦澀。
…………
夜黑風高。
一張投名狀卻意外的遞到霍易宸的手上。
「他有什麼要求?」霍易宸笑眯眯看著黃安。
「自然是求公子助他一路飛黃騰達,青雲直上,看他現在的態度,是一心一意想要弄跨郭家。」
寧遠道能不能飛黃騰達,他不敢保證,但對付郭家這件事上,他們的目標,肯定是一致的。
霍易宸站起來,才慢道:「永寧侯府只忠於皇上,不參與黨爭,你將這話告訴他,讓他考慮清楚。至於郭家,郭爍已觸犯律法,我已上書皇上請求大理寺徹查,能不能快速搬到郭家,就看他寧遠道多少誠意!」
說完,他慢慢走到窗邊,今晚無月,蟲子卻在愉快的鳴叫。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過身,黃安早已離開,只留下桌上的那幾頁紙。
寧遠道上書稱,郭爍為了報復,竟然在河壩上動了手腳,促使河壩坍塌,水淹清陽縣。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河壩坍塌,郭家不僅要擔責任,還會砸了飯碗,郭爍就是再蠢怎會做自掘墳墓之事!
反倒是寧遠道嫌疑最大,兩虎相鬥,百姓遭殃,這兩人都該死!
「文山,時機到了,也該輪到咱們鬧一鬧了。」
文山從暗影處站了出來,笑著點了點頭,「公子早該動手了,蒲家既然沒有參與,咱們就好辦事。」
霍易宸睨了他一眼,「辦得漂亮點,這可是爺頭一次辦大事。」
文山收斂了神情,嚴肅的抱拳領差。
盛夏天亮的極快,府衙門口的大鼓已經被人擊響,吵醒了衙里值班的小吏官差。
「晦氣!這大清早的……」值班的衙役一邊吐著口水,一邊抱怨著,還從沒有人敢這麼早擊鼓伸冤,真真是晦氣。
抱怨歸抱怨,值班的衙役卻不敢褻瀆,依舊前去查看。
只見門口一群婦人敲打著鼓,忙上前問道:「嘿,幹嘛呢,幹嘛呢,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民婦有冤,民婦要告郭家菅人命……民婦有冤,還請青天大老命替民婦們伸冤!」
一群婦人,上有六十白髮蒼蒼的老嫗,下有十七八盤頭少婦,好傢夥,十幾人皆是一身麻服。
「老嫂子這鼓可不能亂敲,你有何冤屈,可帶訟文?這沒訟文的案子衙門可不接。」
值班的衙役原本只是想讓這些婦孺知難而退,沒想到,那老嫗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答應道:「不僅訟文有,訟師也有,這規矩老婦懂得,但這訟文,老婦必須親自交到樊大人的手裡,還請這位官爺行個方便,替咱們通報一聲。」說話間朝衙役的手裡塞了一個荷包。
那衙役又驚又喜,驚的是竟是個懂行的,喜的是荷包里的東西份量還不輕。
正所謂有銀能使鬼推磨,那衙役收了銀子,客客氣氣說讓諸位起身等著的話,遂後進了衙門。
「前面怎麼回事?這一大早的,怎得鬧哄哄的?」徐青琬撩起帘子不悅地問道。
「三公子務怪,估計是有人擊鼓鳴怨,住府衙後院就是這點不好,隔三差五時不時會有人擊鼓,三公子習慣了便好。」
馬嬤嬤見她不在理會,伸脖子想看看她究竟在鼓搗什麼,前幾日讓人買了好多藥材,也不知幹什麼用,今日又討了一個爐子和藥罐,卻不讓人進去幫忙。
借著帘子掀起的縫隙,馬嬤嬤什麼也沒看到,倒是先聞到一鼻子藥味。
徐青琬看著沸騰的藥罐,心中五味雜陳,這是失傳已久的古方,是種迷藥,又名真言,此葯只會麻痹中毒之人的神志,有問必答,事後卻不會有任何印象。可惜李傑良致死也想不到,他臨死前中的毒,就是托他的狂妄自大,徐青琬從這副葯中改良而成。
前世,不知李傑良從哪裡搞到這份秘方,為了套取情報,或是讓徐青琬藉機將這葯放酒水或是親手塗抹在徐青琬的身上。
而藥方一直由李傑良自己保管,他從不相信別人,也不願意將此秘密泄漏出去,所以此事成了李傑良和徐青琬兩人之間的秘密。
李傑良不想自己動手時,每次都會在一旁指點,讓她熬制。他低估了她記憶,每次熬制,她都會偷偷記下每種草藥的形狀,顏色,再從《本草經》里一一對比,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不僅僅知道了藥方,還熟讀了本草經,從中得了靈感,改了藥方,製作成另一種毒藥。
而現在只差一味奇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