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賴婚嗎
作為客人，七天樂這樣求情，柳夫人只好壓住怒火，聽蓮花繼續說下去。蓮花突然對七天樂說：「齊先生，古人有一句話，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像您這樣飽讀詩書的人不會不知道吧？好了，我的第二句話說完了！」
柳夫人成了丈二和尚，一時摸不清頭腦，於是就看七天樂。七天樂十分的尷尬，他知道蓮花說的是什麼：丫頭，你太會摳門了！
當時七天樂救人，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想把人救下來，所以就抱著蓮花拚鬥，卻不想現在遇到了這樣一個刁蠻丫頭，竟然把古訓充分利用起來，而且用的十分完美，但這不是為難他嗎？！
「小梅，怎麼回事？把話說明白！」柳夫人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臉嚴肅的問小梅。小梅才從驚嚇中還魂，把這件事似乎忘得一乾二淨，待小姐說出來，小梅才又清醒過來，但卻又糊塗了。
「這個……小姐……齊先生……」小梅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說。柳夫人急了：「怎麼？你也要不說實話？大膽！」
老夫人威嚴，足以讓小梅膽顫。老夫人卻隨後覺得大概是蓮花在場的原因，就又說：「不要怕，小姐不會把你怎麼樣！」
「齊先生、小姐被齊先生抱在懷裡……不短時間呢……」說到這裡，小梅的臉刷的一下紅到耳根，再也不好意思說不下去。
「這……竟有這等事？這事該怎麼辦才好？」柳夫人愣住了，喃喃自語；七天樂這才意識到事情麻煩了，因為他確實抱了蓮花，而且是那樣的親密無間！
如今七天樂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蓮花算不算賴人？！七天樂忽然覺得無力反駁，結結巴巴地說：「這事怎麼說呢？我不是故意的，小姐應該明白呀？」
七天樂算得上正人君子，雖然肌膚相親，這樣的美女難免讓人心動，但他的確沒有歹意，倒應該是見義勇為。
蓮花卻一本正經地說：「齊先生，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大小我也算府尹的小姐，如今被先生軟玉溫香抱在懷裡，恐怕好說不好聽吧？！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呢？我還能活下去嗎？」
蓮花才不會傻到想不開的地步，別人卻信以為真；這個問題相當嚴重，不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柳夫人對七天樂說：「齊先生，小女說得對，出現這種情況，老身竟然毫無辦法，您就拿一個萬全之策吧，實在難為您了！」
這就是行善的好處，現在蓮花就像是二百五的老膏藥，貼在身上揭不下來了！蓮花看七天樂窘迫的樣子，心裡不禁偷偷得意：看你再怎麼把我甩開！
七天樂能怎麼辦？出現這種情況，解決的辦法，一是娶了蓮花，另一個是蓮花自行了斷；讓一個小姐沒臉沒皮的活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失節事大啊！
七天樂欲言又止，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是，七天樂又怎麼張開嘴說呢？真是為難死了！
「柳夫人，當時為了救人，我確實是沒想這麼多；既然現在到這個地步，我只好認打認罰，求得小姐的原諒。」七天樂無奈說道。
「嗚嗚嗚……」突然，蓮花小聲哭了起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孩子是娘的心頭肉，蓮花哭的柳夫人心顫。柳夫人安慰女兒道：「孩兒，齊先生也不是故意的，快不要哭，莫讓母親心疼了！」
蓮花的母親勸說著蓮花，但她也知道這樣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柳夫人沉吟一會，彷彿終下決心，對七天樂說：「齊先生，事到如此，也只能這麼辦了……蓮花小梅，你們兩個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齊先生說！」
大概不支開二人，有些話就不好說。蓮花竊喜，卻不動聲色，仍然故作哭哭啼啼。
其實人人心裡都明白，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不是在大庭廣眾就能說得話，蓮花當然明白。這其實是蓮花自己策劃的一幕，一切在按她的計劃走。小梅拉住蓮花的手說：「小姐，我們走吧。」
拉拉扯扯的走出門外，估計屋裡的人聽不見了，蓮花突然止住哭聲，讓小梅驚訝：拿開遮擋臉面的手帕，小姐臉上竟然沒有一滴眼淚！
「噓——」蓮花告訴小梅不要聲張，對小梅說：「小梅，你不要管我，我們一生的幸福都在齊先生身上了；你回去瞧瞧，聽母親和他說什麼話。若有有重要的話，就一定要來告訴我。」
「可是，夫人已經叮囑讓我們回去，我哪敢回去？」丫鬟就是丫鬟，一切行動聽從命令，蓮花就狠狠的點了她額頭一下說：「笨！你不會轉動自己的腦子想辦法嗎？快去！提著一壺水，就站在門外聽著！夫人看見了你就說去送水，這樣行不行？！」
蓮花鬼點子就是多，在她眼裡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做。至於竊聽之事，更不過是小菜一碟，小梅豈敢不從？！
過了不到半袋煙工夫，蓮花已是度日如年，小梅就宛如及時雨，躡手躡腳的回來了：「小姐，不好了！」
看小梅慌慌張張的樣子，沒有一點笑臉，就知道事情有了麻煩，母親和七天樂談判肯定不順利。蓮花對小梅說：「慌什麼？慢慢說！」
小梅沒有蓮花有定力，所以遇事就有點心慌。蓮花的語氣讓小梅鎮定下來，吐一口氣說：「小姐，剛才我在門外聽著，就聽見夫人的意思問七天樂家裡有幾房太太，有幾個孩子了；七天樂苦笑著說：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我雖然沒有孩子，但卻有一房明媒正娶的夫人，再娶這樣的事萬萬不可！」
七天樂天天在外，雲遊四方，好像一個人無拘無束，卻沒有人知道他結沒結婚，這屬於家事，無可厚非。只是蓮花終歸年輕，覺得二三十歲沒結婚倒也正常，因此就忽略了七天樂的婚事和年齡。
到底薑是老的辣，知道該怎麼問話，三言兩語就知道個清清楚楚。大概我昏了頭吧？蓮花開始苦笑。其實她的心裡，年齡不是問題，關鍵是情投意合，能給她帶來幸福和快樂。
「後來呢？夫人又說些什麼？」蓮花無奈，但又不甘心，希望會峰迴路轉。小梅不傻，她知道來回傳話容易犯「捎話捎多了」的錯誤，倒不如讓小姐自己親自去感受。小梅說：「小姐，你去聽聽吧，說的都很重要，我怕記不完全，倒不如小姐自己聽得清楚。」
蓮花不再廢話，她相信小梅說的是真心話，因此就不再啰嗦，撥馬而回，她要親自和七天樂對陣。
實際上只是離開了很短的距離。柳夫人不過是給蓮花留面子，這樣七天樂如果說出令人傷心的話，蓮花也不至於感到過多的難堪。七天樂怎麼回答，因為蓮花的不在場，也就都能說了。
柳夫人畢竟是老奸巨猾的年齡了，她考慮得很周到。蓮花和小梅又靜悄悄的來到窗外，靜聽七天樂和母親商量。
「問題是——我家的夫人不能容人，再娶的話她絕不會同意……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堅持結婚，內人若是知道了，不折磨死人才怪呢，我不能害人！」
聽七天樂的聲音，七天樂不是不同意，卻害怕家裡的母老虎——他的夫人。看似一個英雄好漢，怎麼會怕成這個樣子呢？
從母親說的話里，蓮花知道母親想讓她給七天樂做二房，藉以消弭影響；但七天樂卻不同意，推說有一個厲害的內人，不能害了蓮花。
蓮花心裡失落，卻又咬牙道：「七天樂，你這東西，真不是個東西！我還沒有說嫁給你呢，你就這樣讓我下不來台？」
在蓮花的心裡，她喜歡比較成熟的男人；二三十歲，又是闖蕩江湖的人，閱歷豐富，聽來就讓她心馳神往。
但她當時就沒有想過，七天樂會不會已經結婚。她甚至想好了，頂多和七天樂浪跡天涯，但也要嫁給他
柳夫人一陣沉默，她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想做人家的小妾都辦不到，這實在傷她的自尊心了！想她堂堂一個官夫人，就這樣被人家一口拒絕，丟人啊！
「可是，我的女兒該怎麼辦呢？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被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這讓我怎麼說呢？」柳夫人長吁短嘆，似乎痛苦不堪，讓七天樂頓時也手足無措，搖頭嘆氣。
也忒看不起人了，必須要給他加猛葯！再說，誰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心儀的男人呢？蓮花真是氣憤：大戶人家能三妻四妾，我不求做正房，寧願和你在一起，有這麼難嗎？！
「七天樂，你還是個男人嗎？成與不成，快放個屁，省得別人心裡難受！」蓮花站在門口怒聲說道，這讓柳夫人大大的吃驚：「孩兒，你怎麼這樣的說法？千金小姐口出粗言，你不是我的女兒了嗎？」
蓮花雖然頑皮，但絕不應該說粗話，而且不能直呼別人的綽號，這一點柳夫人還是相信的；莫非她衝撞了邪氣？柳夫人厲聲說道：「女兒，趕緊向齊先生賠罪，太不像話了！」
不過七天樂倒是很喜歡這樣的叛逆，並不在意，他相信蓮花是個聰明正直的女孩，剛才這麼說，一定是剛才蓮花聽到了他的決定，才失口罵人。七天樂趕緊說道：「柳夫人，都是我的錯，不怪小姐。」
蓮花忽然醒悟過來：怎麼把在街上學的那一套在這裡施展？因經常逛街，遇到街上什麼人都有，也免不了和魔鬼般的人打交道，所以蓮花就什麼都學會了，也養成了魔鬼和天使的雙重性格，這也不奇怪！
「對不起，齊先生，我失口了。不過齊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既然失身於你，也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嫁給你；二，護城河裡找屍首；不過你不會受影響，儘管走你的就是了！」
天啊，這也叫失身？七天樂立時啞口無言。蓮花卻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已經又是淑女的樣子；柳夫人點點頭：「對，我們不是為難你，但是女兒確實只有這兩條路了，烈性女子會怎樣你應該明白。您仔細思量吧，該怎麼處理；再說，這不是我們賴婚吧？」
其實，柳夫人才是交易的最大贏家；柳夫人正為蓮花的親事犯躊躇，媒婆給出的路也只能做偏房，而王八皮妻妾成群，答應了他蓮花是什麼角色？！如今上天就給她送來了有錢又英俊的金龜婿，比王八皮不知要好多少倍，正合她意，所以柳夫人就極力撮合。
當然，她是不露聲色對七天樂說的，反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卻高興地不得了：自己的後半生有著落了!
蓮花當然不這麼想，其實她對七天樂已經娶妻耿耿於懷，也想過自己要不要嫁給一個有婦之夫；但又一想，自己的命運大抵如此，何況七天樂又是自己心儀的人，不嫁給七天樂，難道嫁給王八皮？為了母親，更因為遇到了中意的人兒，嫁就嫁了吧！
所以，她拿定主意不肯鬆口，絕不放七天樂一碼；既然命運讓我做二房，做二房也要找一個稱心的人。她也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機會轉瞬即逝，何況蓮花已經鐵了心要嫁給他，不努力能行嗎？
「讓我想想吧，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現在輪著七天樂痛苦了，他倒不是推托之詞，而是確屬無奈！
雖然無人知道，但七天樂確實為難；在遙遠的北方，七天樂的老婆是惹不起的悍婦，不然七天樂也不會常年在外面漂泊，不想回家。
原來七天樂的岳父對他有恩；在他七歲的時候，有一次孤身出去玩，走著走著就迷了路，竟然去了一片森林。幼年七天樂哭得天昏地暗，後來哭累了，竟然睡在森林裡。
那個森林是一個狩獵的好去處，作為家財萬貫的富豪，岳父唯一的愛好就是打獵。這一天他帶領家丁打獵，就在他們走進森林的時候，看見兩隻狼瞪著綠瑩瑩的眼睛，似乎要抓捕什麼獵物。
幾個人興奮起來，準備把這兩隻狼抓捕；但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一個小孩躺在地下渾然不覺，而兩隻狼已經近在咫尺！岳父大驚，但卻冷靜，明白現實等不及把狼抓住，小孩就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