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兇險連連
蓮花見過輕功很好的人,能夠達到落地無聲已經是相當不錯,而剛才出現的人不僅到了落地無聲的水準,而且一個腳剛要沾地,馬上就又是一個蜻蜓點水,就往這邊奔來!
只是幾下,那個人已經走進來。無一例外,這個人也是戴著頭套,不肯露出真面目。不過這個人卻是大刺刺的往前走,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只看他走路的樣子,就知道他懂得該怎樣才不會觸動機關,而且行動起來分毫不差。
蓮花的一顆心又重新揪了起來,她估計這個人大概就是章魚的同夥,他的終於出現,同時也讓蓮花又多了一份危險:畢竟,他們都是蓮花的敵人,而稍有不慎,每一個人都會要了她的命!
蓮花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學一點防身術?蓮花的身材讓每一個練武之人都羨慕,連七天樂都這樣說過,說她無論學什麼,都是上乘之質,蓮花至少要學點防身功夫,才不浪費自己的天資。但是蓮花對武功不感興趣,在她的心裡,打打殺殺那是男人的事,女孩子只需要學會怎樣去做一個好女人,讓男人好好愛她就足夠了,僅此而已。
但是後悔歸後悔,蓮花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王八皮也好,黑衣人也好,只要是我的敵人,我就要想辦法躲過他們的欺凌。
蓮花蜷縮在牆角,似乎害怕的樣子,等待那個人的靠近。其實蓮花也不必害怕,這個人如果真的是看守她的人,就只能保護她!這一點,在章魚身上已經體現出來;蓮花確實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只是看家狗,搖尾乞憐是他們的天性,怕他做什麼?
蓮花想到此時,馬上就喊道:「我要喝水,為什麼還不給我拿來?」蓮花懂得了充分利用,現在蒙面人應該是蓮花的僕人!
只有幾步了,那個人突然聽到蓮花的叫喊,馬上就站住了:「呀,你醒了?你叫喚啥?不要叫了,章魚呢?又到哪裡偷懶了?怎麼不在這裡?」聽話聽音,來人果然就是章魚的同伴!
章魚?章魚早就見閻王去了!蓮花比他明白,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反而對這個人怒聲喝道:「壞蛋!死就死了,為什麼還不讓我來個痛快?有本事你就再走啊?反正我就是要罵你,不讓我喝水,壞蛋混蛋王八蛋,我咒你不得好死!」
那個人明白了,蓮花以為他是章魚啊!那個人自以為是,哈哈大笑說:「罵得好,那個人就該罵,竟敢不在這裡守著你,想找死呀!」
聽章魚說了,他的同夥叫李寶,這一定是李寶了。蓮花不再去想,因為她看見了章魚的悲慘命運,多行不義必自斃,章魚知道了地道的秘密,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李寶又能好到哪裡?蓮花忽然感到悲哀!。
蓮花畢竟是仁慈的,儘管那兩個人把她劫持到這裡,但他們的命運卻是要死,可憐呀!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蓮花突然想救他,她不想再有人毫無價值的消失了!
「你、你、你不是剛才那個人?你們是不是鬼?」蓮花裝出一副嚇傻了的樣子對李寶說,但手裡早就暗暗做好了準備。
「哈哈哈哈哈……」李寶又是一陣狂笑,也不知道有多麼好笑,竟然直到喘不過氣來為止。李寶說:「你沒帶眼睛嗎?那是個黑鐵頭,扔在裡面就找不到,但我有這樣特別嗎?」
大概李寶沒有那麼黑,所以就覺得自豪又委屈。但這小子有鄙視同夥的意思,蓮花的心裡就更可憐他:你小子狂什麼?恐怕你就是下一個章魚,一個死章魚!蓮花突然也狂笑,這不像大家閨秀的所為:「你不是鬼?可我看你就是個鬼,地地道道的短命鬼!」
稍動腦筋,李寶應該能聽出來,蓮花是在暗示他。但可惜,長胳膊拉不住短命人,李寶不但不思量,而且竟然大怒,對蓮花暴跳如雷:「你這臭女人,不想活了嗎?」抬手就要打蓮花。蓮花不躲,但突然手舉一塊石頭說:「你試試?你想死嗎?!」
李寶呆住了,他現在離蓮花不到十步,而這十步之內里卻要曲曲折折才能到達,不按正確的走法,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換句話說,石頭蛋沒長眼睛,也不走彎路,而且不怕死,更不怕暗箭襲擊;而李寶卻害怕暗箭,要是蓮花出手,李寶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躲!
李寶揣摩了一會,自認自己在石頭落地一瞬間,不能把蓮花制服。更何況他是來保護蓮花的,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所以只能不甘心的認輸:「齊夫人,莫開玩笑,我是受命來保護您的,怎麼敢對您冒犯?放下放下,有話好好說。」
李寶只有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雖然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麼表情,但可以肯定,他想笑,卻笑不出來,所以只能皮笑肉不笑;似乎李寶已經服輸了,心裡在想:我已經夠努力了,只能笑到這種程度。
當然這只是蓮花的想當然,不過這已經不錯了。李寶又討好的對蓮花說:「齊夫人,章魚不回來,我去催他快點找水來,您等著。」
李寶轉身就走,他是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了!蓮花的手裡能是石頭嗎?簡直就是一包火藥,能讓人粉身碎骨!李寶的想法,蓮花也想到了,自己手裡拿的就是烈性炸藥,李寶豈能不害怕?
李寶有逃命的成分,一點不錯;他的話說完,腿已經出去三四步,比兔子要快得多!蓮花的目的想救他,看到他要跑去找死,馬上喊道:「站住,不然我真扔了!」
李寶簡直就要哭了,不走難道要考驗他的膽量嗎?我怕死呀!但是他也真聽話,馬上站住,一步也不敢動,嘴裡說道:「我不動,我不動……不過您的手可不要鬆了,這可不是鬧著玩。」
沒聽說過一個囚徒竟然命令一個看守人員,怪不得犯人竟然會有越獄的,原來看守人員都蔫了,怎能不發生越獄的事件?大凡進監獄的人就沒有傻子,而且個個精靈古怪,有什麼事他們做不出來?
也虧了蓮花喜歡胡思亂想,才不至於在危險的時候自亂陣腳。蓮花冷冷地說:「站在原地不要動,我有話要問你。」
打是打不得,走又走不得,李寶能不聽話?其實蓮花是有話要問,但卻不是最要緊的。她知道小王八皮把她擄來的真正目的,但需要求證。李寶說:「夫人,你就先把石頭放下好嗎?這裡到處是機關,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這次真是服了!」
這小子還想讓蓮花自動放棄警戒,蓮花又好氣又好笑:我是三歲的小孩嗎?要是你的話也能信,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蓮花揚了揚手中的石頭說:「放心,我一定會注意我的安全,不會讓暗箭傷害我!」
如今,蓮花早就把手上的石頭當做自己的寶器,寸步不離。而李寶卻在暗暗叫苦:你安全了,那我呢?蓮花不理他,繼續說:「我問你,你沒聽見嗎?好吧,既然是聾子的擺設,那我先把你的耳朵廢了!不過,我的技術可不好,只能碰運氣了。」
於是蓮花作勢要扔;她說的要廢掉李寶的耳朵,原來是這樣的辦法!李寶簡直想哭出聲音來,對蓮花說:「姑奶奶,你說就是了,我回答還不行嗎?」李寶嚇得給蓮花升輩了,夫人變姑奶奶!
蓮花見他老實了,就問:「到底是誰讓你們劫持的我?你們為什麼要抓我?」蓮花是一個輕易不記仇的人,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她哪能和一些小人一樣耿耿於懷?但事情的由來,蓮花必須知道。
其實她也明白,王八皮不是一個善人,這一點她老是記不住,壞人是不會做好事的,這是人的本性。只是當時蓮花看到老王八皮為她和七天樂的婚禮掏腰包,又加上小王八皮沒對他造成很大傷害,所以看在銀子的份上,蓮花也就原諒了王八皮。
狗走千里吃屎,狼跑千里吃肉,蓮花也相信,因為這一次王八皮父子不可饒恕!
李寶說:「我們少爺被您踩傷了腳后,就發誓一定要找你報仇,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且老爺也不同意少爺的做法,說七天樂在江湖上是個聞名遐邇的人,鬧出動靜來只怕不好收場。所以王八皮老爺就叮囑少爺要忍住,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呸!他們也稱君子?他們就是殺人越貨的混蛋,干盡了壞事,就連色狼也比他們心好!」蓮花好生氣憤,說:「他們父子就是吃人的野獸,簡直壞透了!」
「是是是,老爺他們壞透了!」李寶只有順著蓮花說,他害怕蓮花年青,會容易衝動;而她的衝動一旦爆發,只怕會勢不可擋。李寶還沒有活夠,他不想現在就送命。
蓮花打斷了李寶,李寶就說順話,蓮花頓時覺得可笑:和這種人說什麼道理?蓮花一下子就變得冷若冰霜,對李寶說:「誰讓你胡亂插嘴的?接著說!不然,我——」
蓮花下面的動作當然是高舉石頭,而扔石頭就像扔炸彈一樣頗有威力,李寶苦笑著說:「是是是,我不該亂插嘴,我接著說……少爺不聽老爺的,固執地說一定要報仇,碩他的心裡天天都像火在燒。」
「因為少爺不聽老爺的話,少爺和老爺天天爭吵,就這樣一吵了兩個月。其實當時少夫人也有和小梅出去的時候,少爺非要動手,其實不用等到現在,這大概和老爺的不同意有關。」
「就在前幾天,傳出了齊先生和吳雄飛等人準備六月二十四齣去遊玩,而且出去就是三天,於是少爺終於高興了。當時,少爺就秘密把我和章魚叫來,一起商量對策。」
李寶不是主謀也是主犯,我出去以後一定要告到官府,把李寶流放三千里,一輩子也別想回來!蓮花恨的牙齒都痒痒,但卻仍然不動聲色,耐心的繼續聽下去。
「當時我們都害怕,不願意劫持少夫人,但又不敢違抗小王八皮的命令。您知道,端誰家的碗就要服誰家管,我們也是無奈呀!」李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不該告訴蓮花,他和章魚是主犯,只說在這裡看守,能不減輕罪過?
但是說了就是說了,潑在地上的水,收不回來了!李寶惶惶不安說:「真的,我們真不是自願的,是少爺硬逼我們去的。當時我們猶豫地回答他,他就說不去算了,現在你們就可以回家。」
李寶這樣說,蓮花倒有些信,因為他們只不過是兩條狗,主人要是讓他們做一件事,他們就要無條件地去執行。如此想來,蓮花的心裡的氣憤就小了些,就像李寶所說,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李寶說:「都說老爺殺人不見血,其實小少爺更毒辣,說讓我們回家,恐怕我們回家了也就活到頭了,甚至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其實蓮花也應該想開了,她的真正敵人不是李寶他們,而是王八皮父子。這樣想來她竟然暗暗慶幸,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王八皮父子,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對面是王八皮,王八皮能讓我活著出去嗎?恐怕是做夢!
「你不知道我們下人,就是指望做工賺錢養家;退一萬步說,就算活著,要是被東家辭退了,我們再往哪裡去找一個掙錢多的地方?他們能容得下我嗎?所以我們就不得不同意。」
這也和想的差不多;在別人的手下當差,就永遠別想抬起頭來,因為下人就是下人,不可能舒舒服服活著!
李寶說的可憐兮兮,蓮花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對李寶也不那麼厲害了,臉上也慢慢柔和起來。不管怎麼說,章魚的死已經給了蓮花極大的震動,他們活著也不易。
唉,他說的的確可憐,不然就告訴他章魚的下場?蓮花猶豫不決,她知道王八皮就在附近,應該讓李寶知道,關於章魚知道地道秘密的下場,後果如此不堪想象。其實,既然不想讓李寶丟掉性命,就只有讓李寶另尋活路。
蓮花最後決定還是再一次暗示李寶,她可沒有那麼傻,為了自己的仇敵搭上自己的命。蓮花說:「好了好了,不要再表白了,只要你不想那些鬼點子,我就不會扔出去。繼續說吧,也許你在這裡會碰到什麼好事,你謝我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