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選擇執法

裴欣說「馮姐，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是這裡的老人了，我們部門的事兒你應該最清楚了。」

兩人坐下，馮招娣說「你說，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裴欣說「我們部門為什麼只有總監，沒有總經理？」

馮招娣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這麼規定，事業部總監直屬總裁領導。可能還不夠設總經理，但又比較重要。」

裴欣說「那為什麼成立影視投資事業部？」

馮招娣說「說來話長，這事兒就很複雜了，其實我們之前歸投資部管。當時蔣總是投資部副總經理，蔣總認識一個導演，給一部電影投資了五百萬，結果賺了一大筆錢。嘗到甜頭之後，成立我們這個部門，當時叫投資部十九組。」

裴欣說「後來為什麼單獨組建事業部？」

馮招娣湊近，說「這話我只跟你說，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據說蔣總睡了一個女明星，監察部調查此事，蔣總為了撇清關係，把我們丟出去，單獨組建事業部，陳總是蔣總小弟。」

裴欣驚異，說「什麼意思？」馮招娣說「我們企恆控股山頭多！」

裴欣說「我們部門賺錢嗎？」馮招娣笑了笑，說「我也不怕你笑話，集團給我們的投資還不如放在銀行生利息。」

崔英翰來到影視投資事業部，說「有人舉報陳敬銘和馮芊存在非工作關係。」

陳敬銘是二組經理，馮芊是和裴欣一起新來的實習生。

裴欣說「他們什麼事？」崔英翰瞅了一眼裴欣，她雙眸明亮、神態昂揚，崔英翰說「有人舉報他們存在曖昧關係，何總讓我來調查。」

須臾，陳敬銘面帶微笑走進陳濂辦公室，說「崔特助……」

崔英翰板著臉，陳敬銘收斂笑容，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崔英翰說「有人舉報你和實習生存在曖昧關係，你有什麼話說。」

陳敬銘說「冤枉啊！這是污衊！」

崔英翰意料之中，他就沒有看見一個不喊「冤枉」的，可一旦證據確鑿，他們又裝傻充愣，崔英翰說「要不要我把監控調來給你看看。」

陳敬銘眼睛一眨一閉，像耗子般靈敏，審時度勢。

總監陳濂一言不發，崔英翰神態威嚴，陳敬銘慫了，說「崔特助，我認錯。」

裴欣鄙夷陳敬銘，冷眼旁觀，崔英翰說「陳敬銘免去經理職務，降為普通員工使用。」

就像父親對兒子下達命令，即便真的降職，按照制度，也應由陳敬銘的上級即陳濂找他談話，事業部總監、總裁簽字。

裴欣並沒有指出，陳敬銘情緒失落，沒有爭辯，悻悻離開。

裴欣說「馮芊怎麼處理？」

崔英翰說「她一個實習生，還能處理什麼？」

裴欣說「這樣的實習生就應該開了。」

崔英翰說「總監沒有權力解僱員工！」

裴欣吃驚，她知道這一規定，可她沒想過崔英翰會嚴懲陳敬銘，卻對一個實習生寬大處理。

崔英翰說「浙東校區有規定：總監沒有權力解僱員工，員工在不違反法律、企業規章制度的情況下，解僱員工，必須由總裁或副總裁同意簽字。」

裴欣哂笑，心想「制度設計及其具體執行都有偏好，陳敬銘之所以嚴懲是為了整肅風紀，馮芊之所以不受處分，是因為企恆控股決策層都是男人，選擇性執法滿足私慾。」

裴欣說「像這樣的人，不開了還講這些屁話。」

崔英翰說「『今天，你可以為了你看不習慣的行為解僱你的員工，明天，你的領導也可以為了他看不習慣的行為解僱你。今天，你可以為了眼前的利益，解僱你的員工，明天，你的領導也可以為了眼前利益解僱你。你可以不考慮員工的長遠發展，只打算讓員工賣苦力，被你剝削，你的領導同樣沒有考慮你的長遠發展，他們也沒想過你明天還干不幹。』這是黨懷業董事長原話，你能想到的，上面的人未必想不到，只是你看重眼前利益，他們追求長遠發展。」

裴欣似笑非笑，她笑崔英翰明明狐假虎威，還一臉義正辭嚴。陳濂滿臉堆笑，對崔英翰所說皆點頭、誇讚，對裴欣不予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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