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刺

第四章 行刺

只見兩名侍衛按著佩刀,在前面呼喝著推開人群,後面跟著的是兩名差役,敲著金鑼,再後面卻是三頂轎子,每個轎子各有四名轎夫,兩旁又有十幾名侍衛護住轎子不讓人靠近。

「原來是太守大人也來了!」周圍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當先的那頂轎子窗帘掀開,露出一張清雋的臉,那人沖聲音發出的方向笑著點了點頭,帘子又再放了下來。「學生張世給大人請安!」那聲音又再次響起,只不過不知是因為聲音太大還是過於激動,有些走音了。

三頂轎子緩緩前行,經過陸槿等人身邊時,最後一頂轎子卻微微拉開了幾分。陸槿現在的眼力比起以前又強上了許多,雖是驚鴻一瞥,卻也看出是城門處遇見的緋衣女子。陸槿心念一轉,便已明白,此女必是太守的家眷。

陸槿還在這邊想著,那裡三頂轎子已停到了門口,三人依次下來,正是太守,一名黃衣中年美婦和那緋衣女子。只是現在那緋衣女子卻已換了件月白宮裝,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攙扶著那個中年美婦跟著太守往裡走。四個侍衛則站在門口,禁止他人進入,人流便都停在了原地。

余時繼是個閑不住的人,看見旁邊有一個似乎是本地人的中年男子,便與他拉起了家常。那中年男子也是個健談之人,吃不住余時繼的幾句好話,便口沫橫飛地將他所知之事倒了出來。原來,剛進去的就是繁城太守賀立誠,他在此處為官已近十年,大概是朝中無人打點,到現在也沒有升遷,不過他頗有些政績,在這裡口碑也還不錯。那中年美婦是他的妻子張氏,攙著張氏的是他們的女兒賀靜琪。這賀靜琪愛著紅裝,人又生得貌美,城中的好事之徒,便稱她做紅霞仙子。只是已年近雙十卻還沒找婆家,引得城中稍有些背景的年輕男子皆有意去做那太守的嬌客,還時常發生些爭執,下午西門外就有兩人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其中一人還是城司馬的侄兒云云。

余時繼在一旁聽得眉飛色舞,不時擠擠身邊的陸槿,又拿眼去瞟前面的馮樂洋,以馮樂洋的功力,這邊說話的聲音想必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可馮樂洋卻不回頭,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在想著什麼。

「馮師兄有些不對勁!」陸槿小聲說道。

「是啊,往常這時候,他早就衝過來,不是把那傢伙打一頓,就是把我們打一頓。」

陸槿沒有理余時繼把自己也拉下水的說法,小聲問:「他剛才和黃師兄說話之後就這樣了,莫非和那幾人有關?」

余時繼遲疑的點了點頭,「要不,你過去問問他?」

陸槿趕緊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要去你去,我才不過去!」

陸槿對余時繼禍水東引的做法很有些憤慨,輕輕推了余時繼一把,余時繼不甘示弱,也反推了陸槿一把。兩人正推推搡搡間,忽聽祠堂里一聲斷喝,緊接著傳來幾聲「有刺客!」

馮樂洋聞聲,猛得一震,張開雙臂如一隻大鳥般飛了起來,幾名守在門口的官差根本來不及反應,馮樂洋便已消失在院牆后。

湯飛羽和袁稹對著戴宇寰說了幾句,也跟著飛了進去,那幾名官差守在門口,不讓人隨意出入,可對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中人卻也沒什麼辦法。

戴宇寰擠開紛亂的人群來到陸槿二人身邊,喊道:「快跟我走,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幾位師兄過會便會來與我們匯合。」

余時繼把手一掙,大聲道:「幾位師兄在裡面,我們怎麼能獨善其身,且不說師門義氣,門規中也有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這條,要走你走,我要進去看看!」

戴宇寰被余時繼一番大義凜然的話給震住了,愣了一下,把求助的眼光看向陸槿,「陸師弟,你說怎麼辦?」

陸槿看了看兩位師兄,正欲開口,忽覺背後被人輕輕捏了一下,心知必是余時繼下的手,只得回道:「要不,我們先進去看看,相機而動吧。」

戴宇寰無可奈何,只有點點頭。余時繼搓了搓手,說道:「跟我來!」拉著陸戴二人繞開擁擠的人群,順著院牆來到了一處僻靜之所。這院牆約有兩丈來高,旁邊有棵大樹,枝葉茂盛,有一部分都已伸入祠內。余時繼嘿嘿一笑,點了下頭,「就是這裡了,我們翻進去!」說完,他跳上樹枝,又順著樹枝爬上院牆。陸槿小時候便經常上樹掏鳥窩,這也難不住他,也跟著爬了上去。戴宇寰見他們都上了院牆,只得向上一躍,力將盡時卻在樹榦一拍,借力攀上了院牆。三人跳進祠內,貓著腰,向著喊殺聲處摸了過去。

三人潛行至後院,只見祠堂前馮樂洋三人和幾個黑衣人已經戰成了一團。馮樂洋與兩名蒙面持刀男子斗在一起,手中的寶劍化為兩團光圈,將那兩人困在當中。袁稹則在另一邊與一白髮老者激斗,老者的烏木杖如一條大蟒翻騰飛舞,不時發出的杖風如蟒蛇的舌信,逼得袁稹守多攻少。湯飛羽卻是和矮胖男子在更遠處交手,那男子手中的劍已被削去了半截,使起來極不順手,被湯飛羽追得在院中亂跑。另有兩個拿刀的黑衣人被十來個侍衛擋住,那些侍衛身後便正是太守一家三人,站在拜月堂門前,階梯上還躺著十來個侍衛和一個黑衣蒙面人。

賀立誠站在妻女前方將她們護住,雙手負在身後,沉著臉看著前方的混戰。張氏和賀靜琪站在他身後也不似尋常人家那般驚惶,賀靜琪仍將張氏攙著,眼神卻游移不定,不知看在哪裡。張氏則輕聲說著什麼,只是隔著太遠陸槿聽不清楚。此時,三人已潛至離他們十五丈處,以陸槿的眼力自是看得清清楚楚,見幾個師兄,除袁稹稍處下風處,馮湯二人都已大佔上風,便不再擔心,拉著余戴兩位師兄藏在一棵大樹后觀戰。

三位師兄使的均是陸槿未曾學過的皓月劍法,這需入門心法練成之後,改學相應的心法才可修習的,不過其劍勢與劍意卻是與飛星劍法一脈相承。陸槿平時也曾在師兄們練習時觀摩過,只是像今天這樣生死相搏的關頭使用出來,和平時同門切搓又大有不同。陸槿將幾位師兄使出的劍法,與飛星劍法逐一比較,腦海中不由閃現出兩道人影,一道使著他熟悉的飛星劍法,一道卻在模仿著師兄們使的皓月劍,兩道人影斗在一起,時如鷹擊長空,時如龍游滄海,忽高忽低不斷閃現。陸槿體內的真氣又開始按著那殘卷心法奔流起來。

馮樂洋的劍勢越走越快,腳步走的圈子卻是越來越小,那兩個黑衣蒙面人左支右擋仍是力不從心,靠右邊的那個人一個招架不及,竟被馮樂洋在其左胸上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傷口。靠左的那人見勢不妙,大喝一聲,手中刀拚命纏住馮樂洋,喊了聲:「殺!」那兩名被侍衛擋住的黑衣人將刀式一緊,劈開一條空隙,將手中的刀向著賀立誠擲去,連刺向自己的數支利劍都不顧了,擲出了這兩把刀,兩人也不去看這兩刀的結果,連連後退,灑下一路鮮血。那兩把刀穿過人群,刺向賀立誠,賀立誠乃是文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是還沒反應過來。就在此時,賀靜琪搶步上前,揮掌格開了那兩把刀。

「轟!」就在眾人剛鬆一口氣的時候,拜月堂頂炸開了一個大洞,碎石木屑四散飛濺,一道人影夾雜在其中,裹著一股狂風,似一條垂天龍捲直衝而入,直指賀立誠的后心。

這時,賀靜琪還在賀立誠身前,格開雙刀的手還沒收回,就聽到身後的巨響,立知不妙,轉身飛撲,人還在空中已先一掌擊向那飛卷而來的身影,可掌風還未到那人身前,便已被那人身周的旋風吹散,緊接著那人便已將賀靜琪撞飛出去。

馮樂洋聽到巨響,回頭看去,正好看到賀靜琪飛撲過去,心中暗叫不好,手卻不假思索,將寶劍如飛刀般擲了出去。寶劍聚集了馮樂洋全身的功力,勢如飛虹,在空中不停發出嗡嗡之聲。那旋風中的人輕噫了一聲,身形不由一滯,探出右掌,將來劍擊飛,就在此時,一道黃色身影迅疾一閃,而後旋風攜著那人從那破洞倒卷而出。「好一招綿掌,咳咳……,好一個綿里藏針!我們走!」

在場的黑衣人中,雖大多帶傷,可馮樂洋寶劍已失,與他交手的那兩人乘機脫離戰圈,與侍衛們交手的那兩人早就在侍衛們回救賀立誠時退了出去,與袁稹交手的老者卻是退得最快的,他與袁稹硬撼一記,震開袁稹,退向那矮胖男子,二人合力一擊之下,湯飛羽便真成了一根羽毛飛了出去。袁稹來不及追趕,忙跑到湯飛羽旁邊查看他傷勢如何。馮樂洋想進拜月堂中,卻被那些侍衛攔在外面,一時間竟無人去攔住那些刺客,而他們退的方向卻正是陸槿他們這邊。

「保護大人,捉刺客!」一聲大吼從前院傳來,緊接著陣陣腳步聲驟起,一大群官兵在一個黑臉漢子的帶領下衝進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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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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