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色幻夢
有人說，被綁在屠案上待宰的豬，也許並不是在哀嚎，說不定是在唱歌，比如：今天是個好日子，好呀嘛好日子。
人們之所以說它是在哀嚎，其實是把自己帶入進去，覺得這種情況下就應該是哀嚎。
簡而言之，意思就是：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感受？
東方星恆現在就是如此。
也許你覺得他現在很慌，但實際上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平靜，甚至還能把頭扭過去看自己的心電圖。
不過，屠刀不會因為豬在唱歌就不捅它，這些研究員也不會也東方星恆與眾不同的表現就放過他。
一名研究員推開玻璃門，看到東方星恆平靜的目光，也只是微微一愣，隨後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裡的東西。
這下東方星恆的眼神變了。
那研究員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一把注射槍！
不是，臨死前就不要讓我體驗這玩意了吧！
可惜，東方星恆的心聲研究員聽不到。不過就算能聽到，估計也不會在意。
長長的針頭在東方星恆萬般不願的眼神中，狠狠扎進了他的身體，大量紫色的液體隨著注射槍的推動，進入到了東方星恆的血液中。
……
黑暗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某一刻，東方星恆睜開了眼睛。
他正孤身一人坐在一間病房外的長椅上，走廊上空無一人，昏暗的燈光讓這裡看上去格外陰森，順著走廊的兩個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吱呀~」
刺耳難聽的摩擦聲從身邊傳來，病房的門被打開，帶著口罩的醫生走出來，冷冰冰地對東方星恆說道：「進去看看吧！」
東方星恆一言不發，站起身便走進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和東方星恆一模一樣的人。他手背上打著吊針，可吊瓶里早已沒有了藥液。
病人艱難地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看著東方星恆，說道：「你來了。」
聲音很虛弱，但東方星恆不知為何卻覺得鏗鏘有力。
「來送你最後一程。」，東方星恆回答道。
病人微微搖頭，依舊用溫柔的笑容回答道：「不，你不是來送我的，你是來救我的。」
「我為什麼要救你？」
「因為，你不想我死。」
醫生走進來，扯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一張和東方星恆一般無二的臉，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大鎚，對東方星恆問道：「要救他嗎？」
「要！」
醫生拎著大鎚，走到正對病床的牆壁前，一錘一錘地開始砸。
「咚！」
「咚！」
「咚！」
……
大鎚每砸一下，東方星恆就覺得心臟猛跳一下。幾錘之後，東方星恆已經分不清，那一聲聲的「咚咚咚」，到底是大鎚的聲音，還是自己心跳的聲音。
不知砸了多少下，也許是上百下，也許是上千下，原本連一條裂縫也沒有被砸出來的牆壁，突然被砸開了一個大洞。
紫色的液體如河水倒灌，眨眼間便將病房淹沒，東方星恆、病人、醫生，三人在水中如無根浮萍。
緊接著，紫色液體開始瘋狂旋轉起來，中間出現了一個漩渦，好像底部出現了一個洞一樣。
三人被漩渦吸住，漸漸朝著漩渦中心靠近。
然後，三人被急速的水流撕碎，每一滴血、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都在漩渦中不斷碰撞、融合，然後又被撕碎，又融合。
在這個過程中，東方星恆的意識都是清醒的，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活生生地撕成碎片，又重新組合，接著又被撕開。
這讓自小習慣了痛苦的東方星恆也忍不住想要發出慘叫，可他沒法出聲，只能默默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星恆的意識再次陷入了黑暗。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躺在病床上的變成了自己，那個病人和醫生都不見了蹤影。
並且病房的燈光顏色變成了昏暗的暗紅色，讓整個病房像是刷上了一層陳年老血一樣。
東方星恆還挺喜歡這個顏色的。
「@%#￥@#￥。」
奇怪的聲音從門那邊響起。東方星恆扭頭一看，發現是三個小丑在跳著奇怪的舞，嘴裡還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
好煩，好想讓他們閉嘴！
不，就要讓他們閉嘴！
東方星恆莫名地生起氣來，想要起身，卻發現病床的兩邊有幾根用紙條做成的鎖鏈，把自己綁在床上。
這玩意不能綁住人吧？
東方星恆輕輕用力，果然，很容易就將紙條鎖鏈掙斷。
小丑們被似乎被嚇住了，停止了跳舞。
東方星恆朝他們走去，沒走幾步，突然一頭撞在什麼東西上。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堵非常透明的冰牆。
雖然撞得不痛，但東方星恆還是變得更加生氣。他雙手按在冰牆上，使勁一推，只聽「嘩啦啦」的一通響，冰牆就裂成了許多碎冰塊掉在地上。
一名小丑一邊向東方星恆做出安撫的動作，一邊慢慢地向東方星恆移動。
東方星恆奇怪地看著他，等他走近一些后，東方星恆發現，這個小丑臉上的花紋很像一個注射器。這讓東方星恆感覺非常不舒服。於是他一個箭步衝到那名小丑面前，一腳踹出去。
小丑被踹飛，砸到牆上，本應滑下來，卻鑲嵌在了牆上，變成一個人形燈泡。雖然不怎麼亮，不過顏色很好看，和房間里燈光的顏色稍微不一樣，是很鮮艷的血紅色。
這讓東方星恆來了興緻。
原來還能這麼玩！
其他兩名小丑轉身想要逃跑，東方星恆瞬間追上，一手捏住一個的後頸，狠狠甩飛向牆上。
果不其然，又是兩個形狀不一，但都是人形的血色燈泡鑲嵌在了牆上。
真有趣，還有嗎？
這三個燈泡的顏色讓東方星恆覺得很舒服，這樣的玩法也讓他感到很有趣。他迫不及待想要再找幾個試試。
可病房裡已經沒有其他小丑了。
出去找找看吧！
東方星恆來到房門前，想要打開。可無論是拉、推、滑，房門都不為所動。東方星恆一氣之下，一腳將房門踹開。
走出病房，外面是一條很短的走廊，一眼就能望到兩頭。
兩頭都是牆壁，也沒有拐彎，似乎是條密封的走廊。
走廊里一共有四個奇怪的人，分別在走廊兩頭，看到東方星恆后，迅速向他包圍過來。
之所以說他們奇怪，是因為他們長著的是狗頭，手裡還抱著一個花盆。
花盆裡的不是花，而是一條直直的老鼠尾巴，尾巴尖的皮肉被剝開，弄成花瓣的樣子，露出裡面的尖骨。
狗頭人包圍東方星恆后，舉起花盆，用尖骨對準東方星恆。
「嗖！！」
一聲輕響，一名狗頭人率先朝東方星恆發射骨頭。
可忽然間，時間的流動被減慢了。
在東方星恆的眼裡，這根骨頭的速度就像是蝸牛一樣。而他自己並沒有受到影響。
東方星恆玩心大起，一直等著骨頭碰到自己的衣服后，才用兩根手指將其捏住，隨後將尖的那一頭調轉方向，像扔飛鏢一樣，輕輕扔向那名狗頭人。
骨頭扎在狗頭人的頭上，只聽「咚」的一聲，那名狗頭人當場倒地，許多血色的藤蔓從骨頭扎進的地方慢慢生長出來。
哦？這也很有趣啊！
東方星恆兩眼一亮。
其他三名狗頭人則是一齊發射骨頭。
東方星恆毫不費力地把三根骨頭抓在手中，不懷好意地看向那三名狗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