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喬裝打扮
蓮花知道,這裡面的女人,大部分人都是被迫無奈,無法自己做主,才進了這種地方:不是萬不得已,誰家的女兒願意到這種地方遭受蹂躪?在蓮花的潛意識裡,這隻不過是女人的一種生活方式,但她們的內心卻是乾淨的。
這句話要是出在別人的嘴裡,蓮花並不覺得什麼;但出在七天樂的嘴裡,特別又是這樣一種情況,蓮花就覺得特別受不了!蓮華不等七天樂回答,又說:「你要是看不起她們,我們就各走各的,你回家吧,省的髒了你!」
蓮花真的生氣了,甩開七天樂就走。七天樂也生氣:「你這不是不識好歹嗎?我就是這麼一說,怕壞了你的名聲,你又何必這樣?」
蓮花賭氣,不理七天樂,只顧自己往前走;七天樂無可奈何,畢竟蓮花是七天樂的夫人,整個臨安府的人都知道!七天樂快走幾步,抓住蓮花說:「夫人,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
七天樂既溫柔又堅決的拉住蓮花;他只要想讓蓮花停下,蓮花就一點辦法也沒有。蓮花惱怒地說:「你不是女人,當然不會體諒女人的困難,也不會理解我的心情;快鬆開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夫人,你這樣確實不能進去!而且,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七天樂嚴肅地說,並指著桃花源出出進進的紅男綠女;蓮花忽然明白了,自己是個女兒身,又不是桃花源里的姑娘,桃花源不會讓蓮花進去的,除非她是裡面的姑娘!
原來蓮花來桃花源的時候,次次都是暢行無阻,但也都是女扮男裝,所以桃花源熱烈歡迎,當然能進去了!但這一次,蓮花被氣昏了頭,竟然忘了桃花源的規矩,這都是蓮花的疏忽。蓮花說:「你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蓮花拔腿就跑,七天樂哭笑不得,對蓮花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你的丈夫,有事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緊急時刻,蓮花竟然不和七天樂商量,把七天樂留在這裡就走,也太不像話了!
「嗨!和你說沒用的,我去去就來,等我一會兒!……哦,你也可以點名找小桃紅,讓她陪你玩一會兒!」蓮花已經來不及說明白,竟然說讓七天樂去找小桃紅玩一會,有這樣的妻子嗎?七天樂簡直哭笑不得,但蓮花並不解釋。
蓮花也有相當不錯的速度,所以很快就消失在一個拐彎處。七天樂不知道蓮花到底去幹什麼,卻也無奈,因為蓮花好像不高興讓他跟著,所以在遲疑了一會兒后,才追了上去。
花柳巷往前走,走到衚衕拐彎處,就通往另一條大街。大街上繁華非常,說書的賣藝的各式各樣的買賣商販市井小民,各色人物應有盡有。蓮花顧不得欣賞市井萬象,就是她最愛吃的零嘴臨郎滿目,她也已是不屑一顧。
她最關心的原來不是別處,而是一個裁縫鋪!這裡有一家「一剪美」裁縫鋪,裡面的師傅算得上是周圍最有名的師傅,蓮花做衣服就是送到這裡加工,是個老顧客,所以這裡的師傅對蓮花相當熟。
「齊夫人,您來了?裡面請!」一個沒有老顧客人店鋪肯定不會興旺,這是肯定的;相反,這家店鋪的客人大都是熟客。看見蓮花,師傅就笑眯眯的迎接。蓮花也不說廢話,開門見山說:「師傅,你這裡還有沒有做好了的衣服?我有急用。」
裁縫鋪里別的可以沒有,就是不缺衣服,沒有衣服他們吃啥?但是蓮花卻忘了,這裡的衣服都是定做的;別人定做的衣服不可能和她一樣的身量,穿在身上就不一定合身。師傅說:「齊夫人,您什麼時候穿?我給您趕出來就是了。」
經常,「一剪美」因為生意興隆會忙得不可開交,但只要是老主顧的活,即使是加急的活路,他們不睡覺也要按時趕出來,所以他們的信譽度還是很高的。蓮花說:「我現在就穿,有沒有?」
連布料都沒有選就說穿衣服,這是師傅第一次聽說。師傅說:「齊夫人,這也太急了吧?再說布料顏色你也要選一下吧?不過要實在不能等,又不太計較花色品種,就只好把給別人做好的衣服挑一件拿走,我再重新給別人做一件。」
師傅到底是個活泛人,知道變通這個道理。蓮花興奮地說:「那好,快領我看一看,只要看著差不多就行了。」
蓮花這樣著急的樣子,師傅也不敢多問,就去了存放服裝的女裝成衣室。可是,剛一進去,蓮花就連連擺手說:「師傅,錯了,我要的是男士服裝!」
「什麼?男士服裝?你這可是難為我了,我又不知道穿衣服的人是誰,他的高矮胖瘦一定要知道,衣服穿著才合適;什麼也不知道,我怎麼能夠給您拿衣服呀?」師傅為難的說:「是不是回家,讓穿衣服的人來量一下?這樣才能合身。」
師傅是怕穿在身上不合身呀?蓮花明白過來,就對師傅說:「哦,忘了告訴你,就照我的身材拿吧,保證合身。」這就是給她自己穿的,能拿錯了?至於誰穿,答案很快就揭曉。
其實也就有半袋煙的功夫,蓮花就從內室出來;她告訴師傅去試衣服,但出來就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師傅驚訝的合不攏嘴:所謂『濃妝淡抹總相宜』,蓮花穿什麼衣服都漂亮,他信了!
第二個吃驚的人是七天樂!七天樂追過來,卻發現蓮花已經無影無蹤,這讓他十分的忐忑不安。但蓮花和他相隔不是太遠,從時間來算,應該就在拐彎不長的距離,於是他就緊追過來。
七天樂迷惑,蓮花到底上哪裡去了?對於蓮花的突然失蹤,連七天樂這樣聰明的人一時都想不出來。
七天樂在大街上找了一會兒,但又不敢走遠,因為蓮花說得明白,要七天樂在那裡等她。雖然是不長的時間,但七天樂的擔心卻越來越加大,他怕蓮花又出什麼不測!
七天樂決定回去等。蓮花臨走的時候,曾經再三叮囑自己不要走,等她回來,萬一兩個人走岔了道,蓮花找不到他,豈不是很糟糕?於是七天樂就往回走,但剛走幾步就忽然有人喊:「齊大夫,慢走!」
這應該是一個熟人,聽聲音就應該能聽出來,而且長得也很熟悉的樣子,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七天樂停下腳步,眼睛不覺發花:這到底是誰?這個少年也太漂亮了,莫說女人會喜歡他,就是男人見了也會特別喜歡他!
「這位少年,你喊我嗎?」七天樂一時想不起少年是誰,雖然覺得特別熟悉。少年說:「不是你齊大夫還有誰呀?齊大夫是不是去找當紅姑娘小桃紅?我也要去找她,可以為你帶路的!」
這句話讓七天樂有點不舒服:年紀輕輕不學好,來這種地方幹什麼?真是枉長了一付好軀殼!七天樂冷冷說道:「不勞你的大駕,我們各走各的吧!」說著就不想再理他。畢竟七天樂不是小王八皮,竟然花心到這個地步!
七天樂這是要拒之門外,這並不是因為怕蓮花誤會,而是因為從心底對少年的不喜歡。少年當然就是蓮花,她就是要逗逗七天樂,於是繼續說:「老朋友,難道你不認識我了?我們的交情可是夠深厚的,該不能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蓮花開始故意蹙眉捏嗓說話,但七天樂仍是沒有懷疑;因為蓮花走的時候,走的心急火燎,所以七天樂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去猜測。但不過一小會,蓮花才說了幾句話,七天樂就看出了破綻,故意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壓低聲音說:「你這小壞蛋,原來是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蓮花終於忍不住,笑嘻嘻對七天樂說:「嘻嘻,虧了同床共枕這麼長時間,你竟然認不出我來,就不怕我走丟了?」
蓮花防備著七天樂突然襲擊,但只是眨眼的時間,她還沒有看出什麼,就見七天樂身影一晃,已經站在她面前!速度之快,形如鬼魅,讓蓮花猝不及防。蓮花趕緊告饒:「先生,我錯了!」
蓮花這麼說,七天樂就停住下一步動作,他是裝的,無非在逗蓮花;七天樂對蓮花說:「你這滑頭,真是猜不透你!」七天樂說猜不透蓮花,是說蓮花的性格,變化多端,只是這麼一點時間,她已變化了數次,簡直匪夷所思。
七天樂給蓮花數著,悲、哭、急、笑......蓮花已經都表演了一遍,似乎令人目不暇接。不想剛提起小王八皮,蓮花立時就變了臉,對七天樂說:「我們快走,不知道這個畜生又會幹什麼壞事!」
這次七天樂放心了,蓮花一身男裝打扮,連他都幾乎認不出來,肯定會瞞過桃花源的人。只是,讓蓮花涉身去這種地方,七天樂還是不情願。七天樂囑咐蓮花:「在那裡你要少說話,有我呢!」
七天樂不想讓蓮花多說話,是因為他的擔心。既然去找小王八皮,就可能會有碰撞,他不願意再看到蓮花受到傷害。蓮花也明白,感激的對七天樂說:「快走吧,我心裡有數!」
七天樂第一次到桃花源這種地方,實在是一個大新聞!老鳪子卻早就認識蓮花,先對蓮花打招呼:「吆,是俏哥哥來了?!這位是齊大夫吧?怪不得我這幾天老是聽到喜鵲叫呢,原來有貴人來!」
老鳪子的嘴是磨練出來了,不等七天樂開口說話,老鳪子就說:「姑娘們,貴客來了,還不快出來接客?」
從各個房間里走出花枝招展的姑娘,嘰嘰喳喳的就走上前,滿身的香氣熏得整個大廳都香噴噴的;有兩個姑娘就過來招呼蓮花:「俏哥哥,小桃紅忙著呢,這一次是不是該我們來陪您了?」
蓮花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點名要小桃紅,這次小王八皮在這裡,小桃紅就成了他的專寵。照常理,蓮花就只有找別的姑娘,但不料蓮花冷冷地說:「不必了,都退下吧,我們就要小桃紅!」
「吆,俏哥哥,你還真夠痴情;要是換了我,我非嫁給你不可!嘖嘖嘖,這樣的俏人,無福享受啊……」姑娘搖頭嘆息,但是不肯放棄,對蓮花說:「俏哥哥,我這次白給你,不要錢行不行?」
這群粉衣姑娘夠厲害的,想方設法得到男人的恩寵,然後再把你的銀子掏凈;蓮花多次深入桃花源,不是不懂的這一套戰術。蓮花還是冷冷地說:「我只要小桃紅,別人我誰都不要!」
蓮花不再說話,姑娘們無趣,就都一起炮轟七天樂,甚至動手動腳一起上。七天樂對老鳪子說:「我是陪我的朋友一起來找小桃紅,你趕緊讓她們回去吧!」
七天樂渾身都露著陽剛之氣,自是另外一種氣質,這種男人對許多女人說,才更能引起她們的興趣。姑娘們不肯就此放手,對七天樂七嘴八舌地說道:「你們能一塊去找小桃紅?還是我來伺候你吧!再說,小桃紅已是名花有主了呀,哪能顧得上你們?」
姑娘們嘰嘰嚓嚓,想不到七天樂勃然大怒,罵道:「特奶奶的,我們來這裡就是來找小桃紅的,裡面不就是一個小王八皮嗎?他又不是把小桃紅買下了,為什麼他就這麼猖狂?我偏要闖一闖!」
七天樂的聲音突然大起來,可能他用上了內功,聲音就象四海激蕩,激烈的聲音讓耳膜受不了。小王八皮在上面也呆不住了,對著樓下大罵:「娘的,是誰在這裡搗亂?讓他滾出去,你們活膩歪了嗎?」
小王八皮做夢也不會想到,來人居然是七天樂!其實七天樂正是想激怒小王八皮,不然他能出來?七天樂聞言,立刻加快腳步往上闖,嘴裡說著:「小王八皮,你好大膽!」
小王八皮怕急了七天樂,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正人君子的七天樂竟然也會來桃花源!要知道是七天樂能找到這裡,他情願把小桃紅讓出去,而且絕不會說第二句話!
「呀,是齊大夫呀?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對不起了,您上面坐。……老闆,今天齊大夫的所有開支都記在我的賬上,我請客!」小王八皮腦子轉得快,馬上就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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