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2：相片集

程枳遲了五分鐘方才抵達時懿大廈，到后場見人還沒走，她鬆了口氣。

由於剛剛是一路騎車過來的，程枳現在還喘著，緩了片刻，待重新調整好狀態，她沉著邁步走上前。

「程編。」

見到程枳出現，助理安安走了過去，向她介紹在對面站著的男人就是TheOne的模特經紀人周映。

「你好，我是Lemon策劃部編輯程枳，路上有點狀況，很抱歉。」

「沒事，剛剛你的助理和我解釋了。」

兩人見面禮貌相握，周映目光定住，注意到她右手的一枚尾戒，覺得熟悉，還來不及想，程枳便收回手。

周映性格不錯，沒計較她遲到的事，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比她年長几歲，可能正因為年紀相仿，程枳和他交談了幾句，倒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程枳和他們在附近一家咖啡廳坐下，初步聊了下合作意向和工作內容。

而後，程枳了解到，周映剛進TheOne不久，是被特聘進去的，手下帶的都是新人，即使如此，但還是有不少人找上他，畢竟TheOne的招牌在那，之所以會選中程枳，周映的回答是看眼緣。

程枳發出的郵件簡潔明了，只講明了最重要的幾點，沒有多餘的字句，和那些普遍套模板的長篇幅郵件形成鮮明對比。

雙方洽談得很順利，周映說可以考慮合作，具體的拍攝時間和主題尚未商定，約好了兩周后再談。

程枳回到公司，將大致情況上報給部門主編后，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接下來幾天，程枳基本是早出晚歸，從拍攝主題，服裝，到場地，時間安排等等，都由她主負責，忙碌了十多天，總算是搞定了。

將策劃案CC到周映的郵箱，程枳關了電腦離開公司。

時間剛過八點，程枳走到商業街附近時，看到有不少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三三兩兩並肩行走著，像是剛結束聚餐。

程枳本想叫輛車直接回公寓，餘光忽然看見什麼，她頓了頓，側頭，視線落在街道轉角處的一家照相館。

四周都是近幾年新開的餐廳和奶茶小吃店，來往的行人大多都會光顧這些光鮮亮麗的店面，有的甚至還排了很長的隊列，相比之下，那間僅掛著『凡一照相館』的牌子，顯得特別突兀。

程枳收了手機，不自覺往前邁步，面前的景象漸漸和記憶中的畫面重合，等她回過神，已經走了進去。

這家店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程枳想起最後一次來這裡大概是高二那時候，到現在，也有五年了。

原來已經過去五年了。

「這位小姐，你是過來拍照還是？」

看店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面容陌生，猜想應該是照相館老闆的兒子，程枳笑了笑，「沒有，我來看看。」

「好，行。」

他點點頭，又坐回電腦前，店裡一般沒什麼客人，看著有些冷清，程枳在裡面待了會兒，想起了什麼，隨即，她拿出手機，翻找出其中一個相冊。

「麻煩幫我把這些列印出來，你看看可以嗎？」

「全部嗎？嗯……有些圖的像素是有點模糊，手機拍的？不過還行，列印出來沒問題。」

聽言，男人走到柜子邊，接過手機瞧了眼，照片看起來很有年代感，不像是這部手機拍的，或許是存了很久。

開了印表機，用數據線連上手機，列印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打好幾張相片，程枳在一旁等著，目光忽而注意到貼在前台柜上的一張照片，她愣了愣。

那是在初三畢業的時候，她和言雪曦第一次進這家照相館拍的照，當時老闆問她們可不可以把照片當做相館展示照，她們同意了，沒想到，這個照片居然還在。

「好了，一共六十七張，一張兩元，算你120元吧。」

「好。」

男人將相片整理好，裝在一個牛皮紙袋裡封上，遞給她。

程枳接過，掃微信結了賬。

「誒，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

男人打量著照片上的人，總覺得很熟悉，程枳輕笑，沒有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等車的空隙，程枳打開袋子，從裡面取出幾張相片看，最上面那一張，是三個人的合照。

【枳枳，今天我們這麼好看，一起拍個照吧。】

【好啊。】

【誒，哥哥，你在家啊，正好，我們拍照呢。】

【不拍。】

【枳枳，你看我哥，老是跟我作對，你去叫他，他肯定來。】

【……】

【風凜哥，一起拍一個吧。】

快門按下的一瞬間，記錄了三人曾在一起的時光，留下了證據。

程枳用指腹輕刮著相片里的人，那些時而遙遠又時而近在咫尺的回憶，頃刻間湧入腦海，變成一幀幀清晰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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