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蝗蟲人的致意
下風處，蝗蟲人手中握著一根鮮嫩的枝條在啃食，它的目光一直盯著東方星恆的方向，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將現場情形收入眼中。
看見螳螂因大意而被東方星恆擊殺，蝗蟲人心中非常不滿。
不過眼下沒有其他合適的蟲族，那隻能自己上了。
蝗蟲人丟下手中的枝條，閑庭若步地走向東方星恆。
夜色更濃了，從海上而來的風不停地吹拂，天上的雲層漸飄漸遠，逐漸變得稀疏。月光透過雲間的縫隙灑在大地上，讓黑夜終於不再黑暗。
東方星恆抽出手，用力甩下沾著的血液，關閉了紅外視野。
傷口已經結疤的愛葛莎走上前，驚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愛葛莎的聲音，東方星恆心裡的那一絲殘忍瞬間消失無蹤。他指著自己的眼睛，向愛葛莎眨了眨眼。
「我現在可以看到紅外線。」
東方星恆的語氣有些像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新得到的玩具。
「什麼？」
愛葛莎的反應出乎東方星恆的預料。她看上去有些惶恐，同時又有一些難過。
這讓東方星恆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愛葛莎深深嘆了一口氣，解釋道：「你知道的吧，我們光榮軍的人一旦和蟲族基因融合超過一定限度，就會出現蟲化現象。」
「蟲化，即身體組織的結構發生改變，變得像蟲族一樣，在蟲化之前，無論我們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和能力，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我們身體內的各個系統、器官、組織，都還是人類的範疇。」
「蟲化的標誌，就是某一個器官或是組織不能再歸類於人類。」
「你的眼睛，現在就是如此。」
東方星恆伸手捂住有眼，難以置通道：「你是說，我的眼睛，已經不是人眼了？」
「嚴格說來，你的眼睛還是人眼，但是視神經系統不再是了！」，愛葛莎指著自己的眼睛，「人眼只是光信號的接收和聚焦裝置，對光信號起反應的是視神經，視神經會將信號傳遞給大腦，大腦根據這些信號拼出圖像。眼球不會拒絕光信號，生物能看到什麼樣的光，取決於視神經能對什麼樣的光信號起反應，」
「你剛才不是眼睛裡面癢嗎？我懷疑就是能對紅外線起反應的視神經在生長，就和傷口癒合時會感到癢一樣。」
愛葛莎的話有理有據，讓東方星恆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不過，既然是蟲化，那麼他現在應該已經失去了人性，變得殘暴嗜殺才對，為什麼還能保持著理智？
這個問題愛葛莎也回答不上來。
東方星恆琢磨著，這也許是阿爾法注射液和貝塔注射液的區別之一。
不管怎樣，東方星恆沒有失去理智，終歸是件好事。並且他的蟲化組織是視神經，從外表看不來，也不用擔心被發現。
愛葛莎將螳螂的兩隻前肢撿起，背在身後。這隻螳螂如此強大，用她的基因製作出來的注射液，想必能賦予接受者不錯的力量。
「好了，我們走吧！」
正當愛葛莎說出這話時，一股熟悉的氣味鑽入東方星恆的鼻子。
他急忙轉身，死死盯著前方。
蝗蟲人在兩人的注視下不急不慢地走過來。它身上的氣味變得非常淡，幾乎聞不到，加之處於下風向，直到它靠近了，東方星恆才嗅到其氣味。
同之前一樣，蝗蟲人的身上沒有絲毫殺意，讓人摸不清它究竟要幹什麼。
「咔咔咔。」
蝗蟲人從口器中發出一陣蟲鳴，東方星恆從中感受到蝗蟲人似乎在向他致意。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東方星恆搖搖頭，把這股奇怪的感覺拋出腦外。
他身旁站著走上來的愛葛莎，兩人並肩而立，共同防備著蝗蟲人。
「刷！」
蝗蟲人一下出現在兩人面前，右手一發直拳揮向東方星恆的胸口。
奔雷一般的拳擊，快到東方星恆的大腦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幸而他的身體在本能的驅動下，繞過了大腦的指揮權，自行行動。
「啪！」
東方星恆雙手牢牢抓住了蝗蟲人的胳膊，令它的拳頭堪堪停在距胸口不足三指寬的地方。
一旁的愛葛莎反應過來，望著東方星恆青筋暴起的兩隻手臂，明白他撐不住多久，於是舉起手中化作日月乾坤刀形態的長弓，雙手緊握，斜斬向蝗蟲人的脖頸。
「咔咔咔。」
蝗蟲人似乎在發出嘲笑。
它伸出左手，在愛葛莎揮刀斬下時，抓住了她握刀的地方，也就是長弓的中間。
即便東方星恆此時抓住了蝗蟲人的胳膊，可蝗蟲人的右臂在不斷發力，若是東方星恆敢鬆開一隻手，那麼蝗蟲人的右拳就會想彈射起步的汽車一樣，瞬間以不可阻擋之勢轟擊在東方星恆的胸口。
而愛葛莎也在奮力地嘗試抽出武器，可蝗蟲人的力量遠在她之上。
「咔咔！」
蝗蟲人的觸角動了動。
它左手一揮，愛葛莎連人帶刀一併被甩飛出去，在草地上接連翻滾了幾圈。好在她很快就站了起來，看情況應該沒有受傷。
同時，蝗蟲人的右臂猛地往回一拉，猝不及防的東方星恆原本抓得牢牢的手頓時鬆開。蝗蟲人再度送拳，正中東方星恆的胸骨。
不過這一拉一推，導致蝗蟲人拳擊的力度不比最初，東方星恆雖被打飛，所收到的傷害也並不很大。
就是胸口有點疼。
東方星恆捂著胸口站起來，對著遠處的愛葛莎點點頭。
二人心有靈犀，只一個眼神，愛葛莎便明白了東方星恆的意圖。
蝗蟲人並未趁勢進攻，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他們二人發起反擊。
不需要溝通，東方星恆和愛葛莎一前一後同時沖向蝗蟲人。
「咔咔咔！」
蝗蟲人大叫著，似乎很開心。
東方星恆併攏右手手指，高高躍起，刺向蝗蟲人的頭部。添加了特殊合金的金屬手套的指尖非常尖銳，沒有生物能憑藉肉體正面頂住它的刺擊。
愛葛莎一躍向前，飛撲向蝗蟲人，揮刀斬向其雙腿膝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